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把刀》巫婆的土豆

48、第 48 章

　　“叔叔，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好，我以后要是工作太忙了，就不能经常回来了，你可不能怪我啊。”
　　“我知道你们都挺忙的。”
　　“嗯。”晓晓低头掩泪。
　　“别哭啊，不是出去工作吗？”
　　“对，这是开心的事，可叔叔你知道我这个人，动不动就爱掉眼泪，哈哈哈。”晓晓笑着，眼泪却掉的更厉害了。
　　“不说了，叔叔，晚上我陪你喝一杯。”
　　“好。”
　　晓晓拿了一个小碗，倒了一小半白酒，一口气吞了下去，辣的喉咙管一个劲地冒烟，晓晓赶紧夹了几口菜在嘴巴里，菜的味道也被酒味冲淡了，食不知味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胃里灼热得厉害。
　　晓晓摆了摆手：“看来我出去是不能喝酒的。”
　　“姑娘家家的，出去少喝酒，尽量别喝酒，在外要是碰上什么事情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知道。”晓晓不敢抬头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手背上。
　　“叔叔，晚上我洗碗吧。”
　　“不用，我洗，你去收拾行李，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没事，我都收的差不多了。”
　　门外忽然一道强烈的黄色光芒划过，随后响起了躁人的摩托车声，晓晓朝叔叔微微笑了笑。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
　　“我姐呢？”
　　“坐在这边呢。”
　　男孩应声赶来，看到晓晓低头往嘴里夹着米粒，肩膀忽然耷拉下来，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晓晓旁边。
　　“你今天工作还好吧？”
　　“挺好的，我这么聪明。”
　　“哦，那就好。”晓晓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米饭，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要说些什么，而且自己也不想费脑子想写什么缓解氛围的话来了，一部分的脑子已经被伤透了，使不上劲了。
　　叔叔已经开始抽烟了，这是吃完饭后的必经之路。
　　“叔叔，你上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不用，等我抽完这支烟，我来。”
　　“爸，你去洗澡吧，我陪我姐。”
　　“那也好。”
　　“其实不用……”晓晓低着头喃喃说着。
　　叔叔步伐很重地上了楼，楼上传来灌热水的声音，晓晓起身收拾碗筷。
　　“你怎么哭了？”
　　“没有，就是眼睛有点干，就红了，别管它。”
　　“不对。”
　　“不是说帮我洗碗吗？喏，给你。”晓晓把收拾好的碗筷递交到男孩手上：“我把这些放进冰箱里。”
　　男孩做事一点儿都不含糊，一看就是做惯了的人，用男孩的话说自己从小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了，他可比自己懂得生活多了。晓晓忍不住点头称赞。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好？”
　　“还要脸吗？”
　　男孩还是扯着阳光的笑容，没心没肺地笑着。
　　“其实吧，你真挺好的。”
　　“嗯，怎么样？要不要以身相许？”
　　晓晓抒情的调调马上转化为大白眼：“正经不过三秒。”
　　“其实吧，我觉得你比较适合那种，怎么说呢，就是酷帅酷帅的女生，你懂吗？”晓晓绞尽脑汁，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是极力思考的模样。
　　“那不一定，我觉得你就挺适合我的。”
　　“不不不，我这个类型的和你不配，怎么说，你一个活泼的，我那么文静，咱们两处不到一条线上。”
　　“我们都结过婚了，还处不到一条线上？”
　　“算了，说不通，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要是妻管严，其实，你爸对你挺好的，对他好点。”
　　“怎么这么啰嗦。”
　　“生气，”晓晓变了脸色：“洗好了没有？”
　　“早洗好了。”
　　“那走吧。”晓晓甩头就走。
　　等男孩追上，晓晓却走得极慢，忽然，晓晓拉住男孩的手臂：“我们去看月亮吧。”
　　“行啊。”
　　两人洗漱完，就呆呆地坐在床上，深秋的月亮就是好看，黄澄澄的，清冷又皎洁。
　　“你说，人死了会去哪呢？”
　　“不知道，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活着不就好了。”
　　晓晓悲戚地笑了，月光下笑容隐隐惨白落寞，但随即收敛。
　　“你呢？有想去什么地方吗？”晓晓转头对着男孩映着星辰的眸子。
　　“不知道，但我们可以一起去。”
　　“算了。”
　　“其实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你不会又要说我胖了吧？”
　　“不是，我手机里存着你每一年的照片。”
　　“啊？快删掉。”
　　“这是我的手机。”
　　“可你拍的是我。”
　　“算了，人都是会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眼里就没变过。”
　　“那是你缺心眼。”
　　“哈哈哈哈哈，好久没听到人这么说我了。”晓晓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要是我走了，你……你们会想我吗？”
　　“你要去哪？”
　　“这倒还没有，只是觉得我妈不在了，住在这里感觉怪怪的。”
　　“没事，这里永远是你家。”
　　晓晓轻轻摇了摇头：“以前，总是很害怕，很害怕你会和我争，我很害怕像电视剧里面一样的狗血剧情，比如出现你和我之间只能有一个上学的，我妈妈这个人啊，一定会逼我退出的，我也很害怕被抛弃，你知道吗？我是被我爸爸抛弃过的人，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被当成垃圾的感觉。”晓晓双手揪着靠近心口的衣服，仿佛要把衣服撕成碎片。
　　“我也是。”男孩握住晓晓的手。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也是，”晓晓苦笑着：“我们都是这么可怜的人啊，如果有来世，真的不想做人了啊。”
　　“我当时在想，要是我妈妈越来越偏向你怎么办？怎么说，继母后妈，我妈妈必须要做到公正太难了，我要是再被抛弃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养活自己？我怎么上学？”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等我们在那边安定下来再把爸爸接过去。”男孩拉着晓晓冰冷的手。
　　晓晓笑得格外灿烂，仿佛听了个什么难以制止自己的笑话，笑得一喘一喘的，小肚子生疼。
　　“真的，我养你。”
　　晓晓慢慢收敛了笑脸，因为狂笑挤出的泪花星星点点。
　　“我会当真的。”
　　“好。”
　　晓晓望着男孩，在月光下，五官越发俊秀，如同吸收了月光的灵气。哦，这就是好看的小哥哥啊。
　　男孩凑近脸颊，夜晚如此静谧，偶尔有一阵风吹不到温暖的屋子里，男孩的屋子里还有一阵独特男士香水的味道，总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弟弟长大了，”晓晓豁然起身，灵活地跳下床：“晚安。”
　　门才关上又被打开，溜进几缕月的倩影。
　　“请你一定要幸福地活着哦。，好了，真的晚安了。”晓晓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