《暗撩》闲凉糕

9、第九章

　　拐过弯，苏衍和傅夏同时停下脚步，同时转过身看向靠窗的位置。

　　苏衍的心像被猫爪挠，特别好奇：“我姐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她居然大发慈悲请我吃饭。”

　　傅夏的下巴朝陆景深扬了扬：“那个男的是你姐高中的同桌。”

　　“我姐是不是喜欢他？我看她眼神就没离开那男的。”

　　傅夏扭头看他，刘海都跟着一甩，脖子惊讶得向后仰：“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之前帮我姐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一个抽屉里看到他的照片，”苏小朋友伸出手比划，“裱在相框里，藏在一个小盒子里面。”

　　“这女人行啊，”傅夏啧啧两声，“居然还做成相框了。”

　　傅夏这句话是默认他的猜测了：“我果然没猜错，你说我姐既然喜欢他，请他吃饭干嘛还拖上我俩？”

　　傅夏嫌弃地一撇嘴：“你姐怂呗。”

　　苏怂包已经喝第三杯水了，陆景深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回过头乌黑的瞳孔对上苏梨的视线。

　　苏梨挪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怎么坐都不太自在，想拿起手机玩又觉得对陆景深不礼貌。她伸直一直曲着的腿想换个姿势，却不小心碰到陆景深的鞋子，如同触电一般，她立马缩了回来，坐得端正，视线不知道要往哪放：“对，对不起。”

　　陆景深看了她几秒，嘴角慢悠悠地向上扬：“苏梨，你应该不是真的不记得我吧。”

　　虽然她总是嘴上说着陆景深铁定不记得她了，但心里觉得这可能性几乎为零。

　　果不其然——

　　苏梨抿抿唇，挺了挺直得不能再直的腰板，拍起他的马屁：“怎么会呢，咱们是老同桌，我有今天的成绩多亏了您的指点。”

　　陆景深没接话，手搭在桌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好整以暇地听她说。

　　苏梨的脚板在地上无规律地踢踏：“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陆景深还是没开口，她感觉自己的脸要笑僵了：“毕竟六七年，我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万一不记得，那不是冒犯您了。”

　　陆景深眉梢一挑，好看的眼尾微微弯起，终于吐出一个字：“您？”

　　苏梨立刻改口：“你，冒犯你。”

　　陆景深敛去浮上眼里的笑意，“记得，不仅如此，我还记得高二下半学期你休学了。”他对上苏梨的视线，“发生什么事了？”

　　那年五一假期后，苏梨没回来。起初陆景深以为她生病感冒。

　　过了一周苏梨还没来。他忍不住去问傅夏，傅夏说她只是感冒生病而已，其他什么也不说。

　　周一下午开班会，班主任才说苏梨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了。

　　从那以后陆景深身边的位置一直空了两个月。

　　苏梨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后腰，含糊其辞：“没什么，身体原因而已。”

　　陆景深见她不想说，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后来的事情陆景深下午在校园红榜上看见了，苏梨以624的成绩考上了上棱大学的新闻与传播。

　　一片缄默。

　　苏梨尴尬得不时偷眼往傅夏离开的方向看，除了来回走动的服务生和谈笑风生的客人，她看不到别的。

　　这两人为什么去那么慢。

　　她一边腹诽，一边想着该说点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忽然想起傅夏前天向她提了一嘴，陆景深现在是，“你现在是服装设计师？”

　　“准确的说是时装设计师。”陆景深往她喝空的玻璃杯里倒水，说道，“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能合作。”

　　时装编辑和时装设计师。

　　更配了。

　　苏梨登时黯然神伤，到时候你可能连看都不想看我。

　　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服务生把单子上最后一道菜划掉，正准备离开，被苏梨叫住：“你好，要六听青岛。”

　　陆景深筷子微顿，抬眼看她：“你会喝酒吗？”

　　高二那年寒假，班级出去聚会，在KTV里大伙儿玩得兴奋了，叫了几瓶RIO。

　　苏梨尝了一口，甜甜的和果汁似的，没有酒味，第一次喝的她贪嘴喝了两瓶。

　　聚会结束后，所有人都走出去准备回家，唯独不见苏梨。陆景深返回包间找，最后在最角落的沙发上找到醉得躺在上面睡着的苏梨。

　　陆景深无奈，废了好半天劲才把她背起来，一路背着她回家。

　　苏梨显然也想到了那次丢人的经历，她挺直腰杆，特有底气的回答：“我现在酒量变好了，三五瓶下肚脸都不会红的。”

　　一个小时后，苏衍扶着摇摇晃晃，脸却一点都不红的苏梨去结账。

　　走出小馆，三月初的晚风清冷，吹得苏梨发热的两颊很舒服。

　　陆景深把车开了过来，傅夏和苏衍一起把手舞足蹈地苏梨塞进后座。

　　“你们住哪？”

　　傅夏探身到前排车座给他指路：“沿着这条路一直开下去，第二个路口左拐就到了。”

　　一路上车内十分安静，能听见苏梨的轻鼾声 。

　　晚上的车子不多，很快就到了苏梨家楼下。苏小朋友推醒枕在他肩膀上睡着的苏梨：“姐醒醒，我们到了。”

　　苏梨睁开惺忪睡眼，直起身子。等傅夏和苏衍下车后，乖乖地把屁股往外挪。

　　挪了一半她突然停下来，扭头盯着陆景深一会儿，突然咧嘴笑：“我跟你讲哦——”

　　苏梨故意拖长音调，让傅夏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喝醉了。”傅夏抱歉地对陆景深笑笑，探身进去捂住苏梨的嘴，把她往外拖，“有什么话明天再讲，很晚了快跟我们回去。”

　　苏梨甩头挣开傅夏的手，“让我说完！”她把食指放在嘴前吹了一下，“这是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