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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陵端与肇临坐在刻着“天墉城”三字的石碑前,看着蜿蜿蜒蜒的队伍,感慨自家门派果然是天下最具盛名的修真门派,只可惜来的多收的少,毕竟爬完天梯的人并不多,这条陡峭曲折的天梯就是入门测试的第一关,只要能够爬完天梯,就通过了考验,如果中途放弃了,自然有人会将其安全送下山。修真者最大忌讳就是没有恒心,至于天资、根骨,可以后天改造,不过需多费些力气罢了。
      陵端观察着前来报名的人,肇临负责登记姓名等相关信息。
      欧阳少恭与风晴雪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他时不时向前方看一眼,只能远远的看到一张桌子、两个人,但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欧阳少恭不禁呆了,那吃着苹果的是竟然与记忆中的端端有些相似……
      直到风晴雪登记姓名时,欧阳少恭看着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的人,心中不禁比较了一下:这何止是像,如果端端稍微长胖一些,那几乎和眼前人一模一样了。剑仙……弃徒……聪慧敏锐如欧阳少恭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陵端自然不知道欧阳少恭心中在想什么,他对风晴雪道:“本门从未招收过女弟子,你不能收。”
      风晴雪反驳,“从未收过,不代表不能收。”
      而被美色所惑的肇临也帮腔道:“是啊,二师兄你不能因为眼里只有芙蕖师姐……”
      听到“芙蕖”二字,其他的话再也入不得欧阳少恭的耳,再结合前面的那个“二师兄”的称谓,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端端。
      按捺下波澜不平的心绪,欧阳少恭温和地问道:“这位小兄弟,天墉城并无明文规定不收女弟子吧。”
      “这里让谁报名我说了算。”欧阳少恭看着眼前人,只听他威胁着说道,“你再废话,你也不用报名了。”
      这嚣张的态度简直和端端如出一辙,欧阳少恭收垂眸,开始思索如何试探一二。
      正此时,芙蕖从山上下来,与风晴雪交谈了几句,便准许她报了名。
      这一场小小风波也就掀了过去。

      冰壶秋月。
      陵端闭目思量着今天的事情,同样的一幕在前世也曾发生过,他本来是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百里屠苏的这两个朋友进入天墉城,因为怪物就不应该有朋友。但他转念一想,那欧阳少恭和风晴雪貌似没过多久就下山了,倒不如让他们三个一起滚出天墉城,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再者,在众多报名者面前与人发生争执,实在有损天墉城名誉。
      是以,陵端当时也就不再极力反对风晴雪和欧阳少恭进入天墉城。

      欧阳少恭入了天墉城也没闲着,在考校之余,他逛了逛天墉城的外围,熟悉路线,为盗剑做准备,还与天墉城弟子攀谈,了解了一些天墉城的基本情况,划重点:尤其是二师兄的事。
      近一个多月来,陵端勇救师弟差点身死道消的英雄事迹在天墉城广为流传,弟子们更是十分得意的告诉了欧阳少恭,以体现天墉城同门爱护之意。
      待得知被陵端所救之人正是“百里屠苏”之时,广袖下的手生生掐出了血。再次看到石阶之上的人时,欧阳少恭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肇临、芙蕖、百里屠苏、大师兄、掌门首徒、剑仙执剑长老……端端你是不是骗了我,或者应该这么形容:没有说实话。我是否从未得到你的信任呢?
      被自己的猜测气得失去理智的欧阳少恭完全没有想到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在百年之前遇到早已成为天墉城弃徒的陵端。

