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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要下雨 ...


  •   有一位名人说过:“没有人是一生下来就要造反的。”

      直到我五岁的时候,这个名人遇到我,在后面添了半句:“没有人是一生下来就要造反的,妈|逼|的除外。”

      我琢磨了半天,总感觉是在骂我,想要把他暴打一顿。还没等我出手,小胖墩吴优已经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妈都不认识了。我就放弃了要打他一顿的想法。

      这样想想,我可真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好孩子。

      就是到了晚上吴优跪祠堂的时候哭得太大声打扰了本好孩子的休息,我恨恨地从厨房偷了俩又大又软的白面馒头带到祠堂去堵住他的嘴。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小胖墩见了我跟见了娘似的哭得更大声了,吃一口哭一声,狼嚎一样把我爹招来了。好嘛,罚我也跟着跪。

      我跪下,我爹不乐意,嫌我跪得没声没响儿的,重来。

      我再跪,我爹不乐意,嫌我跪得晃荡腰不够直,重来。

      我再再跪,腰板挺得直直的,扑通一声特响,吓得小胖墩都忘了自己还在吃馒头,我爹满意了。

      不知道我第几跪的时候,吴优就不哭了,见我爹走了,愣了半晌没说话。

      过一会抠抠索索地从怀里掏出来块糖塞给我,脸上泪痕还没干就咧着嘴笑开了:“你吃这个,甜。”

      这糖我知道,小胖墩他娘的手艺,天底下独一份卖的可贵了。自他娘死后更是绝了版,更贵。以往他从舍不得吃,拿出来数好几遍再放回去,估计是在等升值。

      我看看被最靠近心脏的体温暖着的糖,不知道化了又固,固了又化多少次了,还是有甜甜的香气。他娘可真是个做糖天才,我要是也有娘就好了。

      吴优见我看着糖却不吃,很是小心地拨开了塞我嘴里,让我咳了半天差点噎死。不过······真的很甜,看在糖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俩人一起跪祠堂,好歹是有个作伴的,不至于害怕。可这小胖墩大半夜睡着了往我这一倒,那可真是把我压得严严实实的,怎么推都推不动,就很离谱。你自己什么吨位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折腾了一夜终于天亮了,昨天被小胖墩暴打的名人挂着伤来接我俩出去。自称姓明叫仁,以后给我当开小灶的教书先生。

      原来名人是这么个明仁,取个好名字可真占便宜,我一点都不羡慕。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跟我提过我娘,我这么懂事识大体当然也没问。被不懂事不识大体的指指点点是个没娘的孩子也没在意过。但如果能有个娘,我还是挺想有的······不会做糖也行。

      先前听这个竹竿身材,能被八岁的吴优按在地上摩擦的明仁的口气,却像是知道我娘的。啧,旁人都知晓,我这个亲生女儿却半点不知,不开心。

      而且自从拜了这个竹竿先生为师,我也没免了山上家塾的功课,喜提双份课业,更不开心了。

      吴优看出我不开心,兴冲冲地提出要帮我做课业,拿到后像一只愁得直掉毛的大狗:“你确定这是五岁的课业?我八岁尚且看不懂。”

      于是代做课业的计划便胎死腹中,我好恨。

      被折磨了两个月,竹竿先生跟我爹告假,说要上山祭拜,会寻他的好友代课月余。少了一份课业,我终于可以在三更前睡觉了,只是罕见地睡不着。

      我们已经在山上了还能上山去哪里?竹竿先生要去祭拜谁······有没有可能是我那从未蒙面的娘?我娘······还活着吗?

      爹说代课先生预计三天后才会上山,我心里暗喜:稳了,一般承诺三天的都是五天才到。

      可这个新先生不走寻常路,当天晚上就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我迷迷糊糊间定睛一看,好家伙,长得那叫一个帅,立刻我就清醒了。

      竹竿先生看起来得有三十多岁,而这一位撑死也就二十,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怎么成为好友的,但是帅就完事了。

      新先生话少,自我介绍完叫谢融会后就让我扎一个时辰马步热热身。

      扎!扎他两个时辰的!

