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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老索归来 ...

  •   以婆婆的身份载姐弟俩上学,还带着昊昊的同学。究竟也是没有几个人,因为有了昊昊的激动狂欢显得就像那动物园,那动物园里吃撑或是饿狂的猩猩般!
      昊昊总是很容易开心激动,像一头小牛犊一样,蹦跶蹦跶,哞哞哞哞……
      “老嬷嬷开车专门送我来的——看到了吧!”他总会炫耀,声音从大牙缝里排队分组流出,总是那么的趣味,也总是让其他的同学如此的羡慕,这个嬷嬷,并没有引起其他学生的怀疑,他们像对待奶奶那样尊敬地看着小仙。
      小仙的心里更加地舒服了。悲伤不幸的人,需要付出更多,才方好治愈的。婆婆可以少了路途的辛苦,可以休息一下。后爸说得果真在理,只为自己活着,那就是太没意义了。
      柄玉奶奶很欣慰,大外孙女知道疼自己了,敢走出去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柄玉奶奶笑嘻嘻地对老头子笑了笑,拿着抹布擦了擦老头子的照片。她想尝试着休息,学着其他的奶奶休闲,但是一坐下来便觉得自己真的不会做这些。总是洗蒲公英,一个姿势,让自己的腰椎生疼,她当然不会想是腰椎炎症那么复杂。柄玉奶奶起身,拉开床头的抽屉,扒拉找着膏药,膏药找到了,左手好不容易摸到疼痛的地方,右手拿着撕开的膏药,从上或是从下都是那么地费力够不着!怎么办?柄玉奶奶转着身子四处地看着——她笑了下,这世间还有什么难题能打垮柄玉奶奶——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只见她把膏药贴翻过来放到床上,自己对着膏药,在差不多的位置躺下去——正好贴到点上!柄玉奶奶一个翻身,便起来了,她笑嘻嘻地,拿出大袋子,拿上晾衣服撑子,快步出发——挖蒲公英的空地上,有一块水洼的地方,长满了葱茏的芦苇,叶子刚刚好,打下来端午包粽子吃!
      小仙默认婆婆在休息,送完孩子就直接过江去接老索了。索儿一个人在国外溜达了几天,便打道回府了。照她的意思,出去是为了找差别,突出自己家的好儿。索儿也迫切想要见到年根,因为连续几天,年根都是那么的消沉,连发来的笑脸都是那么的牵强。
      索儿一下飞机便直接打车到年根公司的临时办事处。她带着波斯米亚的风情,大步急速走着,纤细的身材包裹在淹没脚踝的长裙里,细长的胳膊挎着小包,碎花的小帽子下戴着跟小仙一样的太阳镜。年根知道索儿来了,立刻从办公室大步走出来,连续地去老年大学做工作,早已把不白的他晒得更黑了。板寸的头发,乌黑的双眉,刀刻的眼睛细长,宽大的鼻子,厚厚坚毅的双唇,矮壮结实的身材,像一块不会弯曲的钢板一样笔挺,洁白的长袖衬衫紧贴着身子,领口松下一颗纽扣,结实的胸膛胸肌耀然于前;双袖随意翻卷到胳膊弯,黝黑凸起的手臂,一前一后摆动着,伴随着青筋起起伏伏——
      索儿停下行李箱,双眼沾湿,她不肯褪去墨镜,年根见到索儿,大步向前走着,然后一个有力的臂膀搂着索儿纤细的腰肢,将这爱在心窝的人搂入怀里。索儿将脸用劲贴在年根的肩膀——这个男人才是自己的岛屿。
      “好不容易给自己放假,怎么不多玩几天?”年根微笑着,一个男人不管遇到什么,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都会隐忍着,微笑着,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因为他的双肩扛着彼此的幸福,高大不在乎身材,而在乎内心;年根笑起来,那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透露他内心的善良纯真,当然这只对索儿如此。长期处在工作的高压下,一层层一道道的包裹总是那么自然地上身,那又有何错?年根用自己既得的财富衡量自己能力,他心里知道,索儿跟了自己,多少人为索儿不值,但而今的财富与地位,与索儿才是门当户对——这样爱起来,才有力量。
      年根永远不会告诉索儿,辛苦拿下的工程,因为综合老年大学的原因而停止不前,时间拖延下来,投资商不开心了,再有人随意搅动下,撤资的风险就在面前。若真的撤资,工期停止,这就是自己以前所旁观的失败开发商的末路了,烂尾的工程,政府与银行问责,吃官司坐大牢……他多次上老年大学做工作,但是你能奈何将死的人吗?——不能。拆迁队不可能从这些老人身上碾压过去,老人更不可能主动放弃这个老年大学。老人打骨子里倔起来,任你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也说不通劝不好的。年根想跟他们谈,让他们主动搬走,他们倒是愿意谈啊,像是对待后子般,在这酷暑的季节,老人坐到走廊下,年根坐到太阳下,就这么谈着,从早上到晚上,一口水也不会提供。
      年根儿的泪,都是往肚子里咽的,他总会干笑着。投资商的压力越来越大,公司员工商讨无数种方案解决,都是难以解决的。老城区的开发,一般人是不愿意做的,除了成本高操作不方便,更难的是老城区的老人多,难以更好地安置。但是,老城区一旦开发成功,那也是必会赚得盆满钵满。年根觉得自己要赌一把,他卯足了劲挤下鲁总的竞标团队,却不想最后困在老年大学这一块。