      为了让屠苏三人组顺利集结,陵端不得不再一次让屠苏前往翡翠谷,监护新弟子。同时再一次放出姑获鸟,助力三人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
      此时的陵端不得不承认,前世的自己是都么的愚蠢,他竟然会以为新弟子受伤、屠苏监护不利的由头可以赶屠苏下山,真真是蠢毙了。
      天烨阁,当涵素真人与众位新入门弟子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陵端主动认下私放姑获鸟的罪名。他对着自家师尊撒娇,“我这不是无聊嘛,况且百里师弟难得做回事,自然要给他增加点难度了,不然人家都以为执剑长老门下都是吃干饭的呢。再说了,有我跟着,还怕一个小小的姑获鸟吗?”
      陵端之所以这般胆大,其实是因为涵素真人对他的宠溺比之前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反正也没出事,顶多就是挨一顿训,被训习惯的陵端无所谓的想。
      “你啊,失了忆倒是比从前活泼多了。”涵素真人颇觉无奈,但他又觉得自己的徒弟到底是个懂分寸的,也不忍心教训,遂故作严厉道,“以后不许了。”
      “是,师尊。”正在讨巧卖乖的陵端自然没有看到屠苏厚重的刘海下的晦暗神色。
      正在这时,欧阳少恭向前一步站了出来,对涵素真人拱手道:“少恭自入天墉城以来便听闻陵端师兄素来对师弟爱护有加,着实钦佩不已。”又对着陵端行了一礼,续道,“方才听真人说陵端师兄失忆,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少恭自幼学医,更曾游历天下,治疗过许多疑难杂症,若真人与陵端师兄不弃,不妨让少恭一试。”
      “哦?真有此事?”涵素真人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屏退其余弟子,独留下陵端与欧阳少恭详谈。
      为陵端诊了脉以后,欧阳少恭有捧着陵端的头,摸了摸伤处,早已经看不出一丝痕迹。不过眼尖的他自然不会错过陵端右耳后一颗小痣,这是也他借口看伤的目的所在,至此,他已百分百确定这人就是他于百年前遇到的端端。
      “是颅内出血产生了血块才导致失忆,只要消除血块就可以了。”
      见欧阳少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涵素真人相信了许多,“那不知如何才能消除血块?”
      “针灸。”欧阳少恭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银针,“我曾为他人治疗过,效果还可以。”
      “多久能见效?”
      “那要看血块的大小了,这个说不准。”欧阳少恭捏着针,对陵端温柔浅笑。
      陵端头皮发麻,略感心虚,“师尊,我这样不也挺好的嘛,凝丹长老也说机缘到了自然就好了。”
      “诶,陵端师兄,话不是如此说的。修行之人虽然万法皆讲缘分,但这病……可等不得。”欧阳少恭一副诚恳的样子,“血块的确有自行消散的可能,但它也有变大的可能。人的头部拥有十分复杂的结构,但凡有一点差池,就会魂归黄泉。身为医者,少恭必须说,有病得治,万不可讳疾忌医。”
      陵端还想再推脱,但涵素真人已经率先说道:“少恭言之有理,端儿,不如让少恭为你治疗一番吧。”
      “这……师尊,欧阳师弟是刚刚入门,恐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还是过一阵子,等他有了闲暇再为徒儿诊治也不迟。”陵端依旧推辞,他可不敢让人看出端倪,万一真如这欧阳少恭所言,待血块消失他还未恢复记忆,又是一桩麻烦事。
      “陵端师兄无需担心。”欧阳少恭贴心地说道,“针灸之法只需每日一次,你只要在晚食以后一个时辰有空闲时间即可。”
      如此情况已不容推脱,天墉城可没有晚课一说,晚饭以后大家都是有时间的。陵端勉强笑着,“既如此,那就有劳欧阳师弟了。”
      涵素真人满意地点头,“少恭就住到冰壶秋月吧,方便为端儿医治。”转头又对陵端道,“端儿,其余弟子的住处就交由肇临与芙蕖二人安排,你转告他们一声。”
      陵端领命,与欧阳少恭出了天烨阁与等候在殿外的人汇合。
      陵端将涵素真人的命令传达以后,便自顾自地往冰壶秋月走去。欧阳少恭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嘴角擒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陵端师兄,少恭有一事不明,还请你指点一二。”
      此时陵端心中早已将名为“欧阳少恭”的小人扎了个千疮百孔,听到这话,不爽地停下脚步,抱着胳膊看向欧阳少恭,眼中满是不耐,“何事?”
      “我观你并不想恢复记忆,可是有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少恭不才,兴许可以帮些小忙。”欧阳少恭的眼里有着拳拳赤诚,那是一般人无法抵挡并由衷信服的根源所在。
      陵端神色一僵,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演戏。只见他颦着眉,神情分外忧伤,“因为我害怕失望,所以对恢复记忆也不抱希望,更不想尝试……因为若最后没能如愿,伤心的不仅是我,还有师尊他们。”
      眨眼间,陵端忧愁便消失了,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喝药,太苦了。”
      欧阳少恭看着这样熟悉的端端,倏尔一笑,无限缱绻,“我怎么忍心让师兄吃苦呢。”至于陵端说的第一个理由,欧阳少恭是死也不会信的。

      欧阳少恭刚随着陵端步入冰壶秋月,就看到一个人收了剑,对着陵端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位是……”
      “这位是新入门的弟子欧阳少恭,师尊让他暂时住到冰壶秋月,待三个月之后认了师父再搬走。”随后陵端对欧阳少恭介绍道,“这是丁隐,我的朋友,暂时住在这里。”
      丁隐?端端没提过,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欧阳少恭如是判断。轻敌,是最要不得的心理,只可惜此时的欧阳少恭并不明白。

