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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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风企图从陆高楼兜里捞个十块钱的计划因后者的鸡贼及耍流氓而告终。
他别扭的挣开了陆高楼的手，双手牢牢的黏在自己的口袋里，脸色微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陆高楼说着话，一路到了地下室，正要关上门耳朵却是一动，接着好奇的推开车门往后看了看——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长风略略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前面，自觉可能是听岔了，他朝一脸询问的看他的陆高楼摇摇头，正要关门却又是听到一记微弱的声响。
他一顿，微微侧过脸，屏了一会儿呼吸后问道：“哎？老陆你等等，我怎么觉得后边……好像有猫叫？”
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内别无三人，仔细去听，能隐约从风里听见一两声细细的猫叫。
奶声奶气的，听着像是一个幼猫。
“我下去看看。”谢长风心里一跳，利落地转身下车：“这大冬天的，别躲在什么车部件里，到时候一发动发动机直接去见佛祖了，那我能一晚上睡不着了。”
陆高楼合上车门也跟了过去。
屏气凝神的谢长风绕着车身转了一圈，最后在左后车轮胎内发现了一只躲在轮轴里喵喵叫唤的狸花猫。
那话唠小狸猫见到四条长腿在它面前蹲下，立刻停住了叫唤。等看到两张或许在它看来长得有些稀奇古怪的脸后，更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眼睛瞪得大大，一脸戒备和害怕的盯着谢长风与陆高楼。
三双眼睛互相看了看，然后那小猫崽子颤抖着声音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求饶似得。
“怎么办？”
谢长风弯着腰背，半跪在地上，面冲着轮抽‘咪咪’的喊了一会儿希望这小家伙能自个儿出来，但也许是他‘咪咪’的太不标准，又或许是他满脸胡子的样子太吓猫，那脑袋还没他拳头大小的小东西眼珠子一转，更是往里缩了缩。
“……”
得。
谢长风打住了和狸花猫友好交流的想法，伸出手对着轮轴上下比划了一下道：“算了，我还是直接上手吧。估计不用拆轮胎，我能把这小家伙弄出来。”
他说着站起来，脱了外套就要往陆高楼手里塞——
“陆高楼，”谢长风提着夹克，看着同样脱衣服的人问道：“你脱衣服干什么？”
“我来。”陆高楼瞥了他一眼，摘下手表：“你别伤着你的手。”
“不是，你还真打算把我……”谢长风指着自己犹豫了一会儿：“养成十级残废啊？”
陆高楼不解的一皱眉。
“去去去。”谢长风闹心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挥手驱赶陆高楼道：“我这事儿以前在基层没少干，徒手爬树捞猫都是小意思。你就别给我来凑热闹了，到时候给你手上划一口子，心疼的还是我。”
陆高楼的眼神忽的一亮。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说了些什么的谢长风没有注意到陆高楼的神情，他嘀嘀咕咕的推开了碍手碍脚的家伙，卷了卷袖子，半蹲下边啧啧的唤着那小猫，手掌小心的通过那不大的缝隙按住了小猫崽子，把尖叫的小家伙抓了出来。
在谢长风手心里四脚朝天的小家伙抖着尿都要出来了。
“这看着……像是有妈的孩子啊。”谢长风颠了颠小家伙的重量：“跟个小秤砣似的……哎呀坏了，”他仰脸看向陆高楼问道：“这小东西沾了人的味道，它妈不会不要它了吧？”
还在因谢长风那无心的六个字暗暗得意的陆高楼低头看了看，积极的就跟没有所谓的‘厌毛症’似得，干脆说道：“带回去。”
谢长风把小家伙放到地上——脚踏实地的小猫崽子平静了许多。
他薅着猫毛考虑着陆高楼的提议但又想到身旁这货的厌毛症，想了想说道：“哎，后备箱是不是有一件我不要的旧衣服？我先给它围个窝吧，要是明儿它还在……就送到咱妈那儿去。”
“也行。”陆高楼点头道：“那就把这预备女儿先留这儿。”
谢长风一挑眉，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姑娘还是小子？”
