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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十一章 1 ...

  •   即使是做了心理准备,时宜也没有能够预料到路程颐开口就是一个炸弹砸了过来。
      “我母亲原来姓韩。”路程颐的目光放在时宜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绪,仿佛他说的的确不过是一句家常罢了。
      时宜到底还是抓住了他话中的不一样:“原来姓韩?”
      路程颐这时候本应该笑起来,可是他却没有。
      他的话中虽然所透漏的甚少,却还是对时宜说了实话。
      “我母亲和我小姨后来被程良江收养,改了程姓,路程集团的前身就是程望公司。”
      程望公司,到了时宜的这个年纪的人,如果不是对相关专业有所涉猎,是根本不会听说过这个名字的,更不会知道程良江会是谁。
      可是如果是从小生活在静城的孩子,多少还会对这个人以及这个人一手创办的公司有印象。
      路程颐果然在时宜的脸上看到了疑惑,他温言解释道:“程望公司可以说是以我外公的名义一手打下来的,没有它,就没有今天的路程集团。”
      “可是,”两个人就算没有在一起之前,时宜也知道路程集团:“路程集团不是你们路家的吗?”
      到底只是从财经新闻上听说过的一点皮毛,也不过是内里人精心展示给世人的一个话里的包装。
      时宜连其中真正的掌舵人到底是谁,集团各大领导都有谁都没有听说过,只是知道路程颐的爸爸路正阳偶尔会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有时候还会被现在的网友调侃。
      “这个不是现在能解释清楚的,”路程颐停顿了一下,才看着时宜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就不怕上了我这条贼船就再也下不去了吗?”
      时宜看着路程颐复杂的神色,本该是一场严肃的对话,她却没有崩住笑了出来。
      不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时宜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实在是忍不住地想要翘起来。
      这样的场景,她从路程颐的态度中看到了自己的重要性。
      她看到自己笑了之后路程颐似有一瞬间的不解,随后才变得惊喜又有几分的不可置信。
      “我该怎么说呢?说我实在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什么也不怕,什么都比不上和你在一起吗?”时宜眉眼带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坚定,尾音里甚至带了点俏皮。
      “时宜,”饶是路程颐也有词穷的时候,他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变化:“我本来以为你会退却,但是心里又抱着希望。”
      时宜道:“那次你去找宋辗之前给我发消息,说要说清楚一些事情,其实就是今天要说的这件事吧?”
      路程颐点点头:“我本意是想事先跟你说清楚,不管结果如何我最起码——”
      最起码怎么样,路程颐却没有说下去。
      最起码问心无愧吗?
      路程颐自问也许会这样。
      但是无愧不代表无悔。
      如果时宜因为自己的事情选择和自己分开,他也不能紧抓着不放,可是那也代表他又一次甚至是永远的彻底失去时宜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得而再失又复得的落差要大了。
      可是那令他忐忑的坦白还没有开始,就因为宋辗的消息被打乱了。
      直到后来他找到受伤的宋辗。
      看到那样的宋辗,路程颐再次望而却步了。
      到底要不要跟时宜坦白。
      路程颐思考了一个月,却没有想到结果还是宋辗这个变故让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得知时宜对韩家的事情知晓一二,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想明白一切了。
      时宜也是有资格知道那些被他被有心人给深藏起来的往事的,瞒着她不一定是平安,万一有朝一日出了事反而更会让人觉得措手不及。
      “时宜,我不敢保证将来我会怎么抉择,”路程颐将时宜拥入怀抱:“可不管如何,你的安全永远在我之上。”
      他不敢去看时宜的面容,担心这样自私选择的自己会看到时宜脸上失望的样子。
      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时宜:“我知道我这么对不住——”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你这么想是对的。”时宜就算是只了解到星星点点,也知道路程颐要做的事情,一定是筹谋了很久。
      棋盘也许不大,可是棋局和棋子都是高深莫测的。
      时宜轻轻叹了口气,她松开路程颐,抬眼看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不自觉就绽放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你能把我摆在前面,我已经很开心了。”
      路程颐眉头轻蹙嘴角却有清浅不易察觉的笑,话还说得理所当然:“你自然是在我之上的。”
      不过时宜转而又叹了口气:“还是要把谢赋渔叫过来说清楚的。毕竟我知道的实在是太少。”
      路程颐的目光往二楼上转了一圈,才说道:“阿辗如果不是这样起不来的话,早就在醒来的时候就去阳城找谢赋渔了。”
      不过调笑的话到底是只说了一句,他又不赞同谢赋渔的做法起来:“那时候你怎么也说也是局外人,谢赋渔实在是不应该拿你当做挡箭牌。”
      那边的人要调查谢赋渔在和谁来往,恰巧谢赋渔就抓住时宜这么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来充当自己的女朋友,叫那群人以为谢赋渔不过是早就跟着母亲脱离组织的普通人了。
      组织再厉害,也经历过当年的重创,能够隐在背后自然不愿意出来招惹事端。
      时宜又跟路程颐解释谢赋渔的事情:“其实他也是看我误打误撞的知道了一些事情才对我坦白了一些事情,太过深入的事情也说不好让我插手。”
      说完,时宜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懦弱,当年连周越的威胁都抗不住,其实,你刚才吞吞吐吐担心我要和你分手也是因为之前的想法吧。”
      路程颐没有否认,只能干巴巴地安慰时宜四年前的那件事:“都过去了。”
      时宜摇头:“过不去,没有什么事情是做过了等时间说都过去了,事实就是事实,永远都过不去,过去了的都是人自己的心境。”
      路程颐不愿意时宜太过纠结以前的事情,再说了说起来往事又要谈起来他们相遇的缘由,虽然也算是一种缘分,可是到底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特地拿出来往事说清楚。
      模模糊糊横在两个人中间,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先挑破隔膜去把这根刺连根拔起来。
      路程颐只好让时宜的心思从四年前跳过去:“你刚才说误打误撞知道的?是怎么一回事?”
