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莲》梦中之匣

7、第 7 章

　　我睁开了眼，不！应该说是梦中“阿华”睁开了眼。这种“鬼压床”般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这次我能清楚看到一条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旁边似乎也有着许许多多向前的人，他们面色灰白大多低着头，闷着头不作声只顾往前走。这条路上奇冷无比，他们穿的那么单薄不冷。灰蒙蒙的天，满眼的孤寂凄清，我想加快脚步离开这，但身体不受控制，这到底是要去哪啊。
　　渐渐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点颜色，那是红色。继而大片大片红色出现在我面前，那是两旁开着花。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花。路两旁蔓延开来都是这种花，奇怪这种花怎么只有花朵没有叶子呢？我好像听过这种花，叫什么呢？叫！叫！“叫曼珠沙华。”旁边一个面色惨白的白衣男子对着我说道，“对。叫曼珠沙华。”我终于想起来了。“咦，你这里怎么会有一道红线啊。”我疑惑地指着他脖劲处问到，他的脖劲处有一道明显的红线，那红线处似乎渗着...血？那血似乎渗得愈演愈烈，顷刻间血流不止，他纯白的衣服如同开满血色的莲花般晕染开来。那血的颜色与周围的花海遥相呼应，满目血红。活到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画面。我想拔腿就跑，可脚下似有千斤一般，就是挪不开脚。那血人一步一步地靠了过来，惨白的脸，怪异的微笑，嘴里喃喃自语着，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想快点逃离这里，管它什么花什么花的。
　　就在血人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时，我的耳边似乎传来一段好听的琴音。琴声虽然断断续续，但耐不过旋律随和。我眼前的花海逐渐模糊，那恐怖的血人也逐渐模糊。一切都像是被搅浑了一般，但琴音却越来越清楚。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偏殿中，身边也不是血红的花海，也没有血人在我什么念叨，我松了一口气，心也静了下来。只是有些好奇，是谁在弹琴呢？
　　起了身，我整理好衣带，理了理头发。短发的时候还好，头发长了，自然是有些麻烦。楚霆宇教我梳的发鬓，我也没怎么记住，就只能简单的用发带将长发扎起。照了照铜镜，还是能看的，我便出门去了。
　　琴音是从隔壁传来的，隔壁的殿室是尊上所居，作为他的小跟班自然是要随时跟随尊上侍奉左右的。我便轻轻地走近殿门，敲了敲门。“谁？”琴音戛然而止，“尊上，阿华前来侍奉尊上起居。”我尊敬地说道。“进来吧。”得到他的允许，我便推门而入。殿类有些冷清，香炉的清香已燃尽，茶也未烹煮，尊上只坐在塌上，膝上放着一把琴。瞧他发鬓未梳，衣裳有些宽松，面容有些苍白，他不会是一夜未睡吧。瞧着我进来了，他止了琴音，然后手一挥，琴就不见了。琴就不见了？我是见到了真的仙术了？放下心中的好奇兴奋，我要开始照顾起尊上的“工作”了。
　　炉内熏香燃尽，我便从殿内寻来香料，倒入炉中，好在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灰，也就不用在意其他。茶壶内没有新茶，我便出门去寻水来。好在有霆宇，他带我去。
　　以前单单知道天界神仙喝的是琼浆玉露，吃的是仙果灵蔬，或者到了一定境界就不吃饭了。可仙果什么的可以种出来，那琼浆玉露是怎么弄出来的。听霆宇说天界的水源全来自一条天河。天河源自昆仑，而昆仑也是上古众神起源之地，由此可见是有多重要。天界众生以天河为中，天帝已此规划天界疆域。琼浆玉露也是取自天河而酿造而成，绝不是凭空而出的。尊上所居的清虚殿不远处有一天河的小分□□里有水，平日里旁的宫殿里的仙娥小仙也会在那取水，一时好不热闹。
　　跟着霆宇，我便去了那。不远处，我就听到嬉戏打闹的欢笑声。一群与我一般大小的仙男仙女，一边打水一边打闹着。见我二人前来也没有停止，一位长相乖巧的男仙笑道：“楚副将，你也打水啊。”霆宇便也同他熟络地寒暄起来，“楚副将，这位是？”一位女仙好奇地打量起我，我有些踌躇不知怎么介绍自己了。霆宇见我窘迫，变替我答到：“他叫薛华，是尊上伏魔降妖时救下的小仙，因感念尊上救命之恩，决定追随尊上。尊上见他懂事乖巧便留在身边了。”
