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冷上司HE了》顾见月

14、014

　　后来，不知道经过哪张有“创意”的嘴的艺术加工，顾平川在餐厅给秦筝点奇葩创意菜的事情，在IMD悄悄流传。
　　大致是说：只要能在关键时刻让老板满意，老板就能满足你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而这件事后，陈茂德也经常用芝士牛肉蛋挞来跟秦筝开玩笑。
　　并且总要加一句：芝士就是力量。

　　午餐后，秦筝和孟一君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公司，而是在大厦外面的广场上溜了两圈。
　　孟一君跟秦筝了解了一下她的工作情况，不时感叹道：“可是做会议纪要有什么前途？既繁琐又占用大量时间，而且没有任何的产出。”

　　秦筝想了想道：“不过看Joanna那样还是挺厉害的，工作效率一定是无敌。”
　　“可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一个助理？”
　　“……”
　　秦筝虽然觉得孟一君说的很有道理，但她隐约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不是每个人都擅长产出看上去厉害的成果——也许，她自己就不适合做一个创意人。
　　哎，她实在是不想承认这一点，奈何发展趋势不太对。

　　“你要不然跟你Leader谈一谈，做纪要真的感觉很低级。”孟一君挽着秦筝，两人在树荫底下散步。
　　秦筝望着衣服上落着的光斑，“嗯，我找时间看看吧。”
　　可她也不可能真的去找Max说，她不要做纪要……
　　那是顾平川安排下来的，等于要挑战老板的决策，谁那么大胆子，或者说，谁那么冒失？

　　等秦筝开始介入Max交代下来的女装子品牌升级项目后，她才知道陈茂德口中的所谓的“大高个很会折磨人”是什么意思了。
　　Max应该有自己的一套工作中习惯和思路。
　　然而他不会直接跟秦筝说，都是临时想到什么就丢过来什么，末尾永远加一句：“你要熟悉一下这个行业的背景资料”，或者是，“你现在要快点熟悉一下品牌用户的整体消费情况”，甚至是，“你去查一下竞品的业绩情况”。

　　秦筝每次都是三个问号：
　　我去哪里查？我去问谁？竞品是哪几家？竞品业绩？
　　大哥你以为我是中情局CIA吗？

　　然而，三秒过后，秦筝只能默默地按照记忆，将IMD创立以来所有的女装时尚类客户找到，并且在最短时间内扫了一遍资料，摘出Max可能需要的。
　　与此同时，她频繁地骚扰汪正——客户部另一个实习生，每天都有Leader手把手教育的lucky dog。

　　还好汪正这两天闲着，回复速度特别快，将知道的一些咨询行业的网站地址或者情况告诉秦筝。
　　并且汪正都觉得神奇：【居然让你直接查竞品业绩？我不知道哪里查……】

　　到Max的下班时间，秦筝整理了三四个大点的问题，全部发给Max。
　　包括怎么查，问谁查，查什么关键数据等等。
　　Max的答复很简单：【公司群里那么多人，直接问。】

　　公司群，一天到晚都没人说话，也从未有人问这些，她能直接去提问？
　　秦筝想：嗯，一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蠢，一定有别的解决办法。

　　又是在公司吃外卖的一天。
　　秦筝每次告诉妈妈这事儿，妈妈都会回复一个“哭哭”的表情，她看了都觉得很对不起妈妈。
　　可是，谁让你女儿我蠢呢。

　　秦筝绝望地罗列出公司档案里，经受过女装时尚类品牌，甚至相关的服装/衣帽鞋类等客户的品牌经理名字都一个一个记录下来。
　　然后划掉已经离职的，剩下的，准备明天挨个儿去骚扰。

　　部门总监Fiona今天走得比较晚，看到秦筝还坐着忙，便上来敲了敲她的桌：“还不走？”
　　秦筝咧嘴：“嗯，有点事情，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Fiona笑了一下，转身道：“我不太喜欢部门里有人加班，这意味着……工作效率不高，而工作效率又直接表示能力问题……SO，早点回去。拜拜。”
　　秦筝还以为Fiona是来帮助自己的，结果，好大一桶带冰块的冷水啊，浇得她透心凉。

　　秦筝倒在办公桌上叹气，所以，为了显得我工作效率高，我应该回家加班？
　　好主意。

　　秦筝完全失去了，当时面试时候的那种被人一下子选中的光环。
　　望着打开的无数个文档页面，无数类似格式的资料，以及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待查资料list，秦筝深呼吸，喝了点水，决定回家洗个澡，清醒一下。

　　等秦筝关上部门的灯时，她才意识到，这已经是她上班9天来，第三次留堂关灯了。
　　莫名的有一种“为什么别人行，我不行”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轻轻咬了咬牙，轻哼一声，双手插兜，闷头走出去。

　　还有别的部门的人在加班，廊灯都开着。
　　秦筝感觉手机震了下，拿出来看到是琳琳的电话。
　　她在电梯前，看了看还要等好一会儿才从下面升上来，于是接了电话。

　　“hello，怎么了？”秦筝提高了声调，让自己尽量开心点。
　　琳琳幽幽地道：“没事，突然很想你。”

