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莲》梦中之匣

5、第 5 章

　　天帝口中的孽畜原本是天界一个禁忌的话题，可眼下的情形看来，这个禁忌要打破了。
　　天帝已到中年，身边妃嫔屈指可数，身旁也没有子嗣，着实让天界众仙家有疑虑，更有甚者猜测天帝有内疾。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当年的大战，让天帝有了阴影，天帝的两个儿子在那场大战中逝去。天帝悲痛，因为悼念皇子，所以至今都没有子嗣。以上是天界普遍流传的说法，可只有有资历的神知道其中的秘密，不过他们不敢说来。当年的一场神魔战争，折去天界数十万的兵力，战后天帝又遣去剩余存活下来的将士，将他们贬下凡界，永世不得入仙籍，想来也是想保守这个秘密。
　　韩子休有些疑虑，望着旁边的太白金星。星君把他拉到旁边，悄悄贴到韩子休耳边告诉他：“确切消息。魔族利用你手中的宝贝，准备重塑他的元神，让他重新活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韩子休盯着手上的玉石，瞬间觉得有些像个烫手的山芋一般。他望向宝座上的天帝，行礼道：“陛下，请听子休一言。”天帝：“爱卿不必行礼，请说。”韩子休继续说道：“如果任由那重塑元神复活过来而不阻止，恐怕三界之内永无安宁之日。不如我们先派天兵前去查探，再另行定论，免得打草惊蛇。”
　　“也好，就依爱卿所说。”天帝看着座下议论纷纷的众仙无奈道，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也只能听听韩子休的话语了。天帝挥了挥手，让众仙拜别。众仙一一行礼，退出了大殿。回去的路上，天界最精的太白金星拉住韩子休的子休的衣袖告诉他，天帝可能隐瞒了什么，不然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在大殿上就这么的草草了之了。韩子休心中也有疑虑，可望着太白金星那张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心中就有了些烦闷。只是表面任装作冷面冰山的样子，自己还惦挂着寝宫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结果一个不察觉让太白金星注意到了，“兄弟，真是稀奇啊。你这木头脸居然能出担忧的神色。”太白金星越说越起劲，“说，是不是有位可人藏在屋中，让你这么惦念着。”韩子休一时被他戳中软肋，不好说什么。
　　“我就知道。本君只是奇怪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子休兄动心。”太白金星好打趣瞅着韩子休。韩子休被他瞧着有些心虚。正好走着走着就到了清虚殿，太白金星也没进去，只是宫门前阴阳怪气地嘲讽一下韩子休就逃远了。可不就逃远了，韩子休都已经要拔出腰间的剑了。韩子休素来只懂得手上功夫，嘴皮子功夫不如他人。所以他不与天界其他神仙有走动。也很少参与他们的之间的聚会，连天后的蟠桃会也有推脱的时候，惹的天后也时常对他翻白眼。他不善交际，不善言辞，不似天界其他仙君一般风流倜傥，可偏偏就有很多人喜欢这一款，大概脸长得好也是一种优势吧。
　　进入宫内，他没有先进入殿中，而是传来先前照顾阿华的侍卫。“他有没有醒过来。”他问道。
　　侍卫道：“回尊上，没有。”韩子休：“本尊先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吗？”
　　侍卫：“尊上先前让我准备的衣物，小的已经准备妥当，都已放在小公子身旁。只是这药还未让小公子服下。”
　　韩子休：“不必了，本尊已经有办法了，你退下吧。”
　　侍卫：“是。”

