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冷上司HE了》顾见月

13、013

　　周一上班，早九点半是部门会议。
　　部门总监Fiona主会，秦筝被提溜去做会议纪要。

　　秦筝望着电脑上的纪要文档表，眸光沉沉地想：
　　她是不是都完蛋了，只配做纪要？

　　部门例会结束，上周三开始出差的Max终于出现了。
　　秦筝被他叫住的时候，内心疯狂吐槽：
　　大哥你终于知道你是我的Leader吼？真是感谢你能准确无误地喊出我的中文名呢！

　　Max问了一下秦筝上周的工作情况。
　　秦筝自上周五看到Joanna的纪要后，对工作这事儿特别谨慎，她详略得当，重点突出地讲述了一下自己上周干的所有工作。
　　说到兴头上忘词儿了，还看一眼工作备忘录，连去了多少次打印室都清清楚楚。

　　Max道：“嗯，上周事情都很杂。回头我给你一份周工作总结，以后每周五要给我发总结，直到三个月后的考核为止。”
　　秦筝合上备忘录，点点头。
　　心道：又是总结？又是周五？心塞。
　　她主动道：“那个上周你让我看的客户资料我基本都看过了。”

　　Max没接这个话头，直接道：“我上周接入了一个新品牌客户，国内知名的女装，旗下要做一个升级版的子品牌。客户背景资料我会转发给你，你先熟悉下，本周按照我这边节奏走。”
　　“那我具体做什么呢？”秦筝问。
　　“我会给你安排的，不用急。”Max道。

　　中午吃饭时，秦筝照旧在前台区一边擦龟背叶一边等孟一君。
　　公司的行政大概很喜欢龟背叶，到处都能看到这种植物。
　　不过，由于养护的人半个月才集中护理一次，导致绿色的叶面上总蒙了一层灰。
　　秦筝戳着一根手指在一片叶子上蹭来蹭去。

　　前台区人来人往，都是结伴去吃饭的。
　　好不容易等到孟一君朝着自己跑来，秦筝却见后面几个高大的男人——顾平川为首的陈茂德，和其他两个不认识的。

　　今天顾平川穿着一件静谧蓝的衬衣，扣子解到第三粒，里面是中领的黑色薄开司米毛衣，下身还是黑色西装裤。
　　蓝衬衣落在牛皮腰带中，显得腰身紧窄，肩背平直，整个人都显得年轻多了。
　　果然，厚重的衣服显得人也老城。

　　不过秦筝也不敢多看，眼眸散光地随便点点头，当做打招呼。
　　顾平川显然也没什么表情，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一样。

　　大家心照不宣地假装不认识。
　　秦筝心道：嗯，就这样好了，这样挺好的。

　　只听见陈茂德开玩笑道：“孟一君、秦筝，你们俩姐妹啊，整天同进同出的？”
　　秦筝笑笑，没说话。

　　两人跟在他们几人后面去坐电梯。
　　等候时，孟一君悄悄问秦筝：“你弄头发了？”

　　前天和琳琳去收拾头发，琳琳说，你头发越来越像金毛狮王了……
　　于是，秦筝当机立断，染成了亚麻色，依旧泡面卷。
　　好歹不那么扎眼，至少颜色上低调了很多。

　　秦筝说：“对，换个颜色换个心情。”
　　孟一君问：“你哪里做的？贵不贵？我也想染头发。”
　　她头发偏少一点，中长发到肩膀位置，纯黑色，有些粗硬，秦筝看一眼道：“你头发挺好的，别染了，我染多了容易掉毛。”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秦筝走进去才意识到，怎么回事？我怎么站在最前面，而且后面就是顾平川？
　　糟糕，后背要烧起来了。

　　孟一君也有点紧张，拽着秦筝的手腕没说话，好半天才低眸道：“筝筝，今天吃什么？”
　　“额……这是个好问题。”秦筝摇头，“出去看看吧。”
　　才没几天，她们就把附近都溜了一遍了，能有啥好吃的？

　　忽然头顶有一道声音，挺淡然挺平静的——“一起。”
　　“……”

　　秦筝下意识和孟一君大眼瞪小眼，都有点不可思议。
　　彼此的眼神都是——莫不是我们都幻听了？

　　还是秦筝主动抬眼，看着电梯镜面里的男人双眸：“啊？是说吃饭？”
　　顾平川面色不改地“嗯”了一声。
　　秦筝觉得他五官根本没动，嘴巴也没动，也不知道哪里发出的声音——但的确是他发出来的。

