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初雪，亦如风》鹿野十九

31、第三十一章

　　林初雪好不容易找到了备用的钥匙打开了门，但眼前的画面让她不禁怀疑吕景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S*？

　　这种把自己铐在床上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被铐在床上还一脸居高临下的态度她还是第一次见。

　　房间里的窗户拉得紧紧的，没开灯之前她只依稀看到吕景风悠闲的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窘迫的表情，也许是装的，但是表情管理和心里素质也是极好的，真不愧是天才，连演戏这方面也比常人突出。

　　林初雪听着她的指挥爬到床底捡到了钥匙，然后离开了房间。除了刚进去那一会儿有些震惊外，其他时候她都是冷漠的表情，让吕景风同样看不出她心里其实早就将他嘲笑了个遍。

　　两人心知肚明却丝毫不敢戳破，用力的演着这场别出心裁的戏。

　　关上房门，林初雪嘴角抽搐，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往上扬，嗓子发痒一声“哈哈哈”差点就突破牙缝宣泄了出来。她急忙跑进厕所，打开水龙头，捂住嘴在那里颤抖偷笑，活像一个神智不清的人。

　　吕景风在林初雪出去之后自然是绷不住了，绝望的看了看远处的乌云，他的心里早已经下起了雨。

　　为了放松心情，让这件事尽早的过去，他约了小胖几个人打球。走到球场边，远远的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几个小孩儿看见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小学生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可跟所有老师都会犯的毛病一样，他不识趣的向几个玩儿得正尽兴的孩子问道：“作业做完了吗？”

　　小孩子的脸上立马和他一样愁云惨淡，齐齐在心里叹了口气，望了望操场边自己的书包，在转图嫌弃的看了吕景风一眼，埋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从小到大，关于学习这方面吕景风从来没有受到过压迫，作业也是想做就做，反正只要他看一眼就会懂，就像是答案已经印在她的脑海里。也是那时候开始，大家都叫他“神童”或者“小天才”，他在一群比自己成熟的孩子里显然是个异类，可没有人发现，除了他自己。

　　自那个时候他没有了朋友，唯有的朋友是校长安排在他身边的宋翊信，不过意外的是他真的和这个不太亲的表哥成了朋友。

　　“吕老大，你有女朋友吗？”小胖突然发问。

　　吕景风神情一滞，假装还在沉思，然后好一会儿才装作回过神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女朋友？”

　　“哦！”他有些尴尬，想骗人说有，但对上小胖犀利的目光他只能勉强的说道：“暂时没有。”

　　小胖嘴角带笑，然后嘴一咧转头就要喊出来。吕景风见势捂住他的嘴，反问道：“你干嘛？像是你有女朋友似的还敢嘲笑本尊。”

　　小胖掰开他的手，眼神带着怜惜，哀婉叹一声说道：“我没有。”

　　吕景风一副了然的表情，刚想继续教训他，却听到小胖略带伤感和抱怨的说道：“我今天早上才跟她分手了，她太不够义气了，居然不给作业抄。”

　　吕景风听到小胖的这套说辞顿时语塞，一脸质疑的看着小胖，不敢相信。

　　“作业太少了？”

　　“就是作业太多了，我们才分的手”。

　　吕景风对自己21年的人生产生了质疑，心说自己还比不过一个孩子。

　　“你几岁了？”吕景风不敢相信这样的小孩子有女朋友，这不仅让他怀疑是不是小胖太显小，实则他已经成年了。

　　“11岁了，我觉得我的大半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小胖认真看着一本漫画，回答吕景风问题时居然丝毫没从漫画中抽离出来，说出来的话游刃有余活像是一个老头子。

　　“怎么？难道在你眼中我这个年龄就是差不多要走向人生的终结了吗？还有，你早恋你爸妈知道吗？分手？交什么女朋友”吕景风刚开始只是无语于这孩子的说辞，后来纯粹就是嫉妒和愤怒。

　　“已经分了”小胖抬头看他一脸的不高兴。

　　正气头上的吕景风指着在操场上打球的那几个，问道：“他们都有女朋友吗？”

