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传说（润玉同人）》小貘

4、第四章——这妖毒，分明是花酿

　　浓稠的黑暗中心，万千星光凝聚，围绕出一片不大的空间，四周没有墙壁，脚下没有地面，抬头不见屋顶。除了星光能够照亮的一团空间之外，四周依然是黑暗。
　　星光之中，一个龙尾人身的少年正好奇地盯着一个地上浑身血色的人，那人昏死过去，气息微弱，长发披落，脸色几乎透明。身旁除了魇兽还围着几只形态不同的神兽。
　　龙尾少年随意披散着一头微卷的红色长发，眉眼如刻，肤色漆黑，腰部以下是一条长长的赤黑色龙尾，龙尾紧紧盘着一个青碧色冰棺，冰棺透出隐隐红光，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是我龙族的应龙？”少年疑惑。
　　“原来是龙族。”白豹开口说话：“魇兽，你跑出去这几万年，就跟着这个龙族吗？”
　　魇兽点点头。
　　“孟极！”一只披着红毛形似山猪的小兽发出粗哑的声音，一边说话一边伴呼哧呼哧喘气：“你怎么能在陌生人面前让北府神渊显形，这太不合规矩了！”
　　被叫做孟极的白豹趴在黑暗的虚空中，优雅地清理着自己的四蹄，心里惦记着：刚才在风雪中走了几步，毛发都被吹乱了，四只蹄子上的赤金花纹必须得一丝不苟才能好看。他可顾不上回答孟槐的责备。
　　“好了，孟槐。”一只形似老鼠却长着长长兔耳的小兽，卷起自己的长尾，用蓬松的尾羽轻轻顺了一顺孟槐的长毛，娇滴滴地说：“你别生气嘛。你看那个人，他快死了诶，更何况，他还带着魇兽。而且来这里寻我们寻了……寻了这是第九次吧？怕不是来送还魇兽的？”
　　听到耳鼠说天帝快死了，魇兽立刻红了眼睛，可怜兮兮地将头凑过来，在耳鼠的身上十分温顺讨好地蹭了蹭。
　　耳鼠被它这么一蹭，咯咯地笑起来，一边卷了长毛的尾巴来掩嘴，一边说：“小魇兽，几万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漂亮的东西和……漂亮的人啊。”
　　魇兽被说红了脸，但又不好立刻扭头嗔怪，只好又蹭蹭耳鼠，索性将脸埋进对方的长毛中。
　　“好啦好啦，伤成这个样子，还能看出是个好看的神仙，也算小魇兽你有眼光。”耳鼠说着，一只前爪搭上润玉的手：“我且来看看，他还有得救没有。”
　　“咦？”耳鼠疑惑：“伤嘛，倒是不要紧，只是这毒……这毒……有些意思。”它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扭头问魇兽：“你们是从花界来的？”
　　魇兽疑惑，摇摇头。
　　“你们去过花界？”
　　自从花界叛乱，十几年它和天帝都不曾踏足花界。魇兽又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这妖毒，分明是花酿。而且，下毒之人一定十分谨慎，这毒是天长日久慢慢积累起来的，中毒之人很难察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下毒的时日没有十年，也有八、九年了。”
　　下毒？什么人有胆子给天帝下毒。而且，天帝竟毫无察觉——魇兽再摇摇头，一双鹿眼水光荡漾，几乎要哭出来了。
　　“好了”龙尾少年打断它们：“先救人吧，还能救吗？”
　　耳鼠点点头，身上泛起一团柔光，柔光熄灭后，分明是一个兔耳长尾的妙龄少女，一手将润玉扶正，一手捏了仙决，为他疗伤。
　　龙尾少年又转头看向魇兽，一双赤目不怒自威：“几万年前，烟罗陷入新一轮沉睡之时召唤了永夜，你可是那时沿着永夜的星光，一路跑去了天宫？”
　　魇兽点点头。那时，北府大地一片漆黑，连冰凌风雪都停了，只有黑暗和寂静，没有方向、时间、声音……一切存在的感觉似乎都被永夜吞没。只有微弱伶仃的星光偶尔会在黑暗之中闪烁，它就是沿着星光的指引，一路走出了北府，不知走了多远多久，在布星台遇到了刚刚接任夜神之职的天帝。
　　“如今，是你领他来寻北府神渊？”
　　魇兽急忙摇头，它知道，北府生灵一生都需严守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秘密。
　　少年低哼一声：“料你也不敢。那他，他是来干什么的？”
　　魇兽摇头表示不知。
　　“不知道？他这么执着，来回几次，分明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目的。”少年拧起眉头：“难道他听说了我和烟罗的传说，来求取厉害的术法？不对啊，我和烟罗的传说，除了斗姆元君，现在还有什么神仙能记得吗？而且，他明明是我族应龙，一条龙，混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出息了一些。”
　　这个嘛，魇兽同意——天帝此刻的样子，的确是没有出息了一些。
　　“哎呀，好奇死了，烟罗还没醒，这北府已经很久都没有好玩的事情了。来了一个同族，等他醒了，我问问他便是，若是求些不要紧的东西，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我也是会给他的。毕竟让一条龙混得这么惨，太给我们龙族丢脸了。”龙尾少年终于端不住少年老成的假象，露出了活泼天真的本性。
　　“欢疏、耳鼠、孟槐、孟极”少年唤四只神兽：“咱们把他治好，养起来如何？让他给我们讲外面那些好玩的事情，养到……养到烟罗醒了，我们带他一起返回六界。”
　　欢疏是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一只神兽，此刻正卧在瑶璧冰棺的一角，它才不关心什么新鲜事，它只知道，烟罗快醒了。作为她的坐骑，它总是最先知道，烟罗什么时候会醒。

　　她醒了，天下又要大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