　　我松了一口气，朝着他感激地笑了笑。看着这些仙男仙女一脸好奇地打量我，我大方地伸出手来，打声招呼，“叫我阿华就行。我才刚来天界不久，什么都不是很懂，以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叫他们一脸迷茫看着我，我朝他们每个都一次握了手，已是初次见面的友好与敬意。“啊！你这狂徒好没皮脸。”那被我握了手仙娥，一脸愤恨地瞪着我，作势给了我一巴掌。脸上生生地挨了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那女仙抬手又要来一掌，这次我看看真真的，她掌中带着一点白光，想必这是传说的法术？我吓得连连后退，楚霆宇将我拉到身后，抬手替我挡了一下。众人见状才纷纷上来规劝，那仙娥才收住手不过语气还是十分生硬：“生得一副好皮囊，怎会有如此龌龊的心思！”我躲在楚霆宇身后急忙辩解道：“还望仙女姐姐海涵，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姐姐，这是我们家乡与人初次见面行礼所用，就好比作揖一般。家乡民风豪放，让姐姐误会了。”我揉了揉打痛了的脸，心里有苦说不出。
　　“云画仙子冒犯了，我带阿华向你道歉。”霆宇向仙娥行礼道，云画也是懂的下台阶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不过新来的小仙要懂得些规矩，不要毛手毛脚的，免得冲撞别的上仙，到时可就收不场了。”云画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不过在我看来她对我的印象可能以后都不会好了。“云画仙子教训的是，小仙一定谨遵教诲，不辜负仙子对小仙的期望。”我自然要顺水推舟糊弄过去。云画瞧我一副慎重谨慎的样子，倒是被我逗笑了，“本仙子也不是吃人的妖怪，瞧把你紧张的。不过你家乡的豪放的民风还是不要用在这里的好，免得遇不到像我这样心软的。”
　　她确实也没对我下重手，想来刚才我在掌中见到的点点流光，可能只是用了她一成都不到的法力。“小仙与仙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能认识仙子是小仙女的幸事。”我笑道，只是笑的时候脸皮稍许有些痛楚，这女人的掌力真是不浅啊。
　　一场热闹后，我也与他们有些相熟。这些仙人也是各宫室神仙旁的侍从，与我一样照顾他们的主人。不过大家都是各自安好，各司其职。得空时，仙男仙女聚在一起，相聊游戏，一打发这天界无尽的时光。那位云画仙子是某位女神的侍从，女神身份尊贵，所以在这群仙人中地位也就有些不同，众小仙有时会已她为中心，我猜想要不就是她的资历是最老的，要不就是她的主人是个身份高贵的神，不过这一切不得而知，与现在的我无关。
　　我提着桶跟在霆宇身后，一边揉着打痛的脸，一边偷望着他。他的肩膀一耸一耸，明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偷笑。
　　“笑什么，你嫌我还不够丢人吗？”我没好气的说道，想着以后在这名声算是坏了，我的不禁生了一丝郁闷。霆宇偷笑了一番，见我脸色不太好没就没做声了，只是后面没忍住偷偷凑过来说：“阿华，你跟我说实话。你的家乡民风真就这般豪放不羁，你莫不是贪图云画仙子的美色，动了莫须有的念头。”他这句话让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哎呀，我都解释了千遍万遍，你怎么就信呢。”可我又转念一想，这古人思维固然是不能与现代人相比，即使是神仙活的久，也逃不过这个理，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着眼前身着银色轻甲俊俏小将，我放下水桶，缓缓地移步他跟前，执起他的手，满眼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你要不要试试另一种见面寒暄的方式呢。”霆宇好奇地问道：“什么啊？”我轻轻一笑，缓缓低下头去，吻向他的手背，“公子见笑了。”然后，拎起桶头也不回离去，留下呆住的楚霆宇停留在原地。
　　我思前想后越发觉得，这件事会被弄得有点大发。虽说，云画收了手，那也是看在神尊的面子。不然，就是捅到她主子面前，我也是不占理的。都怪我，一时古代现代观念转不过弯，闹了个大笑话。就应该收收性子，学学相处之道，做好应该做的。不过旁观者那么多，想必我的糗事在众小仙中会成为笑柄吧。
　　还有一件事，被人打了我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要是遇到厉害点的boss，我不就直接没了吗。不行，我得尽快学会法术，要会发光的，和电视上一样能发出亮眼冲击波的，这样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了。我就这么想着，揉了揉小脸蛋，进了殿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