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st La Vie》snoopi

2、C'est La Vie_02

　　Brian边跟着Nick往前走边七上八下着，要不是Nick紧紧拽着他的手，他早就头也不回地跑回家了。
　　“Nick……”Brian哀求的眼神被Nick不客气地盯了回去，两人手牵手的肆无忌惮让对同性恋大惊小怪的路人用异样的目光一直把他们聚焦到进入《Horny Honey》的工作大楼。电梯往上升，Brian的心往下沉。进入责编的办公室前，Brian还在咽口水。
　　“啊，原来是你！”Nick和Kevin不约而同地先惊讶后失笑。
　　“真巧。”
　　“是啊。”
　　Brian茫然地看着老朋友似的Nick和Kevin，他们俩已经熟络得连握手都跳过了。
　　“请坐。”三人都落座，那两只倍感轻松，Brian拘谨得双手交握。
　　“电话里我们已说得差不多了。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约个时间去摄影棚吧。”
　　Kevin在心底佩服自己的眼力，没想到Nick和自己早就见过面不算，Brian还是个同道中人。他应该看过《Horny Honey》，这省去了Kevin浪费口水和时间。事情有时候就是巧得不可思议。
　　Brian确实看过《Horny Honey》，这才使他更加犹豫。那杂志里的图片火辣得让他这个心脏病人不敢直视3秒以上，一旦想起那些性感的肌肉线条，Brian就感到头顶都冒烟了。Nick认为这是个展示自我的好机会，可Brian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展示自我”，家人们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这种照片恐怕真会“大开眼界”了！
　　“Ri，Richardson先生……”
　　“叫我Kevin好了。”Kevin尽量温和地笑着，他看出这个腼腆的青年是个PG13的拥护者，他不想吓走好不容易找来的大明星。
　　“Kevin，我想，我还需要考虑一下……”Brian不顾Nick反对的目光：“你看，我年纪也大了，实在不适合露这露那的……”
　　Kevin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Nick无力地捂住脸：“拜托，Bri，别把自己说得要告老还乡似的……”
　　“Brian……Littrell先生，”Kevin好不容易咽下咖啡：“我们给你拍的照片不是那样的，”Kevin拿出房产和家具介绍图：“你要拍的是很简单的风格，我保证你不需要露出脸和脖子以外的皮肤。”
　　“Bri宝贝，看见了？不会有问题的。”Nick不失时机地在一旁帮腔，Brian都要怀疑这是不是Nick一手编导的了：“我在旁边陪着你总行了吧？”
　　“对啊，Nick可以在旁边陪着你。”Kevin忙不迭地符合。Brian小心哀怜的样子令他打定主意要把他拉进自己的杂志社，那帮看惯了健美冠军的家伙会很高兴换换口味的。
　　有Nick在旁边陪着？Brian觉得这主意倒是显示了面前这两只的良心，不过Brian想要得寸进尺：“能不能让Nick为我拍？”Brian迟疑地看了看Kevin，又看了看Nick。
　　“这个……”Kevin出乎意料，和同样很意外的Nick面面相觑：“我们暂时不缺摄影师……”主要是Nick的水平太业余，请他拍照的话，还得再请一个美编跟着修片才行。
　　Nick没料到自己的失望会那么强烈，他没说话。
　　Brian不满地咬住下唇，非常不巧地瞄见办公桌上前一期杂志的封面，被紧身裤突出强调的慑人尺寸像个得逞的□□犯一样狞笑着，Brian感觉被重锤砸了一下，他捂住胸口：“呃……”
　　“Littrell先生，你怎么了？”Brian青白的唇色让Kevin大惊失色。
　　“我……胸口痛……”Brian把胸口的衣服揪成一团，Nick很熟练地将他抱进怀里：“别紧张，Bri，我在你身边，放轻松。”
　　Kevin酷爱整洁干净到极端，但情急中却毫无怨言地把办公桌上的杂物统统扫到地上，他帮Nick将Brian抬起来平放到桌上。
　　秘书Jesse镇定地坐在自己的位子里，不动声色地密切关注着这诡异一幕的发展，如果里面发生案件，哪怕Kevin是自己尊敬的上司，她也会大义灭亲地拨打911的。
　　Kevin手足无措地看着Brian，好像他自己也犯了心脏病，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Brian躺了几秒，脸色终于不再白得透明，他缓缓蠕动嘴唇：“让Nick替我拍照可以吗？”
　　面对像在临终遗言的Brian，Kevin除了点头别无他选。现在轮到他怀疑这出戏究竟是不是Nick一手编导的了。
　　新一期《Horny Honey》的销售量破了纪录，而读者回馈也多得前所未有，挤爆了服务信箱和电子邮件。Jesse挑出一封比较有代表性的交给Kevin