　　陈茂德也听见了秦筝和顾平川的交流，便道：“一起吃呗，走走走，敲诈一顿Patrick。”
　　秦筝面无表情地看看孟一君，嗯，她好像还蛮开心的，眼神闪啊闪啊。

　　可，秦筝突然想到了——秦策把自己跟琳琳的无脑微信消息截图发给顾平川的事情——以及顾平川的那个“傻”……
　　天地良心，她怎么对着顾平川吃得下饭哦。

　　等跟着他们一起走向餐厅，秦筝和孟一君走在后头，小小声说：“顾总今天气质好好哦，比之前温柔好多。”
　　“你也这么觉得？”秦筝惊讶，果然换个衣服就立马顺眼多了。
　　上周黑白两色简直吓人。

　　进去时，孟一君拉着秦筝的小臂：“怎么办我好紧张，我第一次和顾总吃饭。早知道我今天穿好看点了。”
　　“……”
　　谁说顾平川不记脸，只看工作表现的？
　　秦筝面无表情地看着孟一君心道：嗯，还是你比较尽责，我都快忘了我喜欢顾平川了。

　　吃的是粤菜，进的是包厢，长方桌，六个人，两两相对。
　　秦筝坐在最边上，对面是陈茂德，顾平川正好和孟一君对面。

　　陈茂德翻开菜单道：“哎哟，今天是不是可以吃点好的？早上□□/练一顿，我可饿死了。”
　　有人搭腔：“得了吧，Morton你也能□□/练到？我现在才是脑子枯竭，想死。”
　　另一个人道：“Patrick，陈氏银行这个case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high一high？”

　　秦筝凭借着上周一点点模糊的印象，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俩陌生面孔的记忆。
　　他们一个是做策略的，一个是做创意文案的。
　　应该都是顾平川和陈茂德底下的得力干将，尤其矮个子那个创意文案，可能是公司最好、最年轻的。

　　这么一想，秦筝再看看创意部的孟一君，才感觉有点厉害了这一桌。
　　只有她，还在做会议纪要，弱得不行。

　　顾平川原本在看手机，听到有人提到他，他才抬眸道：“做完看结果。”
　　像是礼节性地扫一眼对面的人，秦筝主动垂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茂德喊来服务生点菜，又对秦筝和孟一君两位女孩子道：“这家店我们常来，老板是二十多年的港式粤菜老厨师，你们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可以自己点？”
　　秦筝本想开口说好啊，结果听孟一君道：“不了不了，Morton你们点就好。”
　　她也只能跟着点点头。

　　陈茂德道：“孟一君你不要这么拘谨。不会是因为坐在Patrick对面吧？这不正好？我跟你说，公司有些职能部门的人可能进公司半年都未必可以跟Patrick面对面吃饭，你还不赶紧把握机会，把你对陈氏银行个人金融品牌业务的想法谈一谈？”
　　秦筝一听就感觉孟一君一定很厉害，连部门总监都这么推她。
　　哎，顿时萎靡不振，食欲全无。

　　顾平川看一眼永远都兴致勃勃的陈茂德：“先点菜。”
　　“行吧点菜点菜。”陈茂德一笑，“你们自己喊吧，反正老厨师厉害得很，什么都有。”

　　秦筝还在羡慕孟一君的工作，看着服务员来，最后等陈茂德点了，还有其他两个点完，她才道：“我要一客菠萝油、一份热丝袜奶茶、一份芝士牛肉蛋挞。”
　　“芝士牛肉蛋挞？抱歉哦小姐，我们没有牛肉蛋挞，只有芝士蛋挞。”
　　“哦，那就不要这个。”秦筝道，“就菠萝油和丝袜奶茶，谢谢。”

　　陈茂德皱眉头道：“你还真会吃。芝士？牛肉？蛋挞？创意菜？”
　　“大概吧。”秦筝扶额，“我记差了可能。”

　　“哈哈，你自己发明的？”陈茂德笑了，“我发现你有点意思了。”
　　“……”秦筝心道，大哥你话真多。她就着拿水杯的姿势，顺着水杯的方向看一眼顾平川，还在看手机，似乎很忙。

　　孟一君奇怪地问：“筝筝，你不是减肥吗？怎么喝奶茶？”
　　秦筝咧嘴呵呵一笑：“甜的喝一点，心情好。”

