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把刀》巫婆的土豆

34、第 34 章

　　“我亲爱的好弟弟。”晓晓敲了敲门，倚在门口环抱着双手。
　　“我亲爱的好姐姐，有何贵干啊？”
　　晓晓抽出右手，柔柔地把掌心向上摊着：“明知故问。”
　　“什么？”
　　晓晓直直走了过去，抓住男孩的衣领说：“手镯。”
　　“这是什么？”
　　“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晓晓佯装要揍人的凶狠样子。
　　“哈哈哈哈哈。”男孩左右摇晃，就轻易松开了晓晓的手：“那不是我送你的吗？”
　　“你是牛不知皮厚，马不知脸长吗？”
　　“牛做错了什么？马也很可怜了。”
　　“哼，”晓晓两手伸过去：“快还我。”
　　“找我要东西还态度这么恶劣？刚才还说什么，牛啊，马的。”
　　“行行行，我错了，”晓晓站直身体，微微弯曲上身：“我亲爱的弟弟，我错了，请你，不，请您把我的镯子还给我吧。”
　　“这个嘛，这个要看我心情，”男孩晃着脑袋：“我脖子好像有点酸。”
　　“我给你捶捶，要不，我给你刮痧吧。”
　　“刮痧就算了，我还年轻，怕你要了我的命，你给我捶捶吧。”
　　“好。”
　　男孩的脖子细长雪白，晓晓不禁暗暗羡慕了一把。
　　“这个力度行吗？”
　　“还凑合吧。”
　　“好了吗？我手都酸了。”过了好几分钟，晓晓试探着问。
　　“哎呦，”男孩顺势躺在晓晓的腿上：“我一直坐着，酸的更厉害了。”
　　晓晓推开男孩的头，翘起了二郎腿：“惹毛我后果很严重哦。”
　　“看来是不想要镯子了。”
　　“我又没说不给你捶，”晓晓小声嘀咕：“我拿个枕头，这样你靠着会舒服点。”
　　晓晓拿了个枕头放在腿上，示意男孩趴在枕头上。
　　“这个镯子你哪来的？”
　　“要你管！”
　　“好……”
　　“行行行，我自己买的。”
　　“你能诚实点吗？”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你问问你自己。”
　　“行吧，不过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晓晓垂着头，思量半晌才说：“我……我男朋友给的。”
　　“什么？”
　　晓晓的话说的含糊不清，好像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舌头无法自由翻动。
　　“我男朋友。”晓晓理直气壮说的时候，脸红了大片。
　　“你男朋友？”
　　“工作的时候认识的。”
　　晓晓伸出双手：“拿来吧。”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妈？”
　　“合适了，会带来的。”
　　“啧啧。”
　　“干嘛？”
　　“我怎么记得有一个很深情地跟我说，说什么心里有一个人，什么什么之类的话啊？”
　　“怎么了！是我说的，就是他啊，我找了他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啊。”
　　“哦，”男孩意味深长地点头：“那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我给你试试。”
　　“试试？”晓晓坏笑着问：“你想诱惑他吗？”
　　“我想诱惑你，你信吗？”
　　“滚，把镯子给我。”
　　“他怎么送镯子啊？”
　　“为什么不能是镯子？”
　　“不是应该是情侣戒指吗？”
　　“镯子多漂亮啊。”
　　“小气。”
　　“你还会不会说话。”
　　男孩翻了个身，靠在床头，横拿着手机，似乎在静静等待游戏开局。
　　“快还我。”
　　“慌什么。”
　　晓晓把腿上的枕头拿下来，双脚缩在男孩的被窝里。
　　也不知坐了多久，晓晓想抽身出来，双腿发麻得厉害，动一下都犹如千万根针要刺穿皮肤一样，晓晓痛得面部狰狞，动了几下就不敢动了，更是一阵酸疼的厉害。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啊？”晓晓抬眼看了在打游戏的男孩，思忖了片刻：“就刚开始吧。”
　　“接吻了？”
　　“没有。”
　　“拥抱了？”
　　晓晓低头思忖，还是摇了摇头。
　　“骗人。”
　　“不想说。”
　　“那就别想要回手镯。”
　　“就牵手吧。”
　　“就这样？”
　　晓晓低着头，仿佛在精细地打量什么，却不知男孩已近在眼前，晓晓抬头便是他的目光，仿佛自己是被逮捕的地下党，等待自己的是无尽的拷问和残酷的刑罚。
　　“就这样啊。”晓晓一把推开男孩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
　　男孩被推到那个位置：“你发誓。”
　　“发誓？为什么？”
　　“不然你就是骗我的，”男孩狠狠逼近：“你不会连自己也给了他吧？”
　　“没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这可不好说。”
　　“烦死了，快把东西给我。”
　　“你发誓。”
　　“你在侮辱我！”晓晓挺直脊背，胸脯剧烈地起伏。
　　“那你走吧。”
　　“怎么才能给我？”
　　“什么都行？”
　　“看我给得起给不起，你知道我没钱。”
　　男孩摇了摇头：“我要你，你给吗？”
　　晓晓的脸唰的红了。
　　“在西塘，是你的初吻吧？”
　　晓晓诧异地睁大眼睛，在西塘的那个夜晚，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我也是，竟然是这样，你把自己给我，我把我给你，不是很公平吗？”
　　“你混蛋！”晓晓憋红着脸，粗着脖子半天骂出这三个字。
　　“我们不是亲姐弟。”
　　晓晓没有说话，心里空荡荡的一片，像被充满气的气球。
　　“那你去找别人不也一样，”晓晓冷笑了一声：“装什么清纯。”
　　男孩从衣兜里掏出镯子，来回端详，仿佛雕刻纹路的工匠：“挺好看的，只是你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有比镯子更重要的东西吧。”
　　晓晓没眨动一下眼睛，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男孩，是一场不容错过的表演。
　　男孩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掏出一本红本子，扔到了晓晓的面前。
　　滚烫的红色，晓晓不敢接，不敢碰。
