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事》初九钱

14、荣枯

　　七墨言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邙山了，此次他刚到，就听到度亦在劈头盖脸的骂人，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森林中枯黄的树叶从树上落下，铺满了一层又一层。

　　七墨言踩在上面，响起咔咔的碎裂声。

　　“好奇怪，如今可并不是落叶的季节。”止机踩在树叶上。小一沉默而老实的跟在后面，头上站的的他现在的主人——小呆。

　　“没什么奇怪的。”七墨言抚下落在他肩头的落叶，继续说道：“邙山本来就与外界不同，这里的环境当初都是为了阵法、陷阱或者其他特殊之物的影响变化构成的。”

　　“邙山五山，阵法数千，与其相匹配的景色更是千变万化。”七墨言正说着，接住一片正在下落的枯叶，随手往一个方向射出，也不知是碰触到了哪个机关，本来平静的森林倏然一变，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将地上的树叶一片片吹起。

　　七墨言仰头，眯着眼看着漫天的树叶，漫不经心的说，“我们要是再往前走上一段，到了中心，就会感受到风力逐渐加强，同时这些枯枝落叶会变得锋利无比，狂风落叶，形成巨大的漩涡状，最后拔地而起。此时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卷进去，无处可藏，更无处躲避。”

　　“最后便是，狂风落叶，残红满地。待一切都平静以后，阵法之内便会恢复到原来最初的样子，等待着新的有缘人再次开启。”七墨言悠悠的说完，余光看到后面跟着的小一踉跄了一下，嘴角微挑。

　　七墨言摇着扇子，继续向前走。

　　“那怎么破阵？”止机看着越来越大的的风问道。

　　“破阵之法在阵外，在阵内只有以力破之。”

　　“以力破之？”止机疑惑的问道。

　　“哦，就是比当时的布阵之人强就可以，最笨的同时也是最原始的办法，暴力破阵。”七墨言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那当初的布阵之人是谁？”止机好奇的问道。

　　“我”

　　“......”止机有些无语道：“那岂不是进了此阵就必死无疑？”

　　“倒也不是，”七墨言解释道：“四族之内皆有枯荣阵，祁族在东方，隐匿于偏僻处不可寻。过此阵者可直达族落腹地，所以轻易不会被他人所知。”

　　七墨言补充道：“这不是杀阵，只是传送阵罢了。考虑到安全隐秘，传送荣阵没有人把守，不太安全，枯阵才扔到这里的，因此也有人称为枯荣为两个阵法，一荣一枯，相辅相成。”

　　说完，七墨言拿着扇子，一扇挥出，阵中事物瞬间静止，然后身边一切，像是突然褪色间消失不见。

　　待小一再次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已经身在一座屋中。

　　这......便是仙人手段吗？

　　正在他惊诧怀疑时，突然听见一声，“滚出去！”

　　然后便听到这位仙人温和的声音问道：“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

　　度亦倏然回头，手中的灵力在看到身后的人时，又突然散去。

　　度武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帮人，甚至人群中还有自己刚刚禀报上去没有追到的那个人，心中一惊，立刻站起身刚想出手，就看到族长转头，呵道：“闭嘴，出去。”

　　“族长。”度武在那里想说话，可惜现在度亦根本不想听，面无表情道：“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度武只好起来，警惕又有些丧气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警惕的看着他们。

　　七墨言看着度亦叫人出去，觉得挺有意思，自己随意找了个椅子一坐，看着度武临走前瞪自己的一眼，险些笑出声来。

　　小一默默地站在七墨言的身后，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度亦看着度武出门，一转头便直接叩首，“拜见尊主。”

　　“起来吧”，七墨言收了扇子，“刚才怎么生气了？”

　　度亦苦笑，抬头看来一眼他身后：“刚才决定带人去不留山。”

　　七墨言闻言一顿，“不必如此，人已经抓回来了，现在我在这里，你们只要最近好好的呆在这里就可以了。”

　　小一听闻退的更远了。

　　“尊主，那些人若闯进来，四族皆愿前往拦住他们。”度亦有些担心。

　　“你不是把阵法全部都打开了吗？”七墨言安慰道：“放心，放些人进来就是。”

　　“是”度亦低声答应道，“对了，尊上您的令牌。”

　　说完便拿出一枚乌黑的令牌双手奉上。

　　七墨言拿过令牌，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摸了摸它上面的花纹，便将它收起。

　　“等到此事过了，”七墨言缓声道：“你们也不必在此据守不出了。”

　　“尊上！我们...”度亦想说些什么。

　　七墨言摆摆手打断道：“千百年来，辛苦你们了。”

　　“为尊上效死，心甘情愿。”

　　“好了”七墨言看着又单膝跪下的度亦，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起来吧，待此事结束后，这邙山上下的一切，也就靠你们四族打理了。”

　　说完，七墨言起身，摆摆手，便如来时般，悄然声息般不见了。

　　“尊上....”度亦跪在那里，眼眶发红，看着刚才尊主的方向，低头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度亦唤道：“来人！”

　　弟子推门进来，看着族长跪在那里，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问道：“族长有何吩咐？”

　　“通知其他三族，族落各个长老，传令速速召回本族弟子，开启护族大阵，不久之后，皆可封族！”

　　“是！”

　　风雨欲来，平静的光景下，是波涛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