　　陈茂德问：“怎么？你心情很差？对了，你好像是跟着Max？怎么样，大高个有没有折磨你？”
　　“没有。Max上周都不在，这周才出现一下。”秦筝如实道。
　　她想：就算有，我也不能说啊。

　　顾平川启唇对陈茂德道：“去年成盾的case你还记得？”
　　陈茂德摇头，笑道：“放过我，我哪记得那么多，回去查电脑。”

　　“做电梯的成盾？”秦筝问道，看顾平川的眼眸投向自己，她想了想，继续道，“去年5月份接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成，客户资料档案里有他们公司的记录。”她黑白分明的凤眼微转，“嗯……资料挺详细的，当时还有客户部出的一份电梯行业咨询和……可能是一份客户资料沟通表？这个我忘了。因为项目没成，我没仔细看。”

　　陈茂德目瞪口呆：“我给你鼓掌吧秦筝，你才来几天，这你都知道？”
　　秦筝面部痴呆地看一眼：“Max上周让我看了一周的客户资料，我就稍微背了一下。”

　　“稍微？背？”陈茂德更吃惊了，“我的印象里，就算只有去年一年的客户，那也是成堆的资料吧？你都看了？”
　　“嗯。我以为Max要考核，我就都看了……”秦筝心道，谁知道，Max根本连问都没问，简直就是个坑。

　　“大高个果然折磨人是一把好手。”陈茂德笑得失语。
　　秦筝说完那一堆，也不见顾平川有所反应，又去回复消息了。

　　不过，顾平川偶抬头问：“你现在还记得当时负责成盾的品牌经理是谁了吗？”
　　秦筝深呼吸……看一眼来送餐点的服务员，“Fiona……不对，每张表上都有Fiona的名字，是……”

　　“算了，Patrick你这就强人所难了，还是回去查资料库吧。”
　　“哦！是Scarlett 。不过，好像现在客户部没有这个人。”
　　秦筝看一眼顾平川，见他头也不抬，才小声问陈茂德，“的确有这个人吧？”
　　陈茂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牛！”
　　然后将菠萝油送到她面前，“赏你一个菠萝包！”
　　“……”

　　秦筝撕开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才耸耸肩：“那我先开动了。”随即用手打开菠萝包，将冰块上的黄油卷塞进去，再合上面包，美滋滋地等黄油稍微化一化。
　　虽然还没吃到，但她心情已经好多了。

　　果然，被人需要，个人价值得以体现，相当令人振奋。
　　至少证明，这一周的档案没白看！

　　孟一君偏过头问秦筝：“你居然还记得表格上的一个人名……你真的是好厉害。”
　　秦筝小小地咬一口香甜的菠萝油，摇摇头，等吞下去才解释道：“因为她跟我喜欢的女明星一个名，嗯，比较巧。”

　　“你记东西的习惯好像都喜欢自己找特点哦？”孟一君帮她将热奶茶推过来。
　　秦筝道了一声谢，才道：“对，这样比较好记。不然多无聊。”她凑过去特别小声地说，“你都不知道那些资料……多无聊。”她说完，嘿嘿一笑。

　　孟一君也笑了，主动问陈茂德：“Morton，所以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把筝筝争取到我们那里？我觉得筝筝很厉害的。”

　　“这个……”陈茂德看一眼终于将手机放在一边的顾平川，夹了一口菜道，“某些人喜欢懂广告的，嗯。”
　　秦筝一听就被噎了一下，赶紧喝奶茶顺顺嗓。

　　忽见顾平川看一眼秦筝面前的餐点，起了另一个话头：“你就吃这些？”
　　秦筝点头：“我不饿。”

　　顾平川微皱眉，微招手，叫来一个服务生：“芝士牛肉蛋挞没有吗？”
　　服务生摇头：“只有芝士牛肉，或者芝士蛋挞，没有芝士牛肉蛋挞的先生。”

　　陈茂德惊讶地道：“你居然在偷听我们说话。”
　　“……”秦筝心道，很奇怪吗？刚才我们说得声音也很大吧？
　　但顾平川干嘛这么问？

　　紧接着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顾平川波澜不惊地道：“你去跟Steve说，我点了一份芝士牛肉蛋挞，三十分钟内要。”他随意地扫一下人，“六份。”
　　服务生仔细看他一眼，忙道：“好的顾先生。”

　　“……”
　　所以，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看着秦筝。
　　而秦筝……用力咬了一口菠萝油。
　　这跟我没关系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