从后备箱翻衣服的陆高楼回头看他，拿着一件浅黄色的T恤走回来半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把那小猫又戳了一个底朝天，露出小屁股来——
谢长风无语的看着跟个王八似得好不容易翻过身的小猫，再看向笑盈盈的眯着眼睛的陆高楼：“……陆高楼你个流氓，真是连猫都不放过啊。”
陆高楼一挑眉并没有回答这莫名其妙的‘指控’，从后备箱拿了一个以前装玻璃水的纸箱，铺好了旧衣服把开始咬着谢长风手指玩的小猫放了进去，等安置妥当了转过身掏出一张湿巾细细的擦拭谢长风的那根手指来。
谢长风全程扮演一个‘废人’，只是乖巧的半蹲在那儿，举着手任由陆高楼动作，一边打电话给今晚在单位值班的严玖让她偶尔下来看顾一下，之后便和陆高楼回去了——
“哎，咱妈让买两个柚子回去。”谢长风将手机往屁股底下一塞，跟大爷似的伸手左右指了指：“我记得那拐进去有一家超市。”
陆高楼应了一声，转了一把方向盘，超市门口那跟个火炬似的标志性建筑便跳入了眼帘。
“哎呦这火把子是真丑。”谢长风啧啧了两声，开始满兜翻东西：“你会员卡带了没？”
陆高楼将车开入地下室，手肘一抬：“口袋里。”
谢长风自然的伸长手臂把陆高楼的钱包掏了出来，打开——
穷苦劳动人命谢长风并不知道钱包上的那个LOGO值多少钱，但钱包里头那‘金光闪闪’的几张黑卡还是让他‘嫉妒’的扭曲了鼻子，然后视线一撇，理所当然的瞄到了钱包塑料封上的照片——
“我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
谢长风沉默了半分钟，拧起一张菊花脸，竖起钱包对着陆高楼的脸咬牙切齿：“陆大教授，咱们讲点竹马爱，”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要是放弃这张照片，我和你还是好朋友。”
陆高楼拔了钥匙回头看了一眼——谢长风气得都要窜到椅子上了。
他没忍住勾起唇角：“嗯？我觉得还挺好的。”
“你还觉得挺好？”谢长风一口气梗在胸口：“那你给我去穿裙子好伐！”
因李贺、徐章良这两个金刚芭比女装太辣眼，严玖又太弱小、妙妙被居心叵测的老高压着又借不出来而被迫穿裙装卧底的谢大队长想起那‘屈辱’的半个警局围观他刮胡子热闹程度堪比过年的历史就气的眉毛都要着火，恶声恶气的叫道：“拿掉拿掉。”
“其实，我还挺喜欢的。”陆高楼侧过身笑眯眯的看着照片说道。
半年前谢长风和陆高楼卧底一家大型‘一条龙’组织而装作情侣的纪念照——谢长风臭着一张脸穿着梅望提供的浅蓝色连衣裙，胸前带的严玖积极提供的女士内衣，脚下是陆高楼买的定制款鞋子，毕竟市面上没那么大码的女鞋。
“我和你合照那么多，你就非得挑这张放里面？”谢长风气急败坏。
陆高楼上下扫了一眼谢长风，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微微眯眼勾起唇角：“真要我换掉？”
“快换！哪儿那么多废话。”谢长风抽出那张照片拍在车前盖上。
陆高楼点了点头：“那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还放这张照片，我有它的底片。”
“行。”谢长风想也不想的应道：“不过——”他又立刻接话道：“我答应之后，你得把底片也删除。”
陆高楼干脆的一点头：“可以。”
他说着看向着急的想听他条件的谢长风竖起指尖晃了晃：“条件的事不着急，我们先去买东西，别让爸妈等我们吃饭。”
谢长风看着陆高楼潇洒转身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里，不过这个坑里到底会有些什么，他直到站在家门口了也还没想明白——
“回来啦~”
年纪比谢长风还大的防盗门打开，先是冒出来一颗金灿灿的爆炸头。
谢长风被这堪称金毛狮王的造型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往后一退步，看着那脑袋不知所措的喊道：“妈？”
苏念念女士一见面前杵的是谢长风立刻收起了那和颜悦色，满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跟个二百五似得儿子，粗声粗气的喊道：“干嘛！自个妈都喊得这么犹豫！臭小子！过年没有红包！”
她满脸不耐的看到了站在后边的陆高楼，神色一变，顿时展开一个和善的微笑：“高楼啊，来了啊~”
