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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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陪着季芸瑶等了很久，眼看着太阳下了山，才等到季浩辰苏醒。
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清醒之后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惚，好像随时会没了一样。
“姐姐？”季浩辰睁开眼后对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些茫然，下一刻看到自己担心了许久的姐姐时顿时忘却了自己的家破人亡，忘了身上的伤痛，满眼都是只剩下眼前唯一的亲人。
“是我。”季芸瑶谨记方晗玉的叮嘱，隐忍着情绪，只是话语中的哽咽依旧明显。
“可有不舒服？”
季浩辰摇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玲珑寨，当时我被黑风寨的人劫走，是他们救了我。”季芸瑶上前握住弟弟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凉的左手：“你现在还很虚弱，有什么话等恢复好些了再说，从今往后就和姐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好。”季浩辰看得出来姐姐的克制，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太过激动很可能会使病情恶化，所以一直都配合着季芸瑶。
“先让他好好休息吧，晗玉会照顾好他的，不用担心。”韩凌对季芸瑶说道。
季浩辰抬头看向她，没有开口，眼神里的打量很是明显，像是在判断韩凌这人是敌是友，与姐姐又是什么关系。
“辰儿，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将你救回来的。”季芸瑶担心弟弟误会，赶紧告知他韩凌是他的救命恩人。
季浩辰恍然大悟，当时他在季府的时候确实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不假，伤痛让他无力睁眼去看来营救他的恩人们，但声音还是听得见的。
难怪刚才听声音觉得耳熟，只是不敢断定，方才姐姐那么一说，倒是令季浩辰羞愧万分，他不该对自己的恩人恶意相对。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待伤好后，浩辰愿为您牛马以报答相救之恩。”
眼看着季浩辰想起来跪她，吓得韩凌赶紧上前把人按住：“哎哎，不必如此。”
“你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已经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定是不会丢下你，你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好好养伤，这才是对我的报答。”
“好，多谢恩人。”
对于姐姐和恩人的相处方式，季浩辰年纪虽小却看在眼里，姐姐向来没有对外人这般熟络亲近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能让姐姐不同对待。
难不成……是姐姐钟意之人？
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的通了。
“你也别恩人恩人的叫了，挺奇怪的，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凌姐姐。”
“姐……姐姐？你是女的！”季浩辰脸上的表情顿时出现了裂缝。
韩凌一身的男子装束，说话，行为方式都与男子无异，怎么会是个女的？
刚还在猜测她与姐姐是什么关系，现在“男子”变女子，那还猜什么猜，顶多只能算恩人侠义心肠，两个女子能有什么多深的关系？
沉重的氛围顿时被打破，季芸瑶难得露出了笑容：“你不会以为她是个男子吧？”
季浩辰想也没想就“昂”了一声。
季芸瑶详装生气的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季浩辰的额头。
“小小年纪不学好，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是觉得姐姐太过轻浮能随随便便与男子相处，还是觉得我不守妇道不自爱，与男子私相授受？”
“不！不是的姐姐，你别生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浩辰快急哭了，他不是有意要气姐姐的，姐姐要是一生气不要他了怎么办？
“好了，别逗他了。”韩凌无奈地笑道，她倒是不知道季芸瑶原来也是个会爱逗人性子：“孩子还小，经不住吓的。”
“你既然要唤我一声姐姐，那我便同你姐姐一样叫你辰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弟弟，在玲珑寨里有任何事你都可以与我说，我罩着你。”韩凌信誓旦旦地保证。
“二位，探视时间够久了，麻烦今日先回去吧。”方晗玉适时地进来催韩凌和季芸瑶离开。
病人嘛，当然讲究静养，一直让他们这么唠下去，都不用让人休息了。
“辰儿且在方大哥这里好好休养，明日我再与你凌姐姐一道过来看你。”
季芸瑶又好生叮嘱一番后才和韩凌一道离开。
“不问问季府的遭遇？”路上，韩凌见她心情并没有因为见到季浩辰而好转，便想找点话题聊聊。
“多少能猜到一点，辰儿所说的定是与猜测相差无几，就算想问，也不急于一时，如今他还是养伤为主。”季芸瑶淡淡回答。
“你说得对。”韩凌表示赞同：“你也别担心，方晗玉的医术很好的，跟宫里的御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都能把人救回来，眼下你弟弟人都清醒了，给他疗伤那就是小菜一碟。”
“他的医术是高人指点么？”
“不是，自学的。”
