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33、慷慨又仁慈的菲尼克斯

　　账，是人都会算。
　　四千金镑。
　　至少价值十六万英镑！
　　这还是给玛格丽特·斯塔福德的家族的补偿，不算即将送给玛格丽特·斯塔福德本人的结婚礼物！
　　那一瞬间，亨利八世都在后悔，如果他早一天知道李益的故乡有这样的习俗的话，他绝对会为他的女儿玛丽求婚的。
　　想当初他十二岁就跟阿拉贡的凯瑟琳订婚了，他女儿今年十三岁，比他当年还大了一岁呢！今年订婚明年结婚完全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榨出更多的礼金！
　　亨利八世承认，十六万英镑，让背负着三百万巨大债务的他心动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一丝理智，如果不是因为玛格丽特·斯塔福德有个伯爵领主的父亲，如果不是玛格丽特·斯塔福德的异母弟弟亨利·诺里斯是他的贴身侍从，他绝对想办法抢亲！
　　就连约翰·诺里斯也被这笔数目巨大的金钱给砸懵了。
　　好在他的理智及时归位，让他吐出一句话：“玛格丽特是三婚，按照贵国的传统，一般会如何处理。”
　　“既然斯塔福德公爵已经亡故，如果您和您的家族不要，这笔钱可以作为玛格丽特夫人的压箱钱。无论是自用，还是将来留给玛格丽特夫人的儿女，都遵照夫人的意愿。”
　　约翰·诺里斯松了一口气：“那就留给玛格丽特做压箱钱吧。对了，亲爱的路易，我也会给玛格丽特准备嫁妆的，按照她当年嫁去维克菲尔德的例。”
　　“感谢您的慷慨。结婚以后，玛格丽特夫人享有的待遇，包括月例、年例、衣服、首饰乃至食物、香料及各种杂物，都会在结婚文件上说明。关于夫妇在婚姻之中的义务，也会在结婚文件中进一步明确。”
　　约翰·诺里斯一边听一边记，他知道，这是之后他需要参与讨论的内容。
　　约翰·诺里斯道：“请问这个月例是什么？是年金吗？”
　　“我想，这跟年金应该有很大不同，最多，只是算零花钱吧。”
　　“零花钱？”
　　“是的。从金额上说，年例才更接近年金，只是金额上看着不如年金那么多。因为我们的日常用度以物料为主金钱为辅。夏天的冰、冬天的炭火，四季衣服首饰珠宝各种丝绸布料到各种食材饮品香料，都另外计算。此外，玛格丽特会带多少陪嫁侍女，这些侍女的俸禄是多少，除俸禄之外每年会得到多少福利，我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按照英格兰的规矩，这一般是由玛格丽特支付的？”
　　“是这样没错。”
　　“可是按照我们的风俗，这是由丈夫全部负责的。”
　　“由你负责？”
　　“是的，结婚后妻子的开销不超过结婚文件规定的部分，由丈夫负担，包括侍女和女仆的薪水福利。”
　　更简单的说，只要玛格丽特不染上赌博这一类恶习，她就是学那位著名的赤字王后天天举办宴会舞会，李益都能负担。
　　亨利·珀西忍不住问道：“能问一下，玛格丽特夫人婚后，大概能得到多少。我是说，具体的。”
　　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李益想了想道：“一般来说，玛格丽特个人每年至少四十八套裙子，全套的首饰十六套。不算她用得到的布料另外制作的裙子，也不算不定时的小礼物。”
　　安妮·博林没忍住，问道：“那些布料有多少？”
　　“起码还能再制作四十八套裙子。”
　　在场所有的女人都齐齐转头去看玛格丽特，安妮·博林觉得她的心脏都快炸了。
　　看看李益的衣着打扮，看看他头上的发冠、身上的坠饰，就能估算到结婚以后玛格丽特得到的衣服、珠宝价值多少！
　　就是王后也莫过如此了。
　　一想到博林家族和霍华德家族刚刚失去了产业和领地，再想想玛格丽特那光辉的未来，就是安妮·博林也嫉妒得两眼发红。
　　“对了，”李益忽然想起来，“还有斯塔福德公爵小姐，岳父大人，关于她的监护问题，请问您有何建议。”
　　“您不想接手她的监护权吗？”
