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把刀》巫婆的土豆

14、第 14 章

　　“待会儿带晓晓去医院打个针吧，今天早上又烫起来了。”晓晓妈妈把火稍稍关低。
　　“好”
　　“你去跟小煜说一下把饭放在桌上了，让他等会儿下来吃。”
　　“好”
　　……
　　“我女儿的烧怎么退不下来啊？”晓晓妈妈把晓晓搂在怀里，像是还抱着婴儿时的晓晓。
　　护士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把针头插入晓晓的皮肉，调试点滴。
　　晓晓脸色的表情痛苦极了，睁着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了，在怀抱之中早已忘记时光的流逝，心里涌动的只是一种感觉。晓晓的背部像猫一样一拱一拱的，几次吞咽口水，在竭力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
　　“哇”的一声，晓晓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五脏六腑吐个干净不可，妈妈及时踢了旁边的垃圾桶过来，末了，早上的饭全部都吐个干净，晓晓只剩下抽搐的干呕。
　　晓晓妈妈拍着晓晓的后背，晓晓慢慢安静下来，嘴角惨白地露出一丝微笑，妈妈一把把晓晓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晃着。
　　“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
　　“你看他的八字合适吗？”晓晓妈妈和丈夫一起到了女人的家里。
　　女人好像早已预料一切一样，重新燃了一炷香，还是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裙子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双手叠交，神情异常严肃。
　　晓晓妈妈从随身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黄纸，上面用黑笔纤细地写着……十月初三。
　　“这比你女儿小。”
　　“嗯，”晓晓妈妈像做了亏心事垂下了头，蔫蔫的，和被六月份的毒太阳晒过的一样：“不过，人实在不好找，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人就托您给瞧瞧，行吗？”
　　女人卷起黄纸，转生从身后老旧的格子里翻出一本黄历，又细细碎碎看了起来，随后五指一掐，无可奈何地说：“虽说岁数小了点，但是他确实属火，应该挺旺你女儿的。”
　　“那好，那好。”晓晓妈妈的肩膀忽然松了下来，嘴角慢慢地扯出一个笑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合适？怎么结呢？孩子现在这情况？ ”
　　“这还好办，把两个孩子的八字给我，领个证，家里多买几套鞭炮，热闹一下就好了，不用太张扬。”
　　“好，这是我女儿的，一早就带了。”晓晓妈妈从包里另外递出一张黄纸。
　　女人伸到一半的手忽然被愣住了，晓晓妈妈尴尬地笑着说：“等等，等等，我再回去和人家商量一下。”
　　女人慢慢地把手叠交在膝盖上，抖了一下肩膀。
　　晓晓妈妈夹着包和丈夫落荒而逃，车站里的车迟迟没有来。
　　“怎么不直接给她？”
　　晓晓妈妈夹紧了包，不耐烦地说道：“还是回去再问问孩子的意见吧。”
　　“还是别告诉晓晓了。”
　　“我是说小煜，还是要再问问他的意见，他还小，不能不知道其中利害，以后他会怨你这个当爸的和我这个当后妈的，他那个妈，又得打电话过来吵吵闹闹。”晓晓妈妈把包抱在胸前，耷拉着脸，半闭着眼，阳光太刺眼了。
　　……
　　“小煜，你阿姨想跟你聊聊。”男人直接开门进去。
　　两人坐在床沿，背对着，屋内淡淡的香水味，晓晓妈妈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你爸说你愿意帮你姐，可是……”
　　“阿姨怕对你影响不好。”男人补充说。
　　“什么影响？”
　　“你也成年了，以后要是你姐姐好了，我会帮你们去办……办离婚……但是，但是你还小，不知道结过一次婚会对第二次婚姻造成影响，这个以后，我们会对你的对象解释，但结婚没这么简单，以后就算离婚可能也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阿姨也不敢保证什么……”
　　“离婚后？”男孩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颇有些嘲讽的意味说：“那再说吧。”
　　“阿姨对不起你，阿姨替姐姐谢谢你。”
　　男孩摆了摆手问：“我要干嘛吗？”
　　“不用，你能帮忙阿姨已经很感激了，”晓晓妈妈想握住男孩的手，思虑再三还是缩回来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晓晓妈妈再三确认。
　　男孩的眸子很好看，笑起来弯成了天边的月亮，他点了点头，有种许可大赦天下的气魄，已经二十三岁了，男孩张开了，没有妈妈的陪伴，好像对于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影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冷僻，与陪伴无关，但不可否认的是男孩确实长得很好，没有爸爸的黝黑，也看不出爸爸的憨厚，应该是像极了妈妈吧，一米八的个头站起来可以和爸爸比肩，削瘦的身躯，奶白的皮肤，模样很是俊朗，少年如斯，也不枉此生了吧。
　　“要不告诉你妈妈？”晓晓妈妈试探地问道。
　　男孩厌恶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能自己做主，阿姨，您就看着办吧。”
　　晓晓妈妈没有说话，看了丈夫一眼，就默默垂下了头，要思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跨出去一步还能收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