　　“这一期杂志是印刷出了错还是要改版？为什么其它都很正常惟独没有OC家居代言男模的任何介绍？甚至没有他的名字，更别提他的兴趣爱好和三围，而是以家具的介绍替代。这样很伤害一个忠实读者的感情，看在我仍旧花钱买了这期杂志并花时间写信给你们的份上，下期最好能有改进。”
　　虽然是封透着怨气的信，Kevin却恋寐呈切Αesse觉得让上司认清形势也是自己的职责之一：“不喜欢Brian的反馈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你们的眼光很好。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们该怎么让Brian成为杂志的合约模特。”
　　Kevin的笑容缓和下来，他放下信，习惯性地用手指抚揉太阳穴：“你太称职了，总是用高效率的理智严重打击我。”
　　“谢谢夸奖。”Jesse耸耸肩。
　　“好吧，想想有什么办法……”Kevin用手托着下巴，抬起两道浓眉：“Brian现在最需要什么？”
　　“治好心脏病。”
　　Jesse说出事实，Kevin只能叹气：“天方夜谭！”
　　“……让Nick来杂志社当摄影师。”Jesse的女性观察力敏锐得有些可怕，不过这个太明显的事实只缺一个直言道出者，不够体现秘书的高智商。
　　“不如杀了我！”Howie进来的时机刚好让他捕捉到这句话，他拉长圆脸努力做出坚定的反对：“不行！绝对不行！那个……Nick，他的拍摄水准……我承认因为他非常了解Brian而把他的神韵抓得很准，但他的真实拍摄水准……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就不评论了。”
　　“可你若想下期杂志开始失去这些读者的话——”Jesse指着一桌因堆得太高而散落在地的信：“就别把Nick当一回事。”
　　有洁癖的Kevin对着那堆信头痛。
　　“那又怎样？我们还有Justin和JC，不可能一本杂志都卖不出去。”Howie很信任读者们的忠心。
　　“确实，只是销量可能再创一个超低记录。”Jesse无所谓地轻描淡写，把地上的信整理起来。
　　Howie举起双手：“OK，Kevin你决定吧，这里你是老大。”
　　主编Louis Pearlman胖得连进门都困难，大家都怀疑这是他不常来公司的原因之一，不过没有人怀疑真正的主编其实就是风度好得足以去竞选市长的Kevin。事实上只有最好的朋友Howie和最亲近的秘书Jesse才见过这个天秤座男人让人抓狂的优柔寡断。
　　Kevin的目光在Howie和Jesse的脸上各停留五秒钟，最终拿起电话。

　　为了能在休假日里享受日光，Nick和Brian没有开车，而是步行去超市拎回很多购物袋。
　　“Bri，你还没考虑好吗？”Nick仔细看着Brian的表情。
　　Brian为难地侧过脸：“我知道当摄影师是你的梦想……哪怕工资不会比软件师高，可是拍这种照片是没前途的……”
　　“可以从这个拍起啊。”Nick倒是规划得很周详。
　　“可我……”Brian仍是犹豫不决，他永远有用不完的“可是”：“万一他们以后要我拍那样那样的照片……”
　　“Brian，我都不介意，你难道不想在有生之年留下自己最好的一面吗？”Nick带着鼻音循循善诱。
　　“你不介意？”Brian疑惑地看着Nick。
　　“我不会的。”Nick毫无犹豫。
　　“你真的不介意？”Brian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意。
　　“真的真的。”一心想当摄影师的Nick根本没注意到男友的不对。
　　“你一点都不爱我！”Brian下完定断，决绝地迈步往前走。
　　“耶稣基督！”Nick被生硬的急转弯甩出正常思考轨道，只剩下哀叹的力气：“Bri宝贝，我爱你，非常爱你，这和你去拍照之间没有关系。不论你拍什么照片，哦，上帝，听我说……”
　　“在这么好的天气里享受吵架倒是很酷哦。”一个脸相有点凶的老人牵着一只斗牛犬路过，Nick和Brian才发现他们已经快到家了。
　　“我们、我们没在吵架。”Nick一着急就口吃，斗牛犬灵敏的嗅觉一下子就明白他手中的购物袋里全是爱吃的食物，口水涟涟的样子让Nick额边汗湿。
　　“下午好，Regenald爵士。”Brian换上温和的笑，虽然比不上Nick阳光微笑的灿烂，但邻居们反倒觉得Brian那种小男孩的纯真更亲切。
　　“下午好。”Kenneth Regenald爵士以标准的贵族方式回礼。他是个浑身气质与美国格格不入的英国绅士，但他不喜欢祖国和女王，带着心爱的斗牛犬来到了美国，也带来了不甘寂寞的party。Kenneth有固定的男友David，尽管他们不同居，但Kenneth绝少在party上猎艳，这位英国老绅士只是用热心给大家提供狂欢的场所而已。
　　“嗨，Roy~”Brian干脆地把手上的购物袋全数移交给Nick，自己蹲下身和Roy玩闹。Kenneth紧了紧牵狗绳，用委婉的动作提醒Brian不要给Roy吃东西，绅士的狗也很难做。生性吝啬的Brian乐得幸免与狗分享美食。
