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曙》misono初

15、Chapter 15

　　关澜千叮咛，万嘱咐。关谦把门一关一锁，掉头把被子往容晔身上一蒙，这回毫无顾忌，结结实实锤了十几拳，出了一口恶气。

　　容晔在被子里嗷呜叫唤，声音都被被子挡住，听不真切。过了有几分钟，感觉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容晔这才扒开被子，透了口气，“我说你……嘶……”

　　他抬手摸了一下嘴角，刺痛的感觉。手上倒是没沾血，也许只是擦伤。

　　“……下手真够狠的啊。”容晔忍不住又摸了几下破掉的嘴角，眉毛跟着一抽一抽的，“破相了怎么办。我可是好好记着那些向我告白的女生的，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关谦抱起被子丢在一旁的单人床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容晔，“那是我姐。”

　　“谁说不是了。”容晔丝毫没察觉到那句话的含义，目光随意一扫，定格在关谦身后的书桌一角上，“哇，这棵小榕树很漂亮啊。”

　　关谦嘴角一抽，原本气势汹汹，剑拔弩张的氛围转眼间烟消云散。他看傻子一样看着容晔，终于想起来不能和这种智障儿童较真，莫名松了口气。

　　他顺着容晔的目光，转过头看了一眼，不由皱眉。

　　二十厘米见方的一盆小榕树，摆在桌角向阳的那一面。

　　容晔兴致有加，屁颠屁颠靠过来，“这个造型很稀罕啊，小谦你还是园艺大师吗？”

　　关谦转过脸去，“不是。”

　　“哦哦，那就是姐姐的园艺咯？”

　　关谦眉毛压得更低，“一边待着去，我要学习。”

　　容晔赖在桌边不走，“又怎么了，真是的。这棵树拿出去卖肯定值不少钱，虽然榕树是不值钱啦，但这是艺术啊艺术。懂吗？”

　　关谦扶起倒在地上的凳子，凳子四条腿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抬腿跨坐过去，随手抽出一本练习题，书页翻得“哗啦”作响。

　　容晔抬手掀开小榕树的叶子，左右看了看，“好吧，你不告诉我，我只好去问姐姐了。”

　　“去吧。”关谦丢下两个字，开始低头做题，奋笔疾书。

　　容晔摸了一下嘴角的擦伤，认真思索后，没敢去。他可没觉得自己能安然无恙走出这间屋子，又或者是回来后能安然无恙。

　　容晔百无聊赖，一会儿摸摸榕树叶子，一会儿戳戳榕树根，关谦刷一套题的功夫，容晔已经搬着花盆在桌子上转了几圈。

　　“……”关谦合上练习题集，“别在我眼前晃悠。”

　　“你告诉我这个盆景造型是谁做的，我就不晃悠了。”

　　“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好奇啊。”容晔说，“这个造型一看就是大师级别的啊，我在考虑要不要挖墙角。”

　　“挖墙角？”

　　“就是那个，把人弄过来替自己干活的意思。”

　　“这人是郡卫队的，你挖过去了记得告诉我。”

　　容晔眉毛一挑，一脸诧异，“来头这么可怕的。小谦肯定知道是谁吧？郡卫队的，喜欢摆弄盆景的，都没怎么听说过。”

　　关谦一脸烦躁，“叫什么余什么萝卜的。”

　　“啊啊，余罗啊……余罗？”容晔摆弄盆栽的手指一顿，在榕树根的细小疤痕上一点点缓慢移动下去，“那个可是副队长啊……”

　　“鬼知道。”关谦丢开习题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日光灯的灯光发散着刺目的点光源，“知道了？我想睡觉了，床上还是地板你自己选。”

　　“还不到七点钟，你就要睡觉啊。”容晔瞥着地面，“地板我是绝对不会选的。”

　　关谦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声音发闷，“那你还是睡地板吧。”

　　“说好的让我选呢？”

　　“让你选完了。”

　　“你说话不算话啊。”容晔一步跨过去，扳过关谦肩膀，“猜拳，一把定胜负。输了的睡地板。”

　　关谦挑起眼皮看着容晔，“平局呢？”

　　“都睡地板。”

　　“算了。”关谦伸出一只手，“还是扳手腕吧？”

　　“我拒绝。”

　　“那就没得选。”关谦身子一瘫，又扑回了被子里。

　　“那就挤一张床吧。”容晔说。

　　关谦转过半张脸来，皱着眉，“你对床这么执着啊。”

　　“你不也是吗？”容晔站在床头，抱臂望着关谦，重申了自己的要求，“猜拳，不然就打架，奉陪到明天天亮，谁也别想睡。”

　　关谦笑了两声，“你是精力旺盛还是天生欠揍，你想挨揍，我还嫌累呢。”

　　“我那是让着你，不要得意忘形啊。”容晔挽起袖口，瞥着关谦，“我要是动真格会出事的。”

　　“那就试试咯。”关谦说着伸手抓住容晔手臂，猛地一拉，把某个单薄的小身板整个按进了床里。关谦挑起一侧眉毛，“继续吗？”

　　容晔扭过深陷床褥的脑袋，没被抓住的手绕到关谦背后，扯过关谦后领，“扑通”一声，两人同时摔在地板上。

　　谁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在地上较量了几个回合，到底还是关谦占了上风。容晔连连求饶，“停停停！还是猜拳吧？”

　　“你就这么喜欢猜拳。”关谦松开手，“来吧，猜拳。”

　　“一局定胜负，愿赌服输。”

　　“随便。”

　　“那我倒数了，三、二、一，石头剪刀布！”容晔捉住关谦手腕，趁关谦疏于防备，迅速扭局势，占据上风，“还没结束呢，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啊。”

　　关谦仰面朝天，眼珠向下，看着容晔，“我说你，这么热爱偷袭吗？”

　　“我可不是为了赢过你。”容晔说，“只是希望你能接受猜拳的结果。”

　　“我有说不接受吗？”

　　“我已经对你的人格失去信心了。”

　　“可是你刚刚根本没出。”

　　“所以刚刚的不算啊。这次重来——”容晔放开关谦一只手，“石头、剪刀——布！”

　　两人同时出了石头。

　　或者说拳头吧……

　　两个拳头砸到一起，容晔一阵狂笑，“哈哈，平局，今天你就陪我睡地板吧。谁偷偷上床谁是小狗。”

　　关谦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懒得再争论，整个人像懒洋洋瘫在地上，“还小狗，你今年七岁吗？”

　　“我还是个孩子。”容晔起身从床上抱下被子，在地上铺开，“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