陆高楼拎着两个柚子，乖巧的跟第一次去同学家做客的孩子似得：“嗯，又来打扰叔叔阿姨了。”
苏念念跟赶苍蝇似的挥开傻站在门口挡路的傻乎乎儿子，热情的迎接陆高楼进门。
“不是……”没人理的谢长风孤苦伶仃的关上门，一脸魔幻的站在玄关处，明显还没从他妈那波浪起伏的发型上回过味来：“妈，你这头发……”
这发型也忒难看了吧？
整个钢丝球成精了。
“阿姨的发型显得您更年轻了。”陆高楼眼睛都不眨一下，打断了谢长风的话并笑着说道：“发色也好，您去的哪家发廊？我得让财务去开卡，当做年终福利的一部分给公司里的小姑娘。”
‘睁眼瞎’陆高楼笑眯眯的把苏念念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哎呦！”苏念念被陆高楼夸奖的满面春风，亲热的恨不得那是她亲儿子。
谢长风叹为观止的看着脸不红气不燥甚至那表情看着还甚是真诚的吹着彩虹屁的陆高楼，一个人默默在一旁翻了一个大白眼——
“爸，”被嫌弃的谢长风左右看了看，看着躲在阳台侍弄花草的老爹问道：“我妈这怎么回事？”
谢世涛无奈的说道：“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你妈那些老同学了。一个个的，穿的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她们和你妈喝了一个下午茶，谈起什么斩男色口红啊最新款香水啊还有这家的高定那家的走秀头头是道，你妈觉得自己落了下风。这不——”
谢世涛抬了抬下巴：“去做了一个一千多块的发型。”
“和着这是漂亮给同学看的啊？”谢长风一挑眉：“我还以为我妈要踹了你寻找第二春了。”
“臭小子！”谢世涛上手给了不着调的儿子一个后脑勺。
谢长风捂着后脑勺笑嘻嘻的：“哎老爹，你这魅力下降了啊，我妈都不愿意好看给你看了，啧啧啧。”
谢世涛看了看自己的老头衫和人字拖，郁闷的拿起水壶往儿子身上浇。
苏念念享受够了夸赞，总算是没忘记正事，她指了指在阳台上浇‘花’的丈夫，自动忽视了那上蹿下跳的皮猴子似的儿子：“高楼啊，找你伯伯去聊天吧，晚饭还得等会。”
谢世涛抬了抬眼睛，背着手笑呵呵的冲陆高楼招了招。
谢长风顺势进屋，甩了甩脑袋，捞起茶几上的苹果：“妈，那我进屋看电视了啊。”
“看什么电视！”
就跟装了电池似得，一秒无缝切换脸色的苏念念跳起来一拍儿子的后脑勺，横眉怒目：“臭小子！给我过来帮忙洗菜！你知道你一回来你妈我要多做几个菜吗？还想现吃，美得你！”
“我不会。”谢长风理直气壮：“家里这些活都是高楼干的，您找他。”
被点到名的陆高楼一挑眉，脚步就要往谢长风那儿走，却被谢世涛拉住了——
苏念念一叉腰，‘嚯’的一波三折跟唱戏似的：“高楼要是我儿媳妇或者女婿，我就找他！他是吗！”
陆高楼的神色一顿，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的看向谢长风。
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站在后边的谢世涛注意到了陆高楼的紧张，又看看自己那个混到这么大连自个心意都看不明白傻蛋儿子，翻了白眼摇了摇头——哎，年轻人咯~
谢长风被他妈一噎，尴尬的挠了挠脖子。
苏念念又嫌弃的上下看了看谢长风，越看越觉得陆高楼是脑壳进水了，痛心疾首的跟陆高楼才是她亲儿子似的捶胸顿足：“高楼真是得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浑身上下都透着两个字——大懒货！”
“妈那是三个字。”谢长风还不忘抓紧机会皮一下。
自知今天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陆高楼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着急，转身和谢世涛说话去了。
苏念念二话不说又打了一记谢长风：“就你这德性，你要是结婚成家你妈我说不定还得倒贴‘万贯家财’。”
谢长风被拍得一口苹果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吐出来：“您可真是我亲妈。”
他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妈，我们家真要有‘万贯家财’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不然我分分钟回家每天抠脚，班都不上了。”