　　Nick的手指被超重的购物袋勒出红印，他摇头甩开遮住视线的头发，尴尬地对Kenneth点头。他和Brian从未参加过Kenneth的party，但还是很尊敬这位老人家。Nick暗中诅咒拉走Brian注意力的Roy，都说狗长得像主人，Nick每次看到Roy和Kenneth都会忍不住惊叹。当然，他还没傻到把那惊叹发表出来。
　　“先走了。”不八卦别人的家务事也是绅士的教养之一，Kenneth顶了顶金丝边眼镜，牵着Roy和这对小夫妻道别。他不近视，眼镜纯粹用来装斯文，和有近视却不愿戴眼镜的Nick正好相反。
　　“Bri……Bri……”手指快要断掉的痛楚让Nick垮着脸哀哀呼救，Brian抢救下未来摄影师的宝贵手指，Nick这才长吁一口气。
　　“没那么夸张吧。”Brian提着购物袋往前走。
　　“Bri宝贝，还生我的气吗？”Nick搓着手，小心地跟在Brian身后，两人只差几毫米的间距就要追尾了。
　　“还好，狗比人更灵性啊。”Brian调皮地叹气，缓下速度让Nick搂住自己。
　　“那，你怎么说？”痛楚一减轻，Nick立刻切入重点。
　　“什么怎么说？”Brian没有反应过来，表情茫然。
　　“别装了，Brian！”Nick根据Brian的指示立刻像忠实的大狗那样，都快跳脚了：“就答应吧，拜托！”
　　Brian丝毫没弄明白Kevin和他的手下为什么会看上年纪大又其貌不扬的自己：“我还是……”
　　“就算是为我好不好？”Nick漂亮的蓝眼睛流露出哀求：“想想，我们在一起工作，就算你不喜欢，到时候也可以辞职啊。你照样会有时间写你的小说，你不会失去什么的。”
　　“……”Brian无奈地摇头，对Nick的表情忍俊不禁：“好啦。”

　　Justin把着方向盘，就着音乐扭动身体的同时任窗外景色悠悠地向后流淌，已经迟到的事实不能给他的心理带去任何愧疚。他是大牌，耍特权是他的爱好，也是需要之一。
　　等待红灯时，路边大幅广告中身穿皮装潇洒不羁的自己让Justin满意地吹了声口哨，顺手翻开了最近一期的《Horny Honey》。欣赏够自己出水时的16格性感眼神后，下一页进入视线的是OC家居的广告。比起上一期，那个男模面对镜头时自然了许多，手脚也总算找到了该放的位置，不过他仍然是一个“乡下老头”，Justin发出一声不屑的“切”。是啦，这个男模笑起来很可爱，像个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纯真小男孩，但这掩饰不了他乡下人的本质。Justin可不想用词委婉地说什么“淳朴”，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老头的年龄也是摆死的，现在的读者口味还真奇怪。
　　在跨进摄影棚的那一刻，Justin还是认定这个不知名的男模是没前途的，新鲜感一过，读者们就会恢复正常。人类的审美观经过千百年的影响，基本尺度还是原地踏步，否则Justin的脸也不会出现在全国各处的大小广告和海报上，并被粉丝们忠心追随。
　　“Justin，你又迟到了。”等到心焦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努力压抑着想狂吼的冲动，不敢太得罪这位《Horny Honey》的当家红牌。
　　“对不起。”Justin的道歉里并无诚意：“摄影师到了吗？”他摘下帽子扔到一边，即使心情不好是被这个年轻人引起的，大家仍被他完美的风度给解救了，审美工作者的悲哀尽在于此。
　　“早来了。”工作人员利落地给Justin上完妆，Justin用手指修修使脸不适的粉层，转身盯住新来的摄影师：“就是你了？”
　　“呃……嗨，你好，我是Nick Carter，希望和你合作愉快。”
　　Nick有些笨拙地打了招呼，治感冒的药物让他的反应迟钝了。Nick吸吸鼻子，很讨厌自己浓重的鼻音。虽然早就用惯全套的摄影器材，今天却忽然在面对一个大明星时不适应起来。Nick从自己的反应和Justin的态度里明白合作需要下定决心。
　　“和Justin合作是不可能愉快的。”有人在Nick耳边小声咕哝一句，在得到Justin的白眼后摸着鼻子讪讪地走开了。
　　“Justin Timberlake。”明知对方早就熟知自己的大名，Justin还是着重用家乡口音介绍了自己。他没弄清为什么杂志社会找这个半路出家的摄影师来，就算请不到顶尖的AJ Mclean，也不该不负责任地找这么一个来打发他，这点也被Justin算进了今天不爽原因的列表里。
　　Nick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指定来与这个大明星合作，更倒霉的是他今天感冒严重，他努力吸鼻子，以免鼻涕会溜出来，没意识到自己傻傻的样子在Justin眼里变成一种有如□□熊般不加修饰的可爱。
　　“那，好吧，我们开始工作了。”Nick走到工作台边，拿起一架相机。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Justin依言乖乖地走上台摆起pose，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友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