      新区的规划是购物广场加商业街。老年大学正处规划中商业街的中心,老年大学拆不掉,这个项目做下去就没有意义。而拆迁老年大学,政府也给了批示,只能温和劝解,耐心做工作,因为这老年大学的后面是军属大院。不少老人就是那里的住户,事情总需要和谐处理,不必要生出多大的是非出来。既然接了这个开发案,就要妥善处理可能遇到的冲突矛盾。
      现实总是残酷的。老年大学里的学生会主席鲁大爷,总是号令全体学生,与前来洽谈的年根对着干。这个老年大学,除了一部分来自军属大院,还有相当一部分老年人选择养老过来居住的,顺便学习打发时间啊什么。所以,它提供住宿。郑院长总是学习并践行古代贤王 的“垂拱而治”,他的大部分世间都花在了研究上面下达的规章要求,然后是喝着茶看着报纸。年根一来电话,他便双手一摊,无能为力,说得最多也就是:我都是按照政府规定来的,我也没有做错什么,这个我真的没有办法。
      索儿是极其聪敏之人,她能立刻嗅到年根工作开展是否顺利,能嗅到年根苦恼到何种程度。年根的隐忍,她一眼便看到,这个在别人眼里就是农村来的一个土老帽的老小子,在她的心里可比珍珠比自己都宝贵。
      “我想你了。”索儿贴着年根,她不会顾及有谁会看会说什么误会什么,她紧紧抱着这个黝黑的甚至比穿了高跟鞋的自己矮了一点的男人,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带着生意人的精明和农村土气的男人,索儿带着哭腔把自己的内心直接吐露给年根。
      也只有年根,只有在年根的面前,索儿才会收起自己的气场,愿意做他的小女人,对他倾诉思念。
      小仙一边飞驰一边想着顾医师。她心里有千万种设想,设想自己可以治愈或者不可以治愈,想着今后的生活。你也许有一千万个理由来劝说她不要想那么多,不要见了一面顾医师就开始想入非非。从现实情况来看,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小仙在心里,最后问了自己一句:你是想让别人欣赏你的容貌还是才华?你惧怕不自信的是自己变丑变老的事实?还是忘了自己内心始终如初的向上?
      容颜总抵挡不住岁月,早晚都要有所交代;她想与顾医师为友,第一次见面就应该大方地介绍自己,不应该因为容颜惧怕。
      “老索,这样的人估计以后很难再遇到了。”
      “恩,”索儿与小仙面对面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索儿轻轻地帮小仙顺着翘起的碎发,也只有这一头乌黑发亮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头发真正代表着小仙的青春,索儿不再像接电话那样无所谓了,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太过分了,“你值得拥有这类人,即使不是这个医生。”
      “老索,我觉得世界变化得好快。”小仙很是享受索儿的抚摸,这么大的事情不能躺在凡妈的怀里后爸的怀里,想起来还是酸楚的,“老索,这张皮就跟橡皮筋一样,死死地把我捆到了独木桥上,前进后退,这桥都是摇摇晃晃的,幸亏不是朽木的桥,还够自己折腾一阵子。”
      “这时间啊不就是单向开的列车吗,你还指望返老还童啊!”索儿轻轻向前,用额头轻轻靠着小仙的额头,索儿是坚强的,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面临事业的进退维谷,一个面临生活的磨炼,而自己,只能在旁边静静看着,就连劝说与宽慰都帮不上,改变不了。她痛苦自己这么的幸运,她为爱的人流着泪,心,绞痛着,恨不得可以替代小仙,“你们要加油——无论如何——扛过去。”
      小仙几乎不曾看过老索流泪,但是不常流泪的人流泪,悲痛得叫天也不舍,小雨淅淅沥沥,轻轻洗刷着窗户,小仙躺在索儿的怀里,睡着了,像孩子一样,索儿看着窗外发呆……
      年根坐到办公室,靠着窗子,不停地抽着烟,如果抽烟能解决问题,他愿意以之为食,他皱着眉头,他多想告诉索儿,真的很累很累,多想不要这样,休息下,过另外一种生活……
      柄玉奶奶呢,抱着满满一袋的芦苇叶,那芦苇叶塞得满满实实的,看着柄玉奶奶一只手抱着都吃力。这芦苇叶葱翠极了,细长细长的,密密的叶尖都露在袋子外面,像是一只大刺猬身上的尖刺般,但是柄玉奶奶就这样紧紧地抱在怀里,右手,握着晾衣撑,还跟着一小束蒲公英灿黄的花朵,纽扣般大小,却像小太阳一样,熠熠生辉;柄玉奶奶在细雨中欢快地往家跑着,不管是芦苇叶还是蒲公英,每次出去都是满载而归,满满的,填满她的生活,焕发她的快乐……这个小区,又会有许多人家的餐桌上会有她打的芦苇叶,茶壶里会泡着她晒干的蒲公英……
      凡妈依偎着后爸,赏着雨,夸赞着雨下得好,洗去多少尘泥,夸着小仙,那万里挑一的外貌与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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