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68、威廉·帕英骑士

　　在霍奇纳太太接收邮件的时候，一个全身裹在灰色长斗篷里的人敲响了彼得祭司的礼拜堂的门。
　　“纪尧姆·帕英骑士！”
　　圣殿骑士团一共分四级，骑士无疑已经是祭司之外的战斗人员的天花板。
　　纪尧姆本人在骑士团内十分有名，他是那位著名的帕英团长的后人，贵族出身不说，血统可以追溯三百年。他还把财产捐给了圣殿，坚定地践行着最初的誓言：他发誓成为穷人和平民的骑士。
　　入团二十年来，他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为圣殿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圣殿内部很多人都坚信，将来帕英会跟他的祖先一样，成为圣殿骑士大团长。
　　彼得祭司万万没想到，纪尧姆·帕英会来到阿伦德尔。
　　“威廉，叫我威廉就可以了。”
　　“哦，好，好的，威廉骑士，快，快请进。”
　　等威廉·帕英入内之后，彼得祭司反常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关上了门。
　　他为威廉·帕英端上了葡萄酒和面包，又安排了男仆去照顾帕英的马。
　　两人坐定，帕英道：“我是得到阿伦德尔城堡易主的消息，特地赶来的。彼得祭司，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新领主要求我们登记领民信息。”
　　说着，彼得祭司就拿出了那张领民信息表样本。
　　威廉·帕英一看：“哦？英语？”
　　在这个时代，欧罗巴的主要官方文字和语言是拉丁文和拉丁语。不止各国国王做弥撒的时候要用到拉丁语，就连各国的官方文件，也多用拉丁文。
　　因为双王的强大，西班牙语和西班牙文盛极一时；因为是老牌陆上强国，法语和法文也是欧罗巴通用的官方文字和语言。
　　但是英语？
　　这个时代还真没有几个人使用英语，甚至连白厅宫里，也在使用法文和法语！
　　在这个英格兰国王都未必使用英语的时代，菲尼克斯领反而使用英语作为领地官方文字和语言，实属异常。
　　彼得祭司道：“我以为您会注意到菲尼克斯文的与众不同。”
　　“就是要提，也应该是神殿或者是宗教裁判所那边提出。再说，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还能说，法语和西班牙语也是异教文字？！彼得祭司，”威廉·帕英的语气从满不在乎变成了凝重又狂热，“我们不是那些可怜的在夹缝中寻求生存的旧神信徒，我们是圣殿骑士团，神圣王国曾经最强大的军队！我们渴求的，不是苟延残喘的一线生机，而是伟大的事业！为了至高神的荣光！”
　　彼得祭司道：“为了至高神的荣光！”
　　“好了，彼得祭司猊下，告诉我，这位菲尼克斯伯爵到底是个什么人，你探听出了什么？”
　　“威廉骑士阁下，目前已知菲尼克斯伯爵皈依了神殿，但是他的女士们却声称她们并没有皈依神殿。”
　　“聪明人，但是嫩了点。”
　　“阁下？”
　　“难道我说错了吗？只有皈依神殿，他的领主之位才是合法的。至于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们……神殿迟早会要求她们皈依。”
　　“您是说，他迟早跟神殿闹掰？”
　　“没错。英格兰是神殿的边缘地带，神殿在这里的影响力有限，加上沃尔西那家伙是典型的王权至上者。这都是我们的机会。给我一封推荐信。”
　　“什，什么？”
　　“我说，请给我一封推荐信。城堡的骑士不是都跑了吗？”
　　城堡现在肯定缺少兵力，现在去，有可能捞到一个队长什么的当当。
　　“可是，可是现在城堡的军事领队是个女人。”
　　“女人？”威廉·帕英吹了一声口哨，“强壮的女人更容易生下强壮的孩子。我正需要一个妻子。”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威廉·帕英站了起来，“我的房间在哪里。”