苏念念拧了一把没正行的儿子的耳朵，拖着人往厨房走：“瞧你这个样子，平常没少欺负人高楼吧？”
“哪里有！”谢长风觉得巨冤，拖着长调子反驳道：“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哎呦我还不知道你——”苏念念往谢长风手里塞了一把芹菜：“家里洗衣做饭拖地都人高楼给你干的吧？出门上下班也都是高楼接送的吧？你除了每个月上交一点伙食费你还会干啥？你说说你，长这么大一个个子，一点儿用都没有。”
苏念念恨铁不成钢的一拍菜板。
谢长风揪着菜叶子嘟囔道：“那他还住在我家呢。”
“那是人高楼见你一个人住的实在太像猪圈！垃圾堆都没你那儿脏！乱！”苏念念重重的咬字，肢体语言丰富的跟个话剧演员似得：“人那么大一海景别墅不住，疯了跑你那小破单元楼，乾隆微服私访啊？你又不是夏雨荷。”
夏·谢长风·雨荷没忍住说道：“妈，咱们能少看那些没道理的言情剧嚒。”
苏念念哼了一声：“我看你啊，就这张脸好看了。”
“那没办法，你和老头子给的基因太好。”谢长风扬着眉头说道。
“哎，前段时间沸沸扬扬那个基因案子。”苏念念说着说着又想起一茬来，这话题一拐直接到了十八弯，一脸好奇兮兮的低声问道：“后头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内部消息么？”
“这我怎么知道？这是科学家的事，和警局又沾不上边，再说这方便也没什么法律依据。”谢长风只在陆高楼的手机上看到过一点这个新闻，他本人是对这种高深科学并没有多大的关注的：“反正你就放心吧，这人类基因库再怎么污染，也到不了你儿子头上。”
“嗯？这话说的……”苏念念一挑眉，心里咯噔一声，扫视了一眼慢悠悠揪菜叶子的小子，暗暗疑惑他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眼前这小子或许压根不知道他讲了什么。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有目标了？”
谢长风手一顿，看向苏念念：“怎么着，您要给我恋爱基金吗？”
他说着伸出手一摊开：“那先来个一千块吧，我想去把车油加满，然后带着女朋友周游四方。”
我怎么会生这个一个二百五的二次方出来。
苏念念嫌弃的转过脸：“现在姑娘可金贵，就你这样的，一般姑娘也看不上你，你看看你这手……”
谢长风听话的伸出手，疑惑的看着自个儿手心。
苏念念停住了话头，然后恨恨的说道：“比你妈都保养的好。谢长风，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哎~”谢长风拉高了调子：“苏念念同志，你这话说的可伤你儿子的心啦。可没那么夸张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呢，你没瞧见我手背上这道五公分的荣誉勋章啊。”
苏念念冷笑一声，伸出掌心——
大大小小的疤痕遍布了整个手心。
谢长风闭上了嘴。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为数不多的开战斗机出生的女飞行员揪着儿子的耳朵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高楼也不容易，平常别老欺负他，知道吗？”
谢长风笑着抱了抱苏念念：“您就放心吧，从小到大，我哪里欺负过他。”
厨房内，苏念念和儿子友好交流，在阳台，退休已久的谢世涛也问起了陆高楼的近况，不过大约是谢世涛的职业病，聊了没几句就转到了之前的案子去——
“那个‘响尾蛇’，还是没有出现吗？”
谢世涛年轻的时候曾是国内刑侦纪录片的著名编导，对这类事件特别关注。
陆高楼放下水壶，接过谢世涛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不，他出现了。”
他简单提了几句今天发生的事情，说道：“接下来，我和长风恐怕得有好长一段日子不能回来看望叔叔阿姨了。”
“工作要紧。”谢世涛理解的点点头：“沸沸扬扬三个月，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身上的担子可重，要加油。”
陆高楼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是呀谢叔，都三个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