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曙》misono初

12、Chapter 12

　　“烦死了！你不能闭嘴吗！”

　　关谦露出一副十分了然的样子，语气笃定又充满恶意，“果然被我说中了，所以才这么暴躁。啊，真是可怜的孩子，要吃糖吗？”

　　他伸手穿过两人之间的距离，装模作样像是对待小狗一样拍了拍容晔的头顶。手掌突然被抓住，容晔霍然起身，一手按着关谦的手臂，隔着张桌子，把人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关谦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甘示弱，倒在地上迅速往容晔小腿上踹了一脚，趁容晔重心不稳扑了上去。

　　教导主任把两人关在办公室里就出去巡视了，两人无所顾忌，像两条野狗互相撕咬，翻滚着撞倒了一片椅子。

　　比起关谦的强壮，平时多半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很快就落了下风，被死死压在下面。拳头迎面袭来，对准鼻骨毫不留情。容晔连忙抬起手臂挡住他那张即将面临破相的脸。拳头砸在小臂上。

　　“喀嚓——”

　　令人牙酸的声音。

　　容晔不由皱起眉，等了半晌，没有预料中的疾风骤雨。目光透过手臂和眼睛之间的空隙望过去，只能看到关谦的下巴。

　　那下巴很快动了动，“你……没事吧？”

　　容晔很快笑了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放下手臂，看着关谦，“你该不会是傻子吧？”

　　关谦瞥了一眼容晔的手臂，略感不自在，“我说，有问题的话还是去医务室吧……”

　　“你是会在打架的时候关心对手的那一种类型吗？”容晔调侃道，“你好歹也给我滚下去啊。”

　　关谦自觉理亏，迈开长腿，放开容晔。躺在地上的少年坐起来，单手撑着地面，还皱着眉，忽然笑了一声，“虽然不是你想的那种，但是比那个更严重啊。”

　　“什么……喂！”

　　背后突遭袭击。容晔反剪关谦双手，把人按在地板上，膝盖顶在关谦背上，抬手用力在关谦脸上揍了一拳。

　　只一拳。容晔没再继续，长出口气，“就这样吧，扯平了。”

　　关谦用力挣动了一下，但这个姿势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尽力向容晔看去，“你不是骨折了吗？”

　　容晔揉着手腕，“我都说不是你想的那种了。笨蛋真是好骗啊。”

　　“你是真的找打。” 关谦咬牙切齿，威胁道，“你最好别放开我，不然这次肯定打得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那我肯定不会放开的，我们就保持这个姿势等教务主任回来好了。”容晔活动着脖子，神色是胜利者相当的悠闲，完全无视被压制在下面的某人散发出来的杀气。

　　空气一时寂静，办公室无人，从他们两个的角度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地方是通过门一侧的雾面玻璃，偶尔经过一个黑色的影子，依稀可以辨别是什么人经过。

　　容晔换了个姿势，坐在关谦身上，扔钳着关谦双手免得等会遭到反扑。他仰头透过窗户看着天空，“聊天不，有点无聊。”

　　关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聊个鬼啊。”

　　“啊，聊聊鬼也不错。从前有个书生，读了一些小黄书，整天幻想能夜遇女鬼。”

　　关谦：“……”

　　“有一天晚上，书生父母去走亲戚了。书生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书生心想这一定是女鬼来找自己约炮了，兴奋地爬起来去开门。”

　　关谦：“……”

　　“他打开门一看，哦，果然是个十分漂亮的女鬼。书生邀请女鬼‘快快进来’。‘多谢公子’，女鬼这么说着，抬起头来，看到书生后，当场吓死了。”

　　关谦：“……”

　　容晔自己笑了一阵，发现听故事的人没和自己一起笑，颇有点奇怪地扭过头，看着关谦，“不好笑吗？”

　　“不好笑。”

　　“凡人。”

　　“？”

　　容晔一脸鄙夷地撇过脸，不再继续纠结于那个无聊的鬼故事，“我说你，这么能打架是怎么混成优等生的啊。”

　　关谦发出一声嗤笑，“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优等生就应该乖乖坐在教室里读书，被找了麻烦就该老老实实求饶啊。像你这种，不会被学校开除才奇怪吧。”

　　“你是白痴吗？正因为有那个‘优等生’的头衔，才不会被开除啊。”

　　“哦哦，那就是像是，碾压不良的特权什么的。校方总是要为成绩考虑的？”容晔瞥了关谦一眼，“你也是个仗势欺人的狗嘛。”

　　“你骂谁呢？！”

　　“这明明是夸赞。品种优良的狗才有仗势欺人的权力，懂吗？”被压在下面的身体用力挣扎起来，容晔住了嘴，吹了声口哨假装无事发生过，“不说那个了。你下次和谁打架也好，好歹控制一下力度。我是没什么问题了，别人的话，那一拳头砸下去，怕不是要赔上半条命。”

　　“比起那个，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关谦冷声道。

　　面对这“忠告”，容晔露出一脸挑衅的神色，“要打架的话，我随时奉陪啊。一年B班，随时恭候。”

　　“你也不是垫底的那种垃圾吗。A班。”

　　“垫底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想先稍微感受一下和‘优等生’们在一起的感觉。说起来，我刚刚突然觉得，调进A班也不错。”

　　“你还是滚吧。”

　　“你这人还真是，我明明这么友好，干嘛脾气这么暴躁。”

　　“和你这种富家子弟无话可说。”

　　“诶，阶级矛盾吗？”

　　“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能耐的话，自己考进来啊。”

　　“噢……”容晔微微张嘴，一脸惊讶，“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贿赂校方进来的一样。”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只是捐了几十万的教育基金而已。”容晔一副无奈神色，“别这么看我，不然你们这些优等生的奖学金是哪里来的。我父亲有了名声，我可以入学，学校的财政有着落，可以聘请更加优秀的教师，奖学金很丰厚，可以吸引更多优秀的学生，学校的名气大增。然后其他的人，为了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子女的教育，再继续捐款。完美的资金链条，满足各方面的需求。”

　　“罪恶的权钱交易，阻碍社会发展的毒瘤。”

　　“小谦还真是可爱呢。”

　　关谦愣了一会儿，怒道：“把你那恶心的称呼给我收回去。”

　　“介意这种事吗？哈哈，小谦，小谦~小谦谦~”

　　容晔一时得意，手上不由放松下来。几乎是立刻，关谦抽回自己双手，撑着地面翻身把容晔按在地上，还没报前面的一拳之仇，办公室的门锁轻轻转动了一下，响了一声。

　　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教务主任顶着个用边境野草勉强覆盖的光亮脑袋呆愣看着两人。两秒过后，怒吼道：“明天各自叫家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