　　继承权是跟着血缘走的，无论伊丽莎白·斯塔福德做过多少错事，只要她是斯塔福德公爵的女儿，她就对斯塔福德家的领地有继承权，只是排在她弟弟爱德华·斯塔福德之后。
　　“虽然法律上没有明文禁止，但是按照我们的风俗，斯塔福德公爵小姐的年纪太大了。玛格丽特又是继母，本身不好太过约束她。请问她的母族还有亲戚吗？”
　　“很遗憾，没有了。我听说上次的汗热病，导致她舅舅一家全部过世了。”
　　“真糟糕。如果国王陛下宽宏大量，不砍她的脑袋也不送她去神殿的话，就劳烦您帮她找个人嫁了吧。除了她应得的遗产之外，我会额外为她准备两万英镑的嫁妆。”
　　“您会额外为她准备两万英镑的嫁妆？”
　　约翰·诺里斯都要以为他的耳朵出问题了。
　　“是的。婚礼以后，我会与玛格丽特一起去巡视领地，然后回菲尼克斯。如果路上带上她，不方便。如果让她去我的领地，她正当妙龄，我也年轻，对我的名声不太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嫁出去。我们的习惯就是这么做的。我对英格兰的贵族圈子不熟，所以只能委托给您，请您帮忙。”
　　“哦，您真是太慷慨了。请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约翰·诺里斯自然是一口答应。
　　就跟安妮·博林说的那样，他的女儿玛格丽特生得并不漂亮，而斯塔福德公爵小姐呢？虽然背地里多的是贵族笑话她蠢得一匹，但是不可否认，她实在是生得漂亮，是宫廷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要不然，亨利八世也不会亲自出手勾搭她。
　　这样的一个女人，做领主夫人肯定是不够格的，但是大多数男人肯定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个情妇。
　　约翰·诺里斯一点都不想让伊丽莎白·斯塔福德去菲尼克斯给女儿添堵。
　　他巴不得把伊丽莎白·斯塔福德送进神殿，无法把她送进神殿，把她嫁了也不错。反正李益不计较她的那部分遗产还会为她准备嫁妆。
　　李益最后道：“结婚文件的大致内容，我就这样跟您交个底。具体内容，我想，就劳烦您的律师跟我的女侍从们去头疼吧。”
　　约翰·诺里斯惊呆了：“你真打算把事情全部交给您的侍女？不，阁下，请相信我，英格兰的法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李益道：“看起来，您似乎是因为性别之故对我的侍女不太放心？不如我们就拿斯塔福德公爵小姐应继承的财产让她们试水。如果结果您不满意，我们再考虑请律师。”
　　“如果您坚持的话。”
　　“那，我跟玛格丽特的订婚宴，您看放在哪一天合适？”
　　“实际上，阁下，您的诚意让我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您想早一点结婚？”
　　“是的。我希望尽早返回菲尼克斯。”
　　“那，你们对于订婚宴，还有婚礼和结婚费用，有没有相应的风俗或者要求。”
　　“遵照男女平等的原则，订婚宴和结婚宴是男女双方一起合作安排，费用也是两家平摊的。”
　　“哇喔~！我喜欢你们的风俗。”
　　约翰·诺里斯非常高兴。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未婚夫妇一起努力做好一件事，对于培养感情和默契来说，有多重要。
　　他道：“既然这样，我想，不如放在一个星期后，这一个星期，您跟玛格丽特正好可以一起筹办订婚宴。订婚宴后可以继续讨论结婚文件细节。等结婚文件完成，四十天也过了，再举办婚礼并且在婚礼上签署结婚文件。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约翰·诺里斯高声道：“快过来，玛格丽特，爸爸的小宝贝，快给爸爸一个抱抱！你上次的眼光不太好，不过这一次，你给自己找了个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