      接下来的半个月,欧阳少恭日日晚上为陵端施针,悉心治疗。
      肇临围着头上长满银针的陵端转了一圈,和陵川耳语,“你不是说欧阳少恭医术精湛,还救了你们村的瘟疫吗?这都半月了,二师兄怎么还没有好?”
      “这我哪知道啊。”陵川瘪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这失忆之症本就难治。”
      丁隐放下茶杯,对着肇临和陵川悠悠道:“悄悄话呢要小点声说。”
      自以为无人听到的二人皆捂住了嘴,瞪眼看着另外三人。
      陵端掩面,装作不认识这两只。丁隐的修为不弱于他,他都能听到,更何况丁隐。至于欧阳少恭……从那两只开始说话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在关注了有木有!
      欧阳少恭见丁隐开口了,顺口说道:“陵川师兄说的不错,这失忆之症的病因各不相同,处理方法也不一样,若是有人愿意让我解剖一下脑子,想来会更加有助于陵端的病情。”说着他捻起一根银针,横在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湛若星辰的眼眸状似无意地瞟向肇临,温柔地说道,“两位师兄以为如何?”
      肇临讪讪一笑,“哈哈,少恭真会说笑,我这也是为二师兄担心嘛。那什么……我和陵川还有事,先走啦。”
      语毕,肇临已经拉着陵川飞似地冲出了屋子,好像欧阳少恭已经对他磨刀霍霍了一般。
      颜面尽失的陵端恨不能追出去将二人毒打一顿,或者说,如果不是欧阳少恭让丁隐定住了他,他早就冲出去了,压根不会乖乖地坐在这里当刺猬。
      陵端幽怨地看着丁隐,他不明白为什么丁隐竟然会帮欧阳少恭“对付”自己,就算没有记忆,他也不会赶丁隐走啊,哪怕这人和大师兄顶着一样的面皮。
      然而对于丁隐来讲,那些记忆是十分重要的,毕竟陵端是唯一一个对他别无所图的人,一个明明很怕他,却依旧会陪着他的人。
      如果这个想法被陵端(有记忆的)知道了,肯定会哭嚎:我不是想陪着你,压根是实力不济,跑不掉好不好?!
      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欧阳少恭不爽地轻咳了一声,从陵端头上取针,“接下来可以停针三天。”
      “太好了。”陵端隐隐松了一口气,“那我这失忆是治好了还是没治好?”
      “尚未。”欧阳少恭收好银针,似笑非笑地盯着陵端,“我需要一个能配合我的病人。”
      被人当面戳破心事,陵端有一种迷之尴尬的感觉,弱弱地讨好道:“那明天我一定积极配合。”
      丁隐刚解开陵端的定身术,就听到这货这么快把他自己卖了,不由想为他默哀。
      “早中晚,三碗药,你按时吃就可以了。”欧阳少恭从药箱里拎出牛皮纸包好的中药,对着陵端晃了晃,“凝丹长老的一片心意,还望陵端多加珍惜。”
      正在活动身体,同时庆幸不已的陵端瞬间石化了,“那个欧阳师弟,这药就别喝了吧。太苦了,我宁可扎针。”
      欧阳少恭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亲昵地点了点陵端的额头,“你不想洗洗头吗?”
      陵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从开始针灸,他就再也没有洗过头了,虽然有清洁法术,但是不用水洗还是会难受的,主要是心理上受不了,不过还是要挣扎一下的,“不能制成药丸吗?”
      “不能。”欧阳少恭背上药箱,同时不忘威胁,“别想逃跑,不然黄连加倍,还不会影响药性。而且我相信丁兄一定会帮我盯着你的,是不是啊,丁兄?”最后,欧阳少恭含笑对丁隐点了点头。
      丁隐自无不从,“陵端绝对跑不过我的,少恭大可放心。”
      “喂,丁隐你太过分了!”陵端气呼呼地指着丁隐的鼻子,“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你现在倒是和欧阳少恭好得像是穿一条裤子,你对得起我吗?”
      丁隐压下陵端的胳膊,挑起陵端的下巴,邪笑,“我也是在帮你啊,等你记忆恢复了,咱俩就可以继续穿一条裤子了。”
      “你……谁要和你穿一套裤子!”陵端眼中闪过一丝羞赧,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被这样调戏过,哪怕是大师兄的脸,不可否认的是,这样邪肆的神情非常勾人。他不客气地拨开丁隐的手,“不要用大师兄的脸做这种表情,怪渗人的。”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口处的欧阳少恭神色阴翳,他冷冷地看着两人互动,还有陵端那一低头的娇羞(大雾),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呢,端端的这种表情应该只有我才能看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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