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很软》再青

5、05

　　“你——” 书意觉得费解，支吾问道：“为什么要跟去？”
　　徐洲尧反问：“你是不是很疑惑？”
　　“对啊。”书意嘟囔道：“你又不认识他们。”
　　徐洲尧：“好巧。”
　　书意：“？”
　　徐洲尧：“我也觉得疑惑。”
　　“……”
　　说了跟没说似的。

　　徐洲尧敛眸轻笑，拖着腔调说：“逗你玩的，我就是挺想认识下我妈的其他学生，同时也感受一下——”
　　“桃李天下的感觉。”
　　“……”
　　你还挺虚荣。
　　书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却也没拒绝。

　　-

　　下午有节体育课。
　　晨时落了点毛毛细雨，眼下天色阴沉。乌云稀疏地悬挂天际，像是随时会来场暴雨。
　　气候微凉，冷风激起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马上要体测了，我觉得心快跳到嗓子眼了。”陈一冉紧张兮兮地抱怨。
　　“别紧张。”书意认真做拉伸运动：“我运动细胞还行，你就匀速跟在我后头。”

　　很快，体育老师吹哨列队。
　　讲明注意事项后，由女生先测八百。
　　长哨一吹，身穿校服的短发少女飞奔而出，她的步伐富有节奏，目光笔直地紧随前方。

　　前一百米，陈一冉勉强跟在书意后头，很快，她体力不支，就掉到了队伍后面。
　　书意有长跑的习惯，起先是陪着她爸爸晨起锻炼，但距离上一次晨跑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儿了。

　　跑步的时候，思绪放空到极致，也将今日的压力都宣泄。关于何益珉的贸然针对；关于课程的繁重；关于过去和未来。
　　渐渐地，书意无意识提速。
　　她本就遥遥领先，如今一冲刺更是一骑绝尘。

　　她好似不知疲倦，渴望燃尽自我。

　　很快，她冲破了终点。
　　书意却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奔跑。

　　少有人注意到在操场上肆意奔跑的少女，唯有徐洲尧。他的眉间轻拢，在起点线活动筋骨，目光却总跟随着操场不停移动的某处。

　　老师一声令下，男生一千米测试开始。
　　徐洲尧与以往跑步的频率不同，他似利箭奔出，均匀提速，甩开了身后的男生，不多时，追上书意。

　　他并未上前，两人之间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他总在她身后。

　　许祁追了上来，嚷嚷道：“一开始就这么拼，诶，你看见前面那人了没，那不是书意？她怎么还在跑。”
　　徐洲尧没搭理他。
　　许祁没再说话，兄弟俩维持着同等速度。

　　最后，三人前后时间奔向终点。
　　书意因为惯性又往前跑了几米才慢慢停下脚步。

　　她叉着腰在原地缓了半晌，呼吸稍稍平复后，她仰脸寻觅，扫视周遭，锁紧目标后，紧盯着某处。
　　汗水沿着她的面颊而下，啪嗒落在塑胶跑道。耳膜间充斥着交谈声，声量清晰却并未进入她思绪中。

　　书意舔了舔唇，下定决心后走向树荫底下。
　　何益珉刚跑完一千米，浑身汗流浃背，累得脱力，随意坐在台阶上休息。
　　他的眼镜拿在手中，露出略显刻薄的五官。

　　何益珉打量书意的发型，压低嗓音嘲讽她：“丑。”
　　书意继续逼近，何益珉这才觉得有古怪，讷讷问：“你干嘛？”
　　“……”

　　书意并未搭理，速度极快地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背上，碾压，然后抽离。
　　伴随着何益珉吃痛的惊呼，书意脸上刻意堆砌歉意：“你没事吧？”
　　“你——！”何益珉说不出半句话。

　　书意用仅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故意踩我笔的是你吧？故意用笔戳我后背的是你吧？当众说我丑的是你吧？”
　　“……”
　　有同学闻声来看，书意逐渐慌张起来。
　　是她冲动了。
　　有些事情，在旁人眼里，只相信眼见为实。

　　她狼狈地往后退，想逃开却被何益珉一把抓住手腕。
　　何益珉正想大声嚷嚷，手臂倏地被另一只大手钳制住。

　　徐洲尧硬掰开何益珉的手，护小鸡仔似的，将书意扯到了身后。
　　他居高临下地看向何益珉，眼神嘲讽。
　　何益珉恶声恶气地说：“看什么看！”
　　徐洲尧并未理会，他慢条斯理地抬睫，对赶来的同学说：“何益珉又在欺负书意同学了。”
　　“……”

　　联系上午的闹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益珉对书意的强烈恶意。便也信了他的话。
　　旁人不好多言，眼神略带鄙夷地看向何益珉。
　　何益珉大吼：“书意刚才踩我的脚！”

　　并没有人听他的。

　　徐洲尧抽了张纸巾递给书意，她下意识去接，却被他摆了一道，手往回缩，扑了个空。
　　书意纳闷地抬眸。
　　眼前的少年唇角带笑，笑得有些恶劣，却让人觉得很舒服。他声线拖长，听着宛若凑到她耳边低语。
　　“小前桌，我帮你欺负回去了。”

　　恍然间，书意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身体。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