      结结实实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的后果就是上家塾的时候困得人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与我同席的赵无眠私底下掐我,我肯定就睡过去了。这人的名儿可真(脏字)应景儿啊。他掐的红痕过了三天才全消下去,我真是谢你全家啊赵无眠!

      吴优看我这两天对赵无眠横眉冷对的,有点想替我出气让我拦下了。这赵无眠虽与吴优同岁又身子单薄不习武艺,可这人的心黑着呢。

      初来乍到时只轻飘飘几句话就挑拨了我与当时同席的崔拂,令崔拂让席不止,没多久崔拂就与全家一同下山了,至今了无音信。

      后来又不知跟家塾先生说了什么直接就与我同席了,你说气不气?气死了!更可气的是这个赵无眠做了这些事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老神在在的。

      我最是看不惯这种人,愿与吴优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胖墩交往也不愿与虽长得丰神俊朗心里却黑透的赵无眠多说半句。

      哼!虽然我不说,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如果我说了,那我就更有原则了。

      经几天对新先生的观察后,我发现了两点。

      第一点,这家伙是个夜猫子,每每深夜才带我到深山老林里练功,真不知道他这样作息不规律的人皮肤怎么这么好的,反正几天下来,我眼下的黑眼圈就没消过。

      第二点,我真的不是练武的材料,平常上生书,我一遍便可背过。可练武,坚持不到一炷香就累得浑身乏力,瘫倒在地。可以说是很没有形象了。

      人都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可是我放弃了,我这新先生谢融会不肯放弃,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练武天花板是扎马步,我也不想的啊。

      每天都睡不醒的日子过得很快,小胖墩吴优瘦了,黑心赵无眠高了,谢融会终于偶尔会说超过五个字的话了,我病了。

      再醒过来就是一个包子脸少年笑眯眯地一针扎在我手上。都说十指连心,诚不欺我,我甚至怀疑我是疼醒过来的。而那眯眯眼少年还好脾气地接了句:“怎么样,不疼吧?”

      针是你扎的,疼不疼心里没点数儿吗!

      随后,我爹轻飘飘来了句:“没事,放心扎,她皮厚。”您可真是我亲爹啊!

      @@

      正写到兴头上,大殿的门一开一合发出声响,我抬头见是杨三叠立刻警惕。哦,杨三叠就是当年以扎我为乐的眯眯眼少年,没成想这一扎一直扎了十几年。我还真挺耐扎的。

      昔日的眯眯眼少年已经张开,成了个玉树临风的俊俏郎君,只是那爱眯着眼满脸笑意算计人的性子依然没变。让我对眯眯眼留下了心理阴影。

      “又送药?闻着就苦。”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身影,我下意识地捏起了鼻子,才让他看到方才并不是在批公文。

      他将托盘放下,十分顺手地把药碗递过来就想来看我在写什么。我一手端碗一手挡住:“嘿!你是想当着我的面侵犯我的隐私权吗?!”

      杨三叠好笑,移开了眼监督我喝药:“听无眠说你在写自传,三天憋出五个字。我方才瞧着有好多个五个字,你又是憋了几个三天了?”

      爽快地将一碗药喝完,把碗递给他,我便挥手赶他走:“你们都是一个样儿,整天正事不干,只会编排我。去去去,自己玩儿去,别打扰我。”

      过了好些时候,没听有人搭话,也没听见大殿的门响。我抬头看去,杨三叠依然站在原处,笑意里不知掺了什么有些迷醉,见我看他,轻声问:“陛下的自传里,可有我杨三叠容身之地?”

      我一惊,随即笑道:“成语可不是这么用的,还笑话我文采不佳?”

      他不接话,仍是轻声问道:“陛下的心里,可有杨三叠一席之地?”

      我敛了笑意。一时间有些冷场。

      殿外闪过一声惊雷,要下雨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天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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