　　“除了那个小个子，其他人都有。像我们这种热爱体育，热爱生活，热爱零食的人最受女生欢迎了。”

　　“哈？”吕景风听不下去了，想反击小胖的言论说道：“小小年纪不上进，你们到是要学那个小个子”。

　　“他其实是我们里面最受欢迎的，他昨天才跟同桌分手了，因为他同桌把他的游戏机碰到地上了。”小胖赶紧解释，但这一听起来到是他这个成年人没女朋友是异类了。

　　“不上进！”吕景风今天接连受到暴击觉得心中一阵空虚，饿得脚下都虚浮了。等到从餐馆回来时，操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乌云密布，小孩子早早的被大人接回了家。

　　操场里空空的，只剩下球砸到地面的声音。一阵秋风顺势就卷起他心中尘封的记忆，一股情绪突如起来。

　　吕景风从来都以为他自己在天才的世界里过得很好过得很充实，一是因为他的脑子里装了比平常人多十倍百倍的知识，人们都说用知识充实自己，如果真是遮掩他肯定不会孤独，可此时的他坐在操场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他怀疑自己是他的知识不够，但是人的一生总有知识填不满的东西。那时的他还不知道那就是爱情，手握着喜欢都还忐忑不已，要知道是爱情怕不是让人更心慌了。

　　探究他不曾触及的领域，就像是孩子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一般，期待又害怕。他知道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计算不能论证，就应该是那么糊里糊涂的。

　　孤独里包裹的是一份带有惶恐气味的糖，只有将它放进嘴里慢慢化开才能品到这中滋味，但是现在他还不知道也没勇气剥开那层叫孤独的糖纸。

　　每一次篮球与地面碰撞的声音都打在他那片荒凉的沙漠，他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运球，不知道脚下已经悄然开出鲜花。“嘭”的一声把球灌进了篮筐里。

　　粗重的呼吸声盖过了心跳声，他以为他挑战了孤独成为了赢家，却忽然听到一熟悉的声音靠近。滚落在操场边的篮球重新回到人的手里，又一次与地面碰撞发出踏踏的声音。

　　“在那装什么忧郁？”宋翊信手一抬进了一个三分球，“猜你就在这里，怎么？来一个”。

　　两个人相视无言，但宋翊信奔跑起来的时候吕景风立马就追了过去，又一场比赛开始了。

　　四十分钟过去，两个人躺着操场上大汗如雨。

　　“你小子跟我玩儿命吗？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折腾。”宋翊信看了一眼整晚都没说话的吕景风。他知道他有心事，所以陪他打了一场。

　　“你不是国家队的吗？拿出一点国家队的实力好吗？”挥汗如雨之后阴郁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立马对宋翊信就不客气起来。

　　“我田径的”宋翊信辩驳道。

　　“你体力不行”吕景风不接受他的解释。

　　“来，再大战三百回合”宋翊信哭笑不得，“体力不行”这几个字可是伤害了作为运动员的他的自尊心。

　　“不要说奇怪的话”吕景风起身抱着篮球往外走。

　　“是谁先说‘体力不行’的？”宋翊信见他还能毒舌，知道应该是没事儿了。

　　吕景风却没接他的话，只是转身看着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喂！真的不回去了吗？”

　　宋翊信笑了笑没有回答，冲上去就勒住他的脖子让他记得尊老爱幼。

　　吕景风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走进客厅却看见林初雪坐在沙发上看书，这还是他住在这里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她拿出书来读。

　　“空空空”他心里叹气，心说今天晚上的放松又泡汤了。他悄悄的就像是没有看见这个人一般，加快脚步往房间走，然而在那装娴静看书的林初雪却一把拦住了他。

　　他尽量面无表情，但是手上的冷汗却不停地往外冒。一阵虚汗过后他又心生空虚，而且那股强烈的想看到她的欲望又燃了起来。

　　作为老师他自然懂得的道理比常人多，可现在的症状他连医生都不敢去看，只能自己拿着手机求助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