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47、双面安妮

　　就在亨利八世带着王室成员和上位贵族在王后套房里的时候，安妮·博林也把父亲托马斯·博林、兄弟乔治·博林、舅舅托马斯·霍华德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并让姐姐玛丽·博林守在门口。
　　套房的门才关上，乔治·博林就嚷了起来：“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托马斯·霍华德靠着壁炉，没说话。
　　托马斯·博林怒道：“你说什么呢！也不嫌晦气！”
　　乔治·博林道：“可是父亲，如果王后生下王子，那我们……”
　　安妮·博林道：“如果那个西班牙母马生下了小王子，那我就是小王子的继母，英格兰的新王后。”
　　她的声音冷静、沉着，坚定无比，一下子就镇住了焦躁不安的乔治·博林。
　　不需要赌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她稳赚不赔。而且就是有了威尔士亲王，国王也不会拒绝一个约克公爵。
　　如果说谁最了解亨利八世，除了凯瑟琳王后，就数安妮·博林。这也是亨利八世会为她跟妻子凯瑟琳打离婚官司的原因之一。

　　托马斯·博林道：“没错。比起鼓动国王离婚，这更省事。”
　　不用得罪神殿，
　　会得到更多贵族的支持。
　　托马斯·霍华德道：“亲爱的妹夫，你难道忘记了菲尼克斯伯爵？他既然有办法让那个老女人再度怀孕，那他同样会有办法延续那个老女人的寿命！”
　　安妮·博林道：“我亲爱的舅舅，你无非是希望我跟玛丽一样，向国王解开裙带而已。可是请不要忘记玛丽是如何被国王抛诸脑后的。而且，我为博林家和霍华德家族带来的，比你预计的，要多得多。”
　　“你！你还说这样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外头都在叫我们穷光蛋吗？”
　　“我亲爱的舅舅，让我们两家变成穷光蛋的，不是我。而是您跟菲尼克斯伯爵的赌约。”安妮·博林的声音冻得乔治·博林生生地打了个哆嗦，“我既然能让父亲从平民变成子爵，我就能让父亲再度成为贵族。不过，舅舅，您就需要再等等了。”
　　“你！”
　　“您的决定呢？舅舅。”
　　安妮毫不畏惧地回望着托马斯·霍华德，这个毁了她们姐妹的清白名声的主谋。
　　我既然已经赔上了名声，那我至少要获得王冠。
　　哪怕遍体鳞伤！
　　安妮·博林不后悔招惹菲尼克斯伯爵，而且她确定，她会一输再输是因为她不了解对方，而不是她本身的能力不足，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赢。
　　托马斯·博林不得不打圆场：“安妮，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在接下来的数天里，我们必须让陛下看到我们是如何谦卑又恭顺地期盼着王后陛下能顺利诞下王子。这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国王陛下的欢心，更重要的是，”
　　安妮·博林的眼里闪着怒火，她道：“我们必须让国王陛下确信，我们非常期盼威尔士亲王的诞生。绝对不能让国王陛下以为，我们想成为威尔士亲王的母族。”
　　就是想成为玛格丽特·博福特夫人第二，
　　就是想成为国王的母亲，也要等到她生下儿子才行。

　　托马斯·霍华德冷哼两声，没说话。
　　现在来摆这个姿态，不嫌迟了吗？
　　前两天，安妮·博林还公开侮辱王后呢！
　　不过，现在他跟博林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他已经失去了领地，成了平民。他只能忍耐，顺从安妮·博林的安排。

　　乔治·博林道：“安妮，关于菲尼克斯伯爵，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
　　安妮·博林道：“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乔治·博林不明白。
　　“没错，什么都不做。”在昏黄的烛光中，安妮·博林的面容就宛如一尊石像：“我也很讨厌这个家伙，更别说这个家伙即将帮助那个老女人生下威尔士亲王！但是这家伙跟那个老女人的支持者不同，他是因为国王需要一个合法的王子才帮那个老女人的。他本身不是那个老女人的支持者。如果我们多事，反而会把这个家伙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托马斯·博林道：“安妮？”
　　“父亲，舅舅，还有乔治，我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量避开菲尼克斯伯爵。反正他婚礼之后就会离开白厅宫，我们不需要忍很久。”
　　托马斯·博林点点头：“我明白。”
　　乔治·博林也道：“你放心。”
　　父女三人的视线集中在托马斯·霍华德身上。
　　霍华德没好气地道：“放心，别说现在，就是之前，我也没这个底气招惹一位独立伯爵领领主。”
　　安妮·博林点点头，又道：“父亲，我需要您利用你做外交官时的人脉，帮我注意国外。”
　　托马斯·博林略一沉吟，惊道：“你是说，奥斯曼？”
　　“不止是奥斯曼，父亲。六年前，您就说过，西班牙的查理五世通过自己的领地和姻亲把法兰西团团包围，所以法兰西国王不得不跟奥斯曼联盟，共同对抗西班牙和查理五世。就是抓住这次机会，我们为国王拉拢法兰西，国王才提出让我做英格兰的王室夫人。父亲，现在那个老女人就要生孩子了，这绝对会是国际大事。所以，请您帮忙注意各国宫廷，特别是法兰西。”
　　“你放心。”托马斯·博林自然是满口应下，又叹息道：“当初要是让你姐姐留在法兰西就好了。”
　　作为弗朗索瓦一世的情妇，玛丽·博林的确不可能成为法兰西的王室夫人，但是好歹能递出消息。
　　“她留在法兰西有什么用？”安妮·博林道，“爸爸，女人的裙带的确能讨国王的一时欢心，却不能让我们成为王族。”
　　“好吧，你是对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