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11、第 11 章

　　有一点，卡洛琳弄错了。国王随时都可以叫上贵族们去打猎，就如同他不喜欢那些琐碎的日常政务直接丢给沃尔西一样，毕竟他是国王，而这个世界，君权神授，即便是人民的精神领袖大主祭也不可能动摇国王。
　　架空国王成为无冕之王倒是可行，就跟曾经的造王者一样，不过一样要提防国王的反噬。
　　好在沃尔西虽然贵为大主祭，却出身微贱，为众多贵族诟病和抵触，所以亨利八世很放心将琐碎的日常政务都交给他，但是亨利八世邀请李益打猎却是宴席上发生的事。
　　亨利八世本来是想借由打猎的机会试探一下李益这边的虚实，他怎么也想不到根本不用等到打猎。
　　站在窗帘后，亨利八世远远地望着那辆华贵的马车和跟随在马车之后的骑士，低声道：“沃尔西，我竟然看到了王权之光。”
　　在我的王国之内，
　　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那语气，直接就让他身后的大主祭沃尔西心中一跳。
　　沃尔西恭顺地道：“我尊贵的陛下，如果您需要马车的，我愿意为您效劳。”
　　“沃尔西，你知道我的意思。”
　　大主祭尽量用柔和的语调抚平国王的情绪：“我尊贵的陛下，路易殿下是一位王子。”
　　“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王子。”
　　亨利八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我尊贵的陛下，这个世界很大，英格兰位于大陆的最西侧，我们对东方的了解只到奥斯曼。”
　　“你是说，东大陆？”
　　“是的，我尊贵的陛下。众所周知，那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他们的国姓就姓李。作为宗主国，这个伟大的帝国还统领着几十个藩属国，就是奥斯曼帝国也不过是强于那些藩属国中的大多数，却被这些藩属国联合起来，牢牢地阻拦住了东进之路。我尊贵的陛下，我们不清楚这位路易殿下到底是来自那个千年帝国还是来自于某个藩属国。但是，英格兰需要钱！因为仗着地中海的便利，因为从东大陆偷到了桑树和蚕种，美第奇家族才垄断了欧罗巴的丝绸，并从商人变成如今意大利联邦第一家族。我尊贵的陛下，我衷心地恳求您，请您务必考虑一下丝绸贸易。这是为了英格兰，我尊贵的陛下。”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美第奇家族是因为出了圣座才有了今天，但是沃尔西知道，美第奇家族是靠着巨额的家族财富才在圣座选拔中获得胜利，而美第奇家族的两大支柱产业，一个是银行，另外一个就是丝绸。
　　不是每一个权贵都乐意接受美第奇银行的服务，但是美第奇家族出产的塔夫绸畅销整个欧罗巴。
　　亨利八世终于转过来。
　　他静静地盯着沃尔西好一会儿没说话。
　　“你确定，他们有丝绸吗？”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可以试探。”在这方面，李益身上的服饰并不能作为证据。
　　“那么，魔纹布呢？”
　　沃尔西的额头上，汗珠子若隐若现：
　　“这，魔纹布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机密中的机密。”
　　“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沃尔西才听亨利八世说了一句：“好吧，你是对的。”
　　此时此刻，亨利八世格外想念他的另外一位亦师亦友的朋友，托马斯·摩尔。
　　沃尔西不知道国王这会儿已经转了无数的念头，见国王没有别的吩咐，便恭顺地退下了。
　　第二天照常完成每天的宗教义务后，亨利八世接见了他的宠臣查尔斯·布兰登，当头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的斯塔福德公爵夫人怎么样了？”
　　“抱歉，我尊贵的陛下，斯塔福德公爵夫人是一位高贵又忠贞的女士。”
　　“忠贞？”
　　亨利八世那语气，带着说不出的不以为然。
　　查尔斯·布兰登不得不道：“是的，我尊贵的陛下，虽然斯塔福德公爵夫人是二婚，但是，无论是之前的那段婚姻，还是现在的这段婚姻里，她都是无可指摘的忠贞的妻子，就如同您的王后一样。”
　　亨利八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友人。
　　查尔斯·布兰登的心中宛如擂鼓一般。
　　忽然，亨利八世大笑起来：“哦，是的，她的确是个好妻子，只可惜，我们的斯塔福德公爵可不是一个好丈夫。我还以为她会恨他呢！”
　　“是的，她恨他。”
　　“那她为什么不答应你的追求？”
　　亨利忽然收敛了笑容，让查尔斯·布兰登的心跳停了一拍。
　　“夫人说，出于报复而出轨，只会让自己的灵魂受伤，一再出轨，最终也只会让自己灵魂碎裂以致于变成一个空壳。”
　　亨利八世一愣。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直冲他的心房，毫无疑问，他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你……”亨利八世意识到，查尔斯·布兰登也受了非常强烈的影响。
　　顿了顿，话到了嘴边，亨利八世改了口：“伊丽莎白·斯塔福德真应该跟她的继母好好学学。”
　　查尔斯·布兰登没说话。
　　当年伊丽莎白·斯塔福德公爵小姐做了国王的情妇，她的父亲斯塔福德公爵勃然大怒，迁怒一直被公爵小姐抵触的公爵夫人并将公爵夫人软禁，间接导致了公爵夫人的长子，巴特勒家的当代家主威廉·巴特勒意外身亡，他的领地则被他的母亲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继承，作为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的现任丈夫，斯塔福德公爵从那之后就代妻子管理领地。毕竟，斯塔福德公爵夫人为斯塔福德公爵也生了一个儿子，爱德华·斯塔福德。
　　查尔斯·布兰登原本以为斯塔福德公爵夫人会因为长子之死而仇恨并报复斯塔福德公爵从而投入自己的怀抱，他从来没有想过，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竟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难道是他不够有男性魅力吗？不像啊~！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差一点就勾搭上伊丽莎白·斯塔福德了——如果不是他发现了国王的小心思的话。
　　还是说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看不上他的出身？
　　思绪在查尔斯·布兰登的脑海里翻腾，让他差一点就错过了国王接下来的话：
　　“我记得爱德华·斯塔福德才五岁？”
　　“是的，我尊贵的陛下。”
　　“也许我应该为他找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查尔斯·布兰登心中一惊，脸上却更加恭顺：“是的，我尊贵的陛下。”
　　看起来，他必须改变主意跟斯塔福德公爵夫人保持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