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把刀》巫婆的土豆

46、第 46 章

　　晓晓和男孩在民政局门口，拿着各自的小本本。男孩面无表情，又是冷酷的模样，没有了往日里和自己打打闹闹的阳光模样。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晓晓热情地想要挽男孩的手。
　　男孩转身避开，头也不回地把晓晓落在原地。
　　“等等我，”晓晓快跑上去，追得气喘吁吁：“你怎么了呀？”
　　男孩越走越快，晓晓赶紧跑到男孩面前，伸出双手拦住男孩：“你怎么了呀？我们这是假的，我呸，那也不是，总之我们这个很特殊，我们不是结婚很多年，像别人那样有很多纠葛的不欢而散……”
　　男孩停顿了一下，就无视晓晓的阻拦快步前行，晓晓一路追赶，险先摔倒在地，男孩才停下脚步。
　　“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晓晓对着男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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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呢？”晓晓兴致勃勃地问小童。
　　“主人……”
　　“他在哪？”
　　“您先回去吧。”
　　“不行，少废话，快告诉我。”晓晓瞪着眼恐吓说。
　　“主人在书房。”
　　“那为什么？……”晓晓的右眼皮忽然跳个不停，自己都吓了一跳，一只手掩住眼皮怎么都停不下来：“别说了，我要去找他。”
　　“主人怕是看不到您了。”
　　晓晓一边催促小童快走，一边问：“怎么说？”
　　“在那天主人受了一顿刑罚，眼疾发作，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好了，别说了，我进去了。”晓晓铁青着脸。
　　屋内还是燃着蜡烛，他满脸失落坐在角落里，仿佛天上清冷的星河落了一地。
　　晓晓慢慢地走过去心疼地抱着他，他闭着眼，呼吸一张一合都带着酒精强烈的冲击。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一句话没有说，一动也未动。
　　晓晓主动想去亲吻他的脸颊，却被他躲开了，晓晓的眼泪无声地落在他的脸上。
　　“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地说。
　　“我们说好的，我们约定好的未来，我还怎么走，”晓晓抽了一下鼻子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离婚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我们还能吗？”
　　“为什么不可以？”晓晓紧紧抱着他。
　　“我看不见了。”
　　“那又如何？”
　　“看不见了还怎么爱？”他冷笑了一声：“你对于我而言，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物。”
　　“别说这些话，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这样的货色，比比皆是，你看看你自己，这么胖，这么丑，醒醒吧，我只是长久地待在这个地方，需要一个打发黑暗和时间的工具而已。”
　　“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够了，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想让你和他离婚只是为了让你更早地死亡而已，而且，我让你妈妈暂时活着也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而已。哼，你不信是吗？好，你看着，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妈妈死亡。”
　　男人叫来一个小童，却不是原来总是接待晓晓的那个小童。小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男人命令小童翻到第几页，迅速找到晓晓妈妈的名字。男人命令：“划掉。”
　　“不，不要。”晓晓哀求说。她没想到男人会这么狠心，细细刮了男人一眼，晓晓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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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晓晓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妈妈，妈妈。”
　　晓晓快步下楼，不慎从楼梯上滚落下去，还好楼梯并不长，只是浑身酸痛，晓晓一路飘泪。
　　妈妈的卧室里黑着灯，是夜晚人熟睡的美好模样。
　　晓晓推门进去，打开电灯。床上的妈妈不见了！
　　“妈妈，妈妈，叔叔你快醒醒，我妈妈呢？……”
　　“你妈妈……”叔叔被晓晓摇醒后，被灯光狠狠一刺，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搓着眼睛。
　　“妈妈，妈妈，叔叔，快来，妈妈躺在床下。”
　　叔叔也醒了，两人把晓晓妈妈拉出来，却是人事不知的状态。
　　“赶紧送医院，叔叔，你快打电话，熟人有车的或是120，快点。”
　　晓晓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妈妈身上，衣服帽子上浅浅的绒毛还在不紧不慢地摇着，好像一切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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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遗憾，您的母亲去世了。”
　　“为什么？”
　　“突发性脑血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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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所有的声音忽然都听不清了，所有的场景都被锐化了，晓晓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脸深埋在自己的手里。旁边不停歇的香烟味，还有抱住自己的一双手。
　　“为什么，为什么……”晓晓喃喃地说。
　　“一切都会过去吧。”男孩把晓晓抱在怀里。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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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不会有什么苦衷？晓晓对着母亲的遗体不止一次地想，可每每回忆起他轻蔑、不屑一顾地主宰自己母亲生死的画面，晓晓觉得自己替他的辩解都是空洞无力的。
　　“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帮他说话。妈妈，我能不能最后再见见你？”
　　晓晓靠在旁边，夜色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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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怎么来了？主人是不会见您的。”
　　“我有事相求。”
　　“是为了您的母亲？”
　　“他告诉你的？”晓晓眼里略过一抹欣喜的神色。
　　“主人早上已经命令带您的母亲去她该去的地方了，怕是您见不到了。”
　　“该去的地方？哪儿？”
　　小童摇了摇头。
　　“你快点带我去见他。”
　　小童没有动。晓晓气急败坏地推开小童，冲到院子里大声叫嚷，小童唬得变了脸色，赶忙制止晓晓，晓晓才不管这些呢，今天非把他喊出来不可。
　　“把她给我轰出去。”
　　“等等。”晓晓看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斜了一个眼色，几个小童就向晓晓围拢过来。
　　“给我丢出去。”男人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要走。
　　“等等，我今天来是想求你，求你让我见见我妈妈。”
　　“你妈妈？”男人冷笑了一声：“你好大的面子啊，痴人说梦。”
　　“我知道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晓晓跪在那里，苦苦哀求：“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你让我见见我妈妈吧。”
　　“好，去把人带上来。”男人挥一挥手命令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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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
　　“妈妈，妈妈。”晓晓跪着朝着自己的妈妈挪过去，却被几个小童牢牢地拦住去路。
　　晓晓的妈妈被两个人拉着，满眼泪水，嘴里囫囵着说不出话似的。
　　“好动人的场面啊，可惜，我却看不见，我却了什么呢？我却了一双眼睛，这不是有现成的吗？”男人轻蔑地笑着：“给我把她的眼睛挖下来，再给我丢进黑牢。”
　　“不……你要挖就挖我的……”
　　“哦，不，给我拿把刀子，我亲手挖。”男人手掌往上一摊，小童马上递过一把刀子。
　　“不，不要，泮仑……”
　　“住口，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男人脸色一变，凝重肃穆，让人陡然生畏。
　　“这生离死别之景，当真是别开生面啊。”
　　“啊……”晓晓妈妈含糊不清却痛苦万分的呜咽，吼叫。
　　地上多了鲜血的痕迹，甚至溅到了晓晓的跟前，晓晓颤抖着手试图去触碰，还是一下子瘫软在地。
　　“把她拉下去。”
　　妈妈如同疯妇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消失，晓晓恨恨地看着他不屑一顾的模样，刀子被随意地抛弃在地面上，寒光映着鲜血，晓晓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我恨你。”晓晓转身推开小童，快步跑开。
　　刀子上还映着身后的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