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35、第 35 章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短时间内经历了恐惧、担心、沉默和狂喜，令玛格丽特疲惫不堪，即便舞会的焦点是她，她依旧选择了早早告退，回房休息。
　　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知道，太过疲惫，反而不容易睡着，更别说玛格丽特精神亢奋，就更加睡不着了。
　　她只能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夜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总之，神知道！
　　玛格丽特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来自于套间外。
　　玛格丽特立刻坐了起来。
　　不知名的访客执着地敲着门，玛格丽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披衣起床。
　　她走到门边，压低声音道：“谁？”
　　“是我，姐姐，我是亨利。”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亨利。你大可以明天再来找我。”
　　“姐姐，请你开门。”
　　“不。”玛格丽特非常坚持，“你只是我的异母弟弟，亨利，你知道我的意思。为了我们的名誉，也为了我们的家族，请明天来。”
　　“我带来了国王陛下的御令。请你开门。”
　　玛格丽特一愣。
　　但是她还是没有开门。
　　她开始在外间转圈，思考亨利·诺里斯的来意。
　　犹豫再三，玛格丽特在此走到门边，道：“是为了菲尼克斯？”
　　“是的。”
　　“御令的内容是什么。”
　　“国王陛下想知道五套菲尼克斯的秘密。”
　　“什么时候。”
　　“什么？”
　　“国王陛下的期限。”
　　“在你结婚之前。”
　　“做不到。”
　　“这是国王陛下的御令。”
　　玛格丽特怒道：“亨利·诺里斯，国王陛下不可能颁布这么离谱的命令。陛下只会要求越快越好，绝对不会明确要求在我的婚礼之前！别当我是傻子！”
　　亨利道：“姐姐，你希望我去请父亲吗？”
　　约翰·诺里斯不但是坎布里亚领主，还对国王忠心耿耿，要不然，也不会把长子送到国王身边，担任国王的贴身侍从。
　　要知道，亨利·诺里斯是约翰·诺里斯的长子，是下一任的坎布里亚领主。
　　换做其他人，会把长子留在身边，教导长子维护家族，成为一位优秀的领主，把次子送到国王身边，作为维系家族和王室的纽带。这样，两个儿子的前程都有了。
　　约翰·诺里斯的做法，保证了长子作为下一任领主对国王的忠心，却等同于放弃了次子。
　　如果不是对国王忠心耿耿，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亨利·诺里斯，你为了邀宠，连自己的脑子都丢了吗？！现在探听这些，只会惹得菲尼克斯伯爵勃然大怒！如果让他转而投效西班牙或者法兰西，只会让英格兰蒙受损失。至于西班牙皇帝或者法兰西国王，一定会跟高兴自己的麾下多出一方诸侯！尤其是法兰西，为了圣战，为了抵御气势汹汹的奥斯曼帝国，弗朗索瓦一世绝对乐意册封菲尼克斯为侯爵、公爵乃至大公爵！”
　　“你！”
　　“我什么！亨利·诺里斯，说出国王陛下真正的御令，否则，我明天一早立刻谒见国王。”
　　到时候，就别怪我做事不地道，让你办事不利，直接在国王面前失了宠。
　　“好吧，国王陛下的御令，让你探听菲尼克斯的秘密。没有时限。”
　　玛格丽特再度离开了门边，在套间里转圈，一面转圈，一面思考。
　　她现在需要确定，这是不是亨利八世的命令。
　　老实说，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等同于背叛了自己的未婚夫。
　　可是玛格丽特也知道，如果她不答应，国王有可能拒绝在结婚文件上拒绝签字。那她就不能如愿结婚。
　　如果她不结婚，她就很有可能跟凯瑟琳王后的姐姐，西班牙女王胡安娜那样，被人掌控。而这个人，包括她的父亲，包括她的异母弟弟，说不定还有国王。
　　相反，只有她结婚了，即便头几年需要小心谨慎，等她生了儿子，等她的儿子长到五六岁，她就自由了。
　　作为下一任领主的母亲，她会拥有很多权力。最起码，她能获得自由，不再是笼中鸟，不再听天由命任人摆布。
　　菲尼克斯是菲尼克斯领的秘宝，不仅是她未婚夫的财产，还是她将来的孩子的财产。
　　下定决心，玛格丽特走到门边，道：“五年，五年之内，我为国王陛下探听到烈焰菲尼克斯的秘密。”不保证全部。
　　“姐姐，五年太长了。”
　　“我还嫌太短呢！你以为，跟烈焰菲尼克斯这样的宝物，菲尼克斯伯爵会一点提防心都没有吗？他在试探我！也在试探我们家！更在观察陛下的反应！”
　　“没有可是。五年，而且只有烈焰菲尼克斯。你大可以请示国王陛下，请国王陛下裁夺。”
　　脚步声再度远去，玛格丽特全身无力地滑落，跌坐在地上。
　　“愿神宽恕我。”
　　抱着膝盖，玛格丽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玛格丽特想到了自己上一次婚姻。威廉·巴特勒三岁时，亨利·巴特勒死了，本来，作为亨利·巴特勒唯一的儿子，威廉·巴特勒对领地拥有绝对的继承权，她完全可以照顾儿子到成年。
　　丈夫死后，宣布守贞的寡妇又不是没有。
　　可就是那一年，她满了一年丧期，带着儿子进宫谒见国王，结果被斯塔福德公爵看中。
　　玛格丽特很清楚，斯塔福德公爵并不爱她，向她求婚完全是为了领地，而她，本来已经拒绝了斯塔福德公爵。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异母弟弟亨利带来的国王的御令，命令她嫁给斯塔福德公爵。
　　然后就是噩梦的开始。
　　她生下了爱德华，她的威廉被谋杀，她被软禁，一如如今的凯瑟琳王后。
　　虽然名为斯塔福德公爵夫人，可她只能穿旧衣，吃的是冷冰冰的食物，夏天热得生痱子，冬天还没有足够的炭火，只能靠着发抖取暖，还要听着斯塔福德公爵跟女仆鬼混，看着他上不得台面的情妇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被软禁在斯塔福德庄园的那五年，改变了玛格丽特。
　　怯弱只是她愿意展现给别人看的外表，而她的内心，变得强大。
　　“我一定会结婚。”
　　为了爱德华，
　　也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