　　秦筝看着电梯墙里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击中，“干嘛了？大半夜不要说这种感性的话，我会爱上你的。”
　　“你难道不爱我吗？”琳琳问，“可是我好爱你的。”
　　“行吧行吧，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最爱你了！”秦筝对着手机闷笑着道，刚说完，却见一个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正是顾平川。

　　今天有些意外的是，顾平川穿了一件三件套西装，从里到外妥妥帖帖，一看即知是高级裁缝铺私人订制货。
　　最重点的是，都这么晚了，他还穿得笔挺有型。

　　秦筝愣了下，她还没见过这么正式、这么优雅、这么……绅士的顾平川。
　　但又怎么样呢？她只假装若无其事点点头，转向别处。

　　手机里听琳琳说：“不知道哪个狗，到处说你的包都是山寨货。”
　　秦筝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山寨货？谁啊？这么闲。”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秦筝看一眼顾平川，往后退了几步，意思是自己不进去了。
　　但没想到顾平川进入后，单手一直挡着电梯门等她。

　　秦筝硬着头皮进去，本想对琳琳说，要不先挂了。
　　但是琳琳骂得起劲：“不知道哪个没眼色的，说你商贸城买的。然后又有人起哄，说难怪你那么多包，原来都是假的，虚荣巴拉巴拉，有毛病。还说我的包也都是假的，我们俩沆瀣一气……真不愧是中文系的，还知道沆瀣一气，真想喂他们吃屎。我把他们骂了一顿，然后退群了。”

　　秦筝一听，一时间也忘了其他人，只道：“……额，什么群？我不在吗？我怎么没看到？”
　　“学院一个社团群，全是女的，以为我们都不在，结果我不晓得什么时候被拉进去的，就看到了，气死我了。”

　　秦筝道：“那你别气了，别气了，没事的。虚荣就虚荣吧，反正我是挺虚荣的。”
　　她仔细一想，“我跟你说，我还真的跟人说过，我的包是商贸城买的，都是假货。你会不会想打死我？”

　　“你个狗啊你自己说的。你有病啊？”琳琳的声音又尖又利，刺耳得仿佛要从手机里伸出一把刀。
　　秦筝赶紧拿开手机，又压低声音对琳琳解释道：“当时是因为他问我是不是特别贵，然后说自己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贵的包吧。所以我就顺着说不贵，是商贸城买的假货。我觉得……我没说错啊。”

　　琳琳继续爆炸：“你是没说错啊，你做了好人。现在让全学院都以为老娘是买假包的人，你给我去死。”
　　秦筝忙道：“刚才谁说爱我的？骗纸。”

　　“你才是大骗纸！”琳琳跟着骂了一句，“算了，让你哥给我买个香奈儿补偿一下我就不计较了。”
　　“什么呀。我哥钱不是钱呢？”秦筝道，“等我发工资了给你买，请你吃大餐，补偿你的名誉损失。”

　　电梯门开了，秦筝快一步走出去，都忘了跟后头的人打招呼，径直往大门走去。
　　等到门口才发现——飘着茫茫春雨。

　　“不跟你说了，下雨了，我得去弄把伞。”
　　琳琳问：“你在哪儿？”

　　“我在公司啊，今天又加班。”秦筝认命的叹气。
　　“你活该，上天惩罚你说谎，再见。祝你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然后被顾平川看到，他开车经过，甩你一脸泥点子。”

　　秦筝笑得捂嘴：“你简直就是小说家，快去写小说，我要看。哈哈！”
　　“好了，快回家，么么哒。”
　　“么么哒。”秦筝挂了电话，才想到也许大堂警卫有备用伞，刚转身，便吓了一跳，顾平川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背后不远处，而且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个……顾总，还不回去吗？”秦筝笑呵呵地道。
　　顾平川道：“等伞。”

　　“哦哦，好的好的，那您等。”秦筝看要进去得经过他，想想算了，看看雨也不大，准备跑回家。
　　正摆开架势要跑，突然被人拽住手肘，秦筝惊愕地看着近距离的顾平川。

　　“伞来了。”顾平川道。
　　“……”秦筝心道，你的伞跟我有关系？

　　果然一个黑衣西装男送上一把长柄伞。
　　簇新。
　　秦筝心道：这是谁？保镖？私人助理？司机？

　　顾平川松开拉着秦筝的手，拿过伞打开。
　　秦筝一听伞撑开时“砰”的一声，铿锵有力，便知道这把伞的做工非常好。
　　至少比她平时用的那些品牌货要精良，还挺符合顾平川的气质。

　　顾平川走了一步，举着伞道：“走吧。”
　　“……”秦筝一愣，“你要送我？”太惊讶了，以至于忘了敬称。

　　见顾平川点头，秦筝又回头一看，“你的车呢？你不开车回家？”
　　但是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仍旧是一句固执的——“走吧。”

　　此时，顾平川站在伞下，整个人陷落在某种昏暗中，而眸光灼灼地看着秦筝。
　　这让秦筝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很缥缈的错觉。

　　她有那么一瞬间居然感觉：顾平川是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