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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别样的表姊妹 ...

  •   索儿,后小索,随母亲姓,后小仙的表姐,整整大了小仙女八岁。大学是在英国念的,喝了几年洋墨水回来,却发现比小仙女还中国化。
      她是贸易公司的部门经理,出国回国平常得跟进出家门一样。就这样,她却无比贪恋着脚下的这块土地,贪恋着这块朴实无华却厚德载物般的故土。本土化的热爱,让她的恋爱观甚至也发生了极其深刻的变化——这是小仙女的原话,老索,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找了个看起来六十的老年(年根,当然没有夸张的长得那么着急,但是确实长得不淡定),风风雨雨,老索跟老年准恋爱关系六七年了,老索由小姑娘变成了成熟的部门经理,那老年,面貌依旧,就是钱袋子越来越鼓囊了。
      “大表姐,开门,给你送温暖来了。”小仙女在门外招呼着索儿,索儿赶紧挂了与年根的电话,说着年根,就有一种从贫苦大山农村里出来的感觉,但事实也就是如此。
      “这么晚你还有空?是老嬷嬷挖的蒲公英?”索儿开门,她喜欢穿着大衬衫打底裤,在家里晃,毕竟不是上班,不需要那气场。
      “是老嬷嬷的蒲公英。哎呀,每年都会按时收到,幸福的呢~”索儿接过快递包,“刺啦——刺啦——刺啦”就把胶带纸撕完了,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轻轻打开扎紧的袋口,一阵清香扑入她的鼻息,索儿深深地闻了下,便陶醉地笑着,
      “还是这个味儿。”便说着边轻轻拿出晒干的蒲公英,这得是多么的仔细,每株蒲公英都晒得细长整齐,干碧的叶子,蜷曲的细根,必须轻轻拿起,否则不小心就刮断。索儿直接挑了个最大的,捏着根,在倒满开水的玻璃杯里搅动着,久经商场的她太明白了,职场的压力对一个女人来说,周身都会有病痛,妇科总是一个特有的标签,贴在三十岁的女人身上,就连早更也不是奇怪的事。
      “太苦了。”小仙女连看也看不下去,
      “良药苦口。”索儿把蒲公英直接丢进水杯,伴随着杯内旋转的水流,蒲公英轻盈地旋转着,清新极了,不一会儿,像是浸染了碧绿的水彩,杯内开始变得淡黄,绿黄。索儿端起杯子,大口地喝着,入嘴的叶子虽苦,但是她慢慢地咀嚼着,微笑着,“你啊,命好。当个学生妹就挺好的,别看那些光鲜亮丽的白领,有的活得还没小学生明白。职场压力,应该说是高压锅,早晚会把一个人给煮烂了。煮不烂的还坚持着的,那就要落下一身的病。我就是——”
      索儿看着小仙女,这样的年纪差谈感受,小仙女半懂半不懂。说到这里,索儿“嗨嗨”了两声,跟这个毛孩子讲这些没用的,非得自己经历才行。可不是,就像索儿嘲弄小仙女般,老姐换牙的时候你还没把吃奶技术练好。
      “老索,年爷爷可是待你不错的。”小仙女提醒着索儿最幸福的事,索儿立刻幸福一笑,再来一口蒲公英,苦得自己皱眉吐舌,小仙女笑了,知道苦还那么深沉地又吃又喝。
      “年根儿,要不是我男友,我肯定会第一个拿刀砍了他!——但是,养了我这么多年,吃人嘴短,要砍他也得先砍自己——”索儿爱年根,那个极现实而浮夸,极耐心而功利,极稳重而淘情,极壮实而脆弱的自我成长起来的男子汉,像一块钢铁一样,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意念,都铿锵有力,如利剑滑过天穹。这样的男人,如此的本土化,如此的接地气,他黝黑,国字脸,剑眉,利刃雕刻的深邃双眼,厚重的鼻子和嘴巴,宽阔的肩膀,整个人都是那样结实。刚毕业找工作那会,年根没有什么得体的衣服,但气场绝对是足够足够的,老板拉他坐到总经理办公室,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叹,说他比自己还像老板。
      苦中,一无所有中成长出来的孩子,会更加的谨慎,更加的圆滑,更加的老道。每一步从无到有的艰辛,都让他们学会足够的耐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年根爱索儿,并不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停止过追求索儿。索儿是年根在朋友的饭局认识的,喜欢索儿并不是索儿殷实的家庭或是姣好的容颜,按理说,年根与归国的索儿不会有交集,那时的年根与别人租住,生活简单,依然看着像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是他不怯场,反而有气场,总有人会觉得这个农村出来的男人只是气粗而已,但是索儿却感到从来没有的踏实感亲近感。
      年根说,从眼神里,他可以捕捉到,哪个女子流露出的是对他真正的认可,而不是可怜或是同情,更甚者是压抑着的厌恶。索儿看年根的眼神是澄澈的,像是一粒石子,最终心甘情愿地滑落进清澈见底的湖心,他们无惧地恋爱。
      “别耍枪弄刀,蒲公英太苦就别喝了,喝得老索你都迷糊了~”小仙女劝着,其实她还挺羡慕老索的恋爱的,这么多年,恩恩爱爱也平平淡淡的。当然,与她父母也差不多,但是景嘛还是外面的好看。
      “嘘嘘,不能不喝,过来过来,”索儿招呼着小仙女,小仙女伸着头,二人额头碰着额头,“我告诉你,慢慢地,你就知道了,压力大,胸闷有肿块,喝点蒲公英敷点蒲公英就好了,比去医院都好,所以老嬷嬷是过来人,懂得多呢!”