“自学？”季芸瑶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韩凌点头：“小时候我总爱与他打闹，看似相互不对付，但孩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有一次他在山中迷了路到了半夜都未归，我跟着寨子里的几位叔叔伯伯一起上山找人，结果人找到了，我却和大人们走散，夜间的山林是很不安全的，我为救他被野猪拱下山坡，受了重伤。
被救回去以后，所有人都说我没救了，是他不甘心，连夜翻找医书，一个连字都还认不全的年纪硬是死磕那些枯燥乏味的医书，成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所以也是从那以后他就开始熟读医书？”
“恩，应该是不希望再体会那种束手无策的恐慌了吧。”韩凌笑道。
或许是觉得话题太过沉闷，韩凌想了想就转了个方向说道：“本来学医是好事，总归是能造福寨子对吧，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剑走偏锋开始研究起旁门左道来，时不时拿寨子里的人当小白鼠。”
“所以这就是你告诫我离他远一些的原因？”
“对啊，你可是我的人，我怎么能让你受到伤害呢。”韩凌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的……人？”不知怎的，季芸瑶喃喃重复了这三个字，心头就好似有暖流涌过，这是一种别样的情绪。
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因是夜间，韩凌倒是没瞧见。
“难道不是？”韩凌没察觉自己不自觉的撩人属性，转过身往季芸瑶眼前凑。
季芸瑶一个没注意，没来得及停住步子，差点亲上韩凌的唇，吓得她像个受惊的兔子感激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退的太急踩到了裙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好在韩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姐姐走路可要小心些，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要是磕着碰着了，别说你弟弟会心疼，我也会心疼的。”
季芸瑶没好气地轻推了人一把。
明明是这人害得自己没站稳，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真是恼人，竟然还说什么她会心疼，真当自己是个小姑娘那么好骗吗？说几句暖心的话就会被勾走。
“你个姑娘家家的说话能不能矜持些，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孟浪。”
“啊？有吗？”韩凌挠头，自己说话方式很离谱吗？
“你说呢？”
“嘿嘿，姐姐莫恼，我打小就生活在男人堆里，自是不太会说话的，以后我尽量改好吗？”韩凌笑着哄人。
“阿凌。”
“恩？姐姐请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季芸瑶指的好不单单是指韩凌在玲珑寨对自己的颇多照顾，更是指她为什么能不惜以身犯险去救她的弟弟。
其实以韩凌的身份，完全没必要为了她去得罪宋云渐，也没必要冒险救人，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恩人。
“我想对你好，就对你好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韩凌也不清楚，反正她就是会不自觉把季芸瑶的事情记在心上，恨不能全都替她办成，把她所有的烦恼都解决掉。
如果非要让她说出个理由来的话，韩凌认为“颜值即正义”这话是最贴切的了。
对季芸瑶的印象深刻不就是因为自己第一眼就看中了她的脸么。
犹记得那天夕阳下，红盖头在指尖滑落，露出一张倾世绝美的脸，自那一刻起，这张脸就彻底印在了心中，挥之不去。
“可我没什么能回报你的，更何况我现在连家都没有了，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给不了你。”
韩凌轻轻握起季芸瑶的手，对着她认真地说道：“我为你做的一切并不是要图你什么，只是想单纯的对你好，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用觉得亏欠我，都是我自愿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以后别再跟我说那些见外的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芸瑶何德何能能遇到你这般对我如此掏心掏肺之人。”季芸瑶有些哽咽。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何过人之处能得他人这般用心呵护，真心相待。
以致于韩凌对她的好，令她内心十分矛盾。
突如其来的好，明明应该心生警惕，可不知为何，内心却没来由地暗自希望能多一点，哪怕是一点。
“因为姐姐值得，你值得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季芸瑶静默，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她真的很想问清楚，为什么韩凌和她拢共才见过两次面，就能值得她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为什么她那么粗心大意的人却总是能偶尔顾及到自己的情绪。
可看韩凌的态度，似乎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即便自己想要追问到底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或许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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