　　也是无事，子休照常走进书房看起书来。他也是有些疑惑，天帝为何在大殿上欲言又止，将危及三界的是就这么草草了之，这根本就不合常理。难道天帝是有什么顾虑吗？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发生许多事，被救回来的青年，即将复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而来，叫人防不胜防，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也未可知。
　　子休心有所想，心思全然不在书册之上。多年沉稳的性情在这些事尽破了功，莫非也如自己所料到的，这天要变了。
　　这边子休在胡思乱想，那头阿华依旧沉眠于塌。不过此刻梦中的阿华却经历着非比寻常的凶险。此刻他正处在一座古代战场之上，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折断的枪戟倒下的军旗以及远处弥漫的硝烟无不“诉说”这场战斗的惨烈。阿华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但又像是被人指引着一般，要去寻找某人或者是某物。或许他就是“他”，那个要他去的人。天色昏暗，浓烈的血腥思维充斥四周，孤独和悲凉的氛围压抑着他，阿华有些慌张，他想逃离这里，他死命地挣扎在梦中的躯壳中，可他逃脱不了。“他”有意而为之，禁锢着阿华慢慢地朝着远方而去。越往前处走去，堆积的尸体也越来越多，阿华瞧着这些尸体，免不了有些恶心。士兵的头颅被砍去了一半，污黑的血淋漓在纯白的盔甲之上，这种只有在前世电视上才有机会看到的情景，呈现在他的眼中，叫人心生恶寒。可“他”只是慢慢瞥了一眼，就径直超前走去。
　　渐渐地，阿华听到了声音了。那是刀剑碰撞的声响，二种武器碰撞的声音直叫阿华听着牙齿打颤。前头是个不高的悬崖，“他”就屹立在悬崖之上，崖口的风吹起他的衣袖，仿佛这世间只剩他一人一般，四周围崇山峻岭，显得他蝼蚁一般渺小。悬崖下是一场真正的厮杀，密密麻麻的人如同染缸的水一般搅在一起。刀戟划破厚盾的声音阿华听的很真切，血肉模糊的拼杀阿华看的也真切，前世电视上古代战争的情景就如同这般。
　　不过阿华感受到了“他”的心，那种令人酸楚的心。“他”是一只微小的蝼蚁，看着另一群蝼蚁因为某个目的而浴血奋战最后白白的牺牲。“他”指引我来的意图就是看这场战争吗，阿华心里有些不明白。就在阿华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做了一个令阿华当场要晕过去的动作。他只轻轻地闭上了眼，阿华猜他可能不忍心看下去，故而闭上眼。没想到“他”朝前迈了一步，纵身跃了下去。极限坠落的速度，阿华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崖底，惊恐地“啊啊啊啊”叫了出来……
　　额!阿华瞪大双眼，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没有什么比面对死亡更令人恐惧，睡梦中真实的坠落感令他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平息。
　　“还好不是真的。”阿华拍了拍胸口，表示虚惊一场。阿华对梦中的事并无太多的探究，什么古代战争，什么刀枪剑影都与他这个普通人无关，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噩梦，就当是“鬼压床”罢了。
　　此刻屋外一人推门而入，见到阿华坐在床上关切地问到：“公子，你醒啦。可有什么不是？”阿华见来人身披银甲，面容俊逸有些疑惑：“你是？”
　　“小人是尊上身边的贴身护卫，尊上命小人为公子送些东西，据说是公子都能用到的。”小护卫毕恭毕敬地答道。
　　“那就多谢你了。”
　　“无妨，这也是小人的职责所在。还请公子梳洗一番，随我一同去面见尊上吧。”小护卫说道。“好，我这就开始。”阿华也不敢怠慢，只得赶紧下床收拾自己。
　　额!!!怎么有点不对劲啊？这胸前的长发是怎么回事，我的短发呢，我的寸头呢？阿华抓着胸前的长发，扯了扯，“嘶，真疼。”这算哪门子糗事嘛，睡了一觉后，头发就变长了？这也太奇怪了吧。顶着一头的乱糟糟的长发，阿华楚楚可怜望着小护卫，朝他勾了勾手指：“小哥，你能帮我拿把剪刀吗？”小护卫不解，但还是将剪刀递给了他。
　　阿华接过剪刀，对一簇长发剪了下去。“公子，不可。”小护卫手疾眼快一把抢下他手中的剪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随意剪去，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阿华看着他一副你这是不对的表情以及义愤填膺的口气，也只能无奈地作罢。
　　“那小公子可否帮在下梳理一下头发呢，在下之前受过伤，有些事已经不记得了，这发鬓也不知怎么梳了。”阿华低下头去，眉头微皱手扶额头，黯然神伤。
　　小护卫看着他，心里感觉被揪了一下，心想着多好的小公子，怎么就遭遇这般不测。他也没多说话，只是默默拿起妆台上的梳子替阿华梳起长发，而此刻的阿华心里想的确是得找个时间将这该死的头发给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