      “老索你病啦?!”小仙女腾地喊出来,钢铁女侠老索也生病了,
      “乞求吧,乞求你以后工作不要遇到老变态,你做得太完美,那个老变态就开始吹毛求疵,跟这样锱铢必较的人共事,早晚要丧命。贸易公司大客户一大半都在我手上,她哪里来的自信——”索儿一提到那个更年期的老女人,就气得把被子里蒲公英茶一饮而尽,很明显,老索这一身的妇科病都是拜她所赐。
      “老索,这么受罪,不如下来做个年太太算了,年爷爷不差钱啊。”小仙女不明白,老索为什么要隐忍,这几年,老索的钱也赚得差不多了,前小半生把一辈子的钱都赚了,就差不多了。
      “我还没想好呢。说说你,你读研再来三年,再如花的相貌也要读傻了,关于男友的事,你还是好好打算下,让你老爸老妈恩爱的衣钵也传承下去。”
      “我不能那样,”小仙女对大表姐总是愿意吐露心扉,“老索,你分析分析我这是什么心态,蹲在家里不到两天,心就开始慌了。有种满足感,就是在不断的变化中找到的那种感觉,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年,甚至不知道几年是什么概念,这心里,是一片茫然的,考研究生,那是因为这个是最容易让周围人满足的一件事,还有就是麻痹下自己,让自己觉得有成就感,充实点。”
      “你这是害怕面对。”索儿一下子便懂了,“你老爸老妈把你雕塑的这么完美,但是你不能把自己当做物品,你有思想,你要做些使自己开心的事。”
      “什么事才会开心?”小仙女拿起一棵蒲公英在手里转着,“外婆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你说要是我在她身边,跟她挖挖蒲公英什么的,回归下生活——但是外婆太累了,累到吃饭的时候就倒下了,闭着眼跟睡着一样,太可怕了,要不是在我家,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嬷嬷是个好人,天上神仙照顾着呢。你开学前怎么安排?我下个月准备休假,年根最近忙项目,不知道拿不拿得下来,在老嬷嬷家江北面,成功的话我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我也想看看老嬷嬷。”
      “恩,可以,那我跟朋友晃两天,曲线去外婆家等你。”总结一下就是,孩子总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小仙女也是一样,她也愿意去外婆家,但是外婆家弟弟妹妹太小了,吵闹起来没完没了,就连哭都不会孤单,总是此起彼伏。在那里,小仙女不愿意当孩子王。她喜欢跟着索儿,索儿的世界总是那么干净利索,跟着索儿玩,就像是一件正儿八经的事,跟着弟弟妹妹却反而像玩笑一样浪费时间。
      小仙女回到家里,果真爸妈仍旧没有回来。爱,趁都还在,要尽情表达,是父母的生活模式。小仙坐到卧室,不想打开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窗外,没有夜宿枝头的鸟儿,没有挂在天空的圆月,没有一闪一闪的繁星。路灯总是那么的安静,新生的飞虫不断地围着灯头飞着,仿佛,你能听到哪个傻虫子撞到灯罩的声音。
      生活的姿态总是不可模仿的,即使是再喜欢的。前面的路口像是到了一片汪洋大海,水面波翻浪涌,你却没有泅渡的本领,更别指望船只来了,这是自己的心海,自己的海。
      为何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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