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自风流》籍乐

12、无相斋

　　自从知道了摇光和商婉婉、颜渊他们三人的宿世纠缠后，“无相斋”三个字就成了白青卿心中的禁忌，她担心一提及这个地方，就会触及摇光的伤心事。但是宿命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从这个怪和尚的口中，她们又听到了这个地方。
　　白青卿沉默了，她偏头看着摇光，思忖着该如何跳过这个话题。摇光神色如常，说道：“大师，既然如此，我们就和你走一趟，会一会这两个妖怪。”
　　和尚当然乐意，说道：“如此甚好！两位上仙已然得道飞升，还是别称呼贫僧为‘大师’了，贫僧法号‘印光’。”
　　摇光道：“‘称呼’不过是为了方便，印光大师无需介怀。”
　　白青卿见摇光镇定自若，便放下了担心，在一旁与印光玩笑道：“没错，摇光叫你‘印光大师’，我叫你大和尚，都只是一个称呼，不用计较这么多。”
　　印光单手作揖，说道：“两位上仙说得对，贫僧确实过于执着了。”他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道：“二位上仙，请吧！”
　　“大师请！”“大和尚，一起走吧。”
　　他们三人身手矫健，没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无相斋。无相斋的门前有一个小沙弥拿着扫帚在打扫，一见他们三人便上前作了一个揖，问道：“不知两位施主和这位师父来此有何贵干？”
　　印光走上前去，十分熟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说道：“义净，几年不见，你长这么高了！”
　　小沙弥猛然被他一拍，不大高兴，说道：“贫僧与这位师父素不相识，还请自重。”
　　印光见他竟认不出自己，赶忙说道：“义静，我是印光，你忘了？你的剃度仪式还是我主持的呢！”
　　小沙弥听他这么一说，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狐疑地说道：“你这么可能是印光师叔？印光师叔又矮又胖，怎么会有你这么高的个子。”
　　白青卿听后，戏谑道：“大和尚，原来你以前这么难看，怪不得你的师侄认不出你了。”
　　印光被她这么一说，自觉在晚辈面前有些脸上无光，于是端出长辈的架势训斥小沙弥道：“义静，贫僧何时像你说得这样了？没大没小！还不赶快进去通报师弟！”
　　白青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继续揶揄道：“大和尚，不要把气撒在一个小沙弥身上，他只是实话实话而已。你如果被我说得不舒服了，大可以来找我。”
　　印光自然不敢把气撒在她的身上，看了一眼小沙弥，吼道：“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进去通报！”
　　小沙弥被他这么一吼，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还未及爬起来，就手脚并用的跑了进去，边跑边喊：“师傅，印光师叔回来了，印光师叔回来了！”他的声音不知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太过害怕，竟然带上了哭腔。
　　印光见了，哈哈大笑，说道：“我的小师侄一知道我回来了，都高兴得哭了！”
　　白青卿在一旁泼起了冷水，说道：“大和尚，别高兴得太早，小心他们拿扫帚把你赶出去。”
　　印光心情大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说道：“上仙，你这话就错了。贫僧和这儿主事的是师兄弟，他们只会好处好喝地招待咱们，不会轰咱们出去的。”
　　就在他们说话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僧人走了过来，小沙弥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印光一见这位年轻僧人立马热情地走了过去，说道：“师弟，好久不见了，师兄想死你了！”
　　僧人往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出距离，冷冷地说道：“师兄，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忘了无相斋在什么地方了。”
　　印光热脸贴在了冰块上，心中有些失落，说道：“我怎么会忘了无相斋？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忙于降妖除魔，没有时间回来。”
　　他的话显然激怒了僧人，僧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没错，你一直忙于降妖除魔，忙得连师傅死的时候都来不及看他一眼！”他看了一眼白青卿和摇光，作了一个揖，说道：“两位女施主，斋堂地方小，住不了那么多人，两位请回吧。”
　　说完，他就走了进去，对小沙弥说道：“义静，关门。”他的话刚说完，小沙弥就低着头跑到了门口，关上了门。
　　印光看着紧闭的大门，神情有些感伤，对白青卿说道：“你说对了，他们确实把我们扫地出门了。”
　　白青卿刚才说的只是玩笑话，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只得安慰道：“大和尚，没事儿，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来帮他的。等他知道了，一定会好吃好喝招待咱们的。”
　　印光苦笑了一声，说道：“不，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让我们帮他的。我实在没想到，他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恨。”