      时宜果然被路程颐给带偏了思路,毕竟自己最开始知道的时候,就要说起来时昱棠和徐甜的事情。
      这件事虽然是牵连到了谢赋渔才被他知道的,时宜却不好再瞒着路程颐,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里面和我弟弟有关系,前段时间那小子来静城你们也见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没有那么剑拔弩张的。”
      这一点路程颐倒是知道,他点头附和:“以前你还会把你弟弟挂在嘴边——”
      说的无非是姐弟俩之间的趣事,不过这时候叫路程颐仔细回忆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了,毕竟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在意。
      路程颐话没有说完,颇有些心虚地看着时宜,不过时宜这时候并没有在意路程颐的语气,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后来中间就是两年前吧,我弟弟认识一个小姑娘,”时宜顿了一下对着路程颐自失一笑才接着说起来:“没有想到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居然还会栽倒在一个高中的小姑娘身上。”
      路程颐这下知道时宜的重点是话里的这个“高中小姑娘”身上了:“你知道的事情和那个小姑娘有关系?”
      时宜点点头:“她的妈妈好像很早就去世了,但是听名字是叫韩静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时宜回忆着当年徐甜对自己说的隐情,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即使当时听得惊心动魄,可是故意压在记忆里,突然提起来倒是有点模糊:“还有一个叫韩双的,似乎和那边的头目有点关系,生下一个儿子姓左的。”
      “姓左的?”路程颐的思绪被时宜这么一句话拉回来:“跟着孩子的父姓左?”
      这本来就是平常的事情,也许是这个姓氏让路程颐在意了起来,时宜盯着路程颐期盼的目光,还是摇了头,她又搜索了一下记忆库,还是没有什么收获:“我不记得全名是什么了,就连徐——就连那小姑娘也不知道那个头目全名叫什么了,好像是什么淮的。”
      “左书淮!”路程颐却一下子叫出了一个名字。
      时宜还是没有能和记忆中的名字对上,不过看路程颐如此重视的样子,还是不由得疑惑:“这个人很重要吗?”
      路程颐点头:“这个人比我母亲要年轻,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的父亲和程良江一起——当年不服程良江把家业都托付给我母亲,就带着一队人脱离了程家。”
      程良江既然收养了路程颐的母亲和小姨,就应该算是路程颐的外公,可是已经多次提到了这个人,时宜却注意到路程颐根本就没有这么称呼过程良江。
      不过这时候时宜却没有来得及问这种事,她已经被路程颐的话惊到了:“就是谢赋渔他们说的所谓的那群人?”
      虽然都是觉得离自己生活很远的人,可是听谢赋渔提起来的时候,就会觉得是远的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但是这时候听路程颐说出来,时宜就觉得那模糊而又遥远的形象在脑海中又多了几分真切。
      路程颐点头:“当年他们和程良江分道扬镳,离开了静城,那时候程家也乱的很,找他们的人也没有很上心,不出几天就再也没有他们的踪迹了,后来虽然知道他们曾经出现在阳城,不过程家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彻底管束他们了。”
      光是当年叛出的人就已经在阳城做出那么多的勾当,要是没有脱离程家——
      时宜不由得往深了去想,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上心头。
      路程颐如何不了解时宜的想法,他却没有任由时宜胡思乱想下去。
      “当初左家脱离程家,一方面是因为不服气程良江的财产分配,另一方面是觉得程良江已经老了不再做那种交易是胆小怕事,他们觉得自己还有能力。”
      路程颐解释的清楚,时宜心里却觉得气愤的很:“就为了自己的私利!”
      路程颐的嘴边不由得逸出一丝苦笑“是啊,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就无端端地改变了那么多无力反抗的人的命运。
      路程颐看似是前人留下来的受益人,其中的苦楚,恐怕时宜也难以清楚。
      可是看着路程颐刚刚那一瞬间闪现过的无奈和无力,时宜还是觉得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
      她不能感同身受,只是心疼他。
      她握住路程颐的手,两个人的手大小不一,时宜自然是握不全的,却没有放手。
      就像是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办法和他一样的能力反抗这往事遗留的不公,却能够选择和他站在一起。
      时宜叹了一口气:“路程颐,我求你一件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十一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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