　　“你不是要镯子吗？”
　　晓晓不敢问这是什么，嗓子眼堵了一口鲜血一般，一股甜腥在口腔蔓延开来。
　　“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结婚证，谁的？你和我的。”男孩点了一根烟，才抽了一口，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默默地把烟掐灭在饮料瓶里。
　　晓晓鬼使神差地翻开红本子，赫然是自己的模样，那天的自己神志不清，甚至现在能回忆起来的也是残缺的记忆，自己靠在男孩的肩上，拍照？自己现在都觉得疲惫至极。
　　“这是真的吗？”
　　“你说呢！”
　　“我怕你在捉弄我。”
　　“你可以去问问你妈妈。”
　　“不用了，我……”晓晓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对不起。”
　　“什么？”
　　“我一直在托你们后腿，我们什么时候去……”晓晓想说离婚，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只好草草结尾。
　　“我不会离婚的，”男孩端坐在晓晓跟前：“我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你。”
　　“我……”晓晓抬头看到了男孩注视自己的双眼，不敢抬头了。
　　“你不是我姐姐，我喜欢你，我们可以一起去你喜欢的城市生活，随便哪里都可以，”男孩扶住晓晓的肩膀：“我养你。”
　　晓晓不敢抬头，眼泪扑簌簌掉落在被子上：“我有男朋友了。”
　　“如果按照法律来说，他才是第三者。”
　　晓晓甩开他的手：“我们这样是会被所有人耻笑的，你爸爸和我妈妈都会抬不起头做人，你懂吗？”
　　“我们不是亲姐弟，为什么不可以？他们要笑话什么？那就让他们笑去好了。”
　　晓晓摇了摇头，带动了几颗泪珠，掉落在衣服上不曾化开。
　　“你还太小，你不懂婚姻的真实意义，我们两个来自两个失败的家庭，所以更要创造一个好的家庭，不能让我们的亲人为难，也不能让我们的后辈受罪。”
　　“我们可以带着爸妈一起走，我们重新到一个城市，重新开始，我们在那里一起生活，”男孩一把抱住晓晓：“我们以后会很幸福，我们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好不好？”
　　晓晓挣扎着却钻不出他的怀抱，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不适合你。”
　　“你可以不喜欢车，你可以不瘦，你可以不漂亮，你可以皮肤不好，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了。”
　　晓晓忽然想起什么，一股子劲儿狠狠推开了他，几乎要把他推下床。
　　“我们更适合做姐弟。”
　　晓晓转身要走，男孩早一步堵在门口，锁了门。
　　晓晓不解地看着他：“你在干嘛？”
　　男孩不说话看，一把拉起晓晓的手腕，把晓晓摁在床上：“其实我很多次都可以强迫你，但是我都没有，我希望你能喜欢我，我不能允许你把自己给别人，你听懂了吗？”
　　晓晓动弹不得，点了点头，男孩才慢慢翻身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喜欢我？”晓晓抱着双膝问，也不知在问男孩还是在问窗外的太阳。
　　“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后来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
　　晓晓惨淡地笑了一笑：“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太缺少母爱了吗？我们是一个类型的人，因为没有，所以才拼命地想要，想要争取，想要得到，只不过我们又很善于伪藏。”晓晓的声音很轻，但是还是充斥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房间的地板颜色还是自己选的，很淡的颜色，不免和泮仑那里张扬鬼魅的烛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想什么呢！我把你当我妈妈？我有妈妈，我清楚自己对你的情感，在你出水痘回来的时候，你说我怕你，我握着你的手，就决定保护你一辈子。”
　　“哦，水痘。”晓晓摸着自己的脸颊，至今仍记忆犹新，疼痒难耐，却是眼前的这个男孩和妈妈照顾了自己一星期，自己担心抓破脸颊留下疤痕，他抓着自己的手说：“我觉得你很好看。”
　　“谢谢你，那时候。”
　　“晓晓，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要说我们是姐弟，来阻止你内心真正感觉，我不信，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我们不是姐弟，我一辈子都不会认识你这样的人。”
　　“我们是姐弟，是我们认识的第一步，却不是最后一步啊。”
　　“你应该找一个比你小的，和你一样类型的，你酷帅，她靓丽，这样不是更好吗？”
　　“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会逼你，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互相了解。”
　　“我真的不想耽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你对于我的感情只是误解。”
　　“不，如果是那样，我随便找一个人也可以，我偏偏想是你，我试着去谈过几个女朋友，可每次，我都想到你，在我将要吻她的时候，我都会在想为什么不是你。”
　　“你还小，你可能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是你……朋友，是家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晓晓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我没有胡说，也不想你忘记。”
　　门把手一把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