　　白青卿不得不承认，从他们刚才的关系来看，那个僧人一定不会同意他们帮忙，思及印光是他们三个中唯一和两个妖怪交过手的人，于是问到：“大和尚，如果不让我们帮手，他们有可能打败那两个妖怪吗？”
　　印光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师兄弟联手都不是那白影的对手，更何况他还要以一对二。”
　　白青卿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转头询问到：“摇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摇光盯着门口发呆，并未理会她。
　　白青卿看了一眼沮丧的印光，再看了看走神的摇光，心中十分无奈：“看来，这件事儿只有靠我了。”
　　她的办法十分简单有效——一手拉着摇光一手拽着印光的僧袍，飞进了无相斋里。
　　印光没想到白青卿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说道：“上仙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贫僧以为，我们还是……唔……”他的声音洪亮，白青卿担心会引来其他的僧众，便用法力封了他的嘴。
　　他被封了嘴仍忍不住说话，黝黑的脸憋得通红，这使白青卿忍不住捧腹大笑，边笑边说：“大和尚，你别逗我笑了！别逗我笑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修补你们师兄弟的感情。”
　　印光一听她说能够让他们二人和好如初，便立即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白青卿强忍住笑意，说道：“大和尚，你想一想，那两只妖怪前来夺宝，你的师弟双拳难敌四手，必定会吃亏。这个时候，你突然出现救了他，他一定会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又怎么会不与你重修旧好呢？”
　　印光十分赞同白青卿的计划，连连点头，听到“重修旧好”四个字脸上更是乐开了花。如果他能够说话，恨不得叫她几声“仙姑奶奶”。
　　白青卿十分满意他此时的态度，说道：“大和尚，感激的话先放在心里，咱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被他们发现了。”
　　印光对这儿十分熟悉，不一会儿就在假山后面找到了个好地方。他们都躲了进去。
　　摇光自从到了这儿就心神不宁，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这使得白青卿十分担忧。
　　太阳落山，天色渐渐变暗，假山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印光都在盘腿打坐，白青卿和摇光则侧身而卧。
　　忽然间，白青卿感觉到身旁有动静，一睁眼就看到了摇光的背影，寻思：“摇光这么晚了去哪儿呢？”她想到摇光今天一直沉默不语，但印光在旁边不好相劝，正好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和摇光聊聊，于是在背后悄悄地跟着。
　　一直跟到了一片草地，摇光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对白青卿说：“卿儿，你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白青卿心知被发现了，爽快地走了出来，脸上像往常一样带着笑，说道：“我就知道瞒不了你。”
　　摇光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这儿就是我六百年前生长的那片土地。”
　　白青卿走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站立，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们第一次出现了相对无言的情况。
　　她思忖良久，才开口说道：“你主动提出来这儿，我以为你已经没事儿。可是一到这儿，你就失魂落魄。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当初在这儿发生的事？”
　　夜里的风很大，似是在狂啸怒吼，吹得她们的衣裙“哗哗”作响，白青卿的声音几乎要被风声掩盖住了。
　　摇光仔细地理了理被风吹得乱舞的秀发，说道：“自从再一次遇到商婉婉，我就已经明了宿命不可违。现在，我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治愈她。只不过，我来到这儿之后有些触景生情。”
　　她没有说谎，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即使已经放下，但却难以忘记。
　　白青卿听她这么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后面我们会有一场恶战，不要让这些事分了你的心。在休息的时候，我问过印光那一青一白两只妖怪的实力，他说‘青蛇妖法力平平，但白影怪深不可测’。不知道我们一旦对上他，究竟胜负如何。不过……”
　　忽然一个奇怪的黑影扑向摇光，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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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读者们：最近天气降温了，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