　　第二一大早，威廉·帕英吃完早饭，揣着祭司彼得的推荐信溜溜达达来到城堡正门口。
　　虽然表面一派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过城堡四周，那个黑发下的脑袋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他一眼就看穿了城堡门口的卫士们的实力和松懈。
　　也是，这几个卫士的实力，跟这座巍峨的、占据了整整一座山丘的城堡一点都不相配。
　　心中计较一定，威廉·帕尔走上前去。
　　“什么人！”
　　虽然实力一般，但是这几个卫士也算尽心尽力，一发现有人靠近，立刻提高了警惕。
　　“请别这么紧张，伙计们。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
　　“是的。我是彼得祭司的外甥，特地来应聘城堡的守护骑士。顺便说一声，我是大骑士。”
　　听说是大骑士，那些卫士的脸上果然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威廉·帕英心中冷笑两声。
　　他当然隐藏了实力。
　　不过，在他看来，明面上大骑士的实力已经足够，毕竟英格兰的国王也不过如此呢。太过强大的话，反而不利于他的行动。
　　威廉·帕英以为这几个卫士肯定会为自己通报，却没有想到，这几个卫士在惊叹过后，反而犹豫着道：“抱歉，您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
　　威廉·帕英被弄糊涂了。
　　在欧罗巴任何一个国家，除非是国王的宫殿，也许会看不上大骑士，但多数城堡，只要一听说大骑士，谁不是毕恭毕敬的？
　　再说了，阿伦德尔城堡的骑士都跑光了，他雪中送炭上门，这些家伙竟然连通报都不做，直接叫他走人？
　　这个城堡管家的脑袋出问题了吗？

　　“因为你不是领地子民。”
　　一把清脆的女声让威廉·帕英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拄着一根长长的木棍，一身穷苦的打扮，如果不是那身白皙光洁的皮肤，他都要以为是他们圣殿的狂信徒了。
　　“女士，我承认，你的穷人扮相很地道。不过你的皮肤露马脚啦。”
　　“请你离开。”
　　女人的要求让威廉·帕英放下了脸：“女人，你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
　　“我是菲尼克斯领驻阿伦德尔城堡的稗官。领民的户籍管理和调查都是我负责的。你昨天跟着驿站马车来到阿伦德尔，今天就上门。按照菲尼克斯法律，你没有资格成为城堡卫士，更别说进入城堡骑士团。如果你坚持留下，就请从阿伦德尔镇民兵侍从做起。”
　　镇民兵？
　　还侍从？
　　那不就是给民兵做跟班吗？
　　威廉·帕英直接气笑了：“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没兴趣。请离开。”
　　“女人，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哦？这么说来，你想用武力解决问题？”
　　威廉·帕英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道：“看起来我弄错了一件事，你是一位武士。”
　　既然是武士，那就没问题。
　　“你想跟我决斗？”
　　“怎么？怕了？”
　　“也行。你们退远一点。”
　　那几个卫士立刻溜进了城堡，躲在城门洞后面，偷偷地往这边张望。
　　威廉·帕英原本以为这位女武士会聚气，然后开战，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取下了木棍上挂着的葫芦，开始往嘴巴里灌。
　　他抽了抽鼻子，道：“酒？”
　　这，
　　这家伙！
　　竟然看不起他！
　　不想，对方还晃着脑袋，对他道：“你可以先攻击。”
　　“好！”
　　去他娘的骑士风度！
　　那一瞬威廉·帕英只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他双手持剑，冲了上去。
　　抢占先机！
　　就在他要一剑劈砍下去的时候，他的正前方忽然出现一只龙头！
　　然后他看到城堡在远去！
　　不！
　　是他在后退！
　　他被龙的虚影掀上了半空！
　　威廉·帕英心中一片懊恼。
　　他应该先使用魔武技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
　　舞空术！
　　舞空术让威廉·帕英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横移开足足两英尺的距离，也让城堡的卫士们发出整齐的惊叹。
　　可是没等威廉·帕英得意，他就发现，对面的龙头不是一个，而是整整齐齐的四个！
　　整整四个龙头，带着长蛇一样的身体，拱卫在那女人的身边！
　　说时迟实则快，
　　第一个龙头将威廉·帕英送上了半空，第二个紧跟其后，虽然因为威廉横移而错过了，可是第三个龙头却追了上来！更让威廉·帕英惊愕的是，那第二个龙头竟然在半空中转弯！追了过来！
　　这女人！
　　她竟然能控制发出去的魔武技？！
　　一瞬的迟疑，胜负立分。
　　威廉·帕英被四道龙影按在地上，应和着动次打次的节拍，从城堡门口一路滚到山丘脚下。好巧不巧，停在正打算去城堡的梅森·霍奇纳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