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事》初九钱

11、不留活口

　　满堂听风楼，临琼河而建，房檐边挂有铜铃铛，每当有清风拂过，铃铛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因此得名。

　　听风楼所开之处，繁华盛景。有一日，来往鸟鹊小憩落于屋檐之上，清风拂来，无数摇铃发出丛丛轻响，鸟鹊惊走，然好奇后复又飞回，一客人大笑，惊鸟铃响百转千回。因此铃铛便有了称呼，都唤为惊鸟铃。

　　今早满堂城中下起了小雨，小楼听风雨，也别有一番乐趣。簌簌的小雨丝毫不能阻碍来往的行人旅客，还是依旧那般的热闹。

　　七墨言一人倚在听风楼上，看着窗外滴答滴答的的烟火景色，说道：“好似许多年都不曾见过下雨了。”

　　一旁的大汉听闻，爽朗的笑道，“哈哈哈哈，您是从西边来的？听说那边少雨，也不知道真假。若您喜欢，可得好好瞧一瞧，吃着美食，喝着美酒，瞧这美景，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七墨言含笑点头。

　　那大汉更是热情的介绍道，“如果您时间宽裕的话，可得好好瞧一瞧这里的夜景。”像是回想着，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真真绝妙。”

　　“若有机会，定然一观”。

　　大汉在旁边一拍手道“可惜啊，若遇到盛大的节日，这河里百十来条船打着灯笼，真的是满船清梦压星河，如星河般，璀璨耀眼，船上还有各色的漂亮姑娘，帅气的郎君，给这帮人啊，迷的不要不要的。真是...”那汉子露出向往的表情，“真是让人开心啊。”

　　七墨言听得认真，那汉子更是来劲，还想在继续跟这个外地人说一说，满堂城的十大盛景，哪些值得去游览一番。

　　突然间听见楼下有声音吼道，“姓孔的，磨磨唧唧干什么？”

　　那汉子听闻顿时吓了一跳，“这就来，这就来。”说完冲着七墨言赶忙摆手，“要是有缘分，下回我一定再跟您好好说道说道。”说完就急急忙忙跑下楼去。

　　七墨言在楼上往下看，一名女子揪着汉子的耳朵在旁边絮絮叨叨，那汉子一边陪笑，一边哄着，两人渐行渐远。

　　七墨言支颐看着街上处处是藏在细节中的人间烟火。

　　日头渐高，不过一会儿便来了一帮走街串巷的商队。

　　商队里的人下车短暂的休息，又叫了些吃食，不多时，听见商队里的人在窃窃私语。

　　“哎，听说邙山最近有些不对劲？”一个小领队问着旁人。

　　“哎，是吗？真的假的？我倒是没有听闻。”那人看着甚是普通，穿着白色的褂子，放到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出来的。

　　“我就是不确定才问问你的，若真的有什么动荡，下次我可绕着那边走了。”小领队说道。

　　“没听说过，要是真的估计大家想着不过是去碰运气罢了。”白色褂子那人毫不在意的摆手道，“毕竟撑死但大的，饿死胆小的，谁不想拼上一拼？”

　　七墨言听着这声音，原本让他有些兴致的大街，突然间也没了兴趣。

　　烟火是人间，阴诡亦是人间。

　　七墨言摩挲着酒杯，神色不明，他倒是要看一看，登台唱戏，敢登台的究竟是什么魑魅魍魉，也敢打本座东西的主意！

　　“有些东西，是谁都碰不得的，触之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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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邙山度族部落。

　　几名度族子弟飞快的向部落飞去。

　　“怎么回事？”在门口的闲逛的度伯逸拦住这几名弟子问道：“如此急色匆匆，出了什么事情？”

　　几位弟子拱手行礼道：“逸师兄，我们近期发现，进山的人越发的多了，以前只是从在最外围，采几颗药材，捡几个小石矿，便会自行离去，不过这回来的一波波人好像不太是那么回事，在外围逛了许久现在还未离去。”

　　度伯逸微微皱眉，问道“是误入还是...”

　　“师兄，小石头今日恰巧出游，感觉那几人不怀好意，我们才赶忙跑回来报信。”

　　度伯逸下定决心，“你们速去去禀报执法长老。”

　　“是，师兄！”

　　度伯逸看着几位弟子离开，度族虽然在邙山长居不出，但消息并不闭塞，对现在外谣言四起，人心浮动也并不是毫不知情。

　　不请自来，实为祸患啊。

　　度伯逸想了想，转身去了找族长。

　　度族族长度亦此时坐在屋子里喝茶，看着推门而进的度伯逸，放下手中的书，有些嫌弃道：“你怎么又来了？”

　　度伯逸有些无语的看着族长，行礼道：“族长大人。”

　　“得了得了，说吧你小子又找我有什么事？”度亦摆手道。

　　“族长”度伯逸也不客气，随意找了把椅子一坐，将桌子上的吃的拉过来，说道“刚才碰到了几个师弟，说近期进邙山的人，大部分行事鬼祟，师弟们怀疑不安好心，就去禀报执法长老了。”

　　“此事既然老五知晓了，你还过来干嘛？”度亦瞟了他一眼问。

　　“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不应该如此简单。”度伯逸拍了拍手中的碎屑，一脸认真的对族长说道：“您看啊，世人都知道我邙山危机重重，从不轻易涉险踏入。因此已经很就很久没有外人进山了，怎么就突然外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时，就来人了呢？”

　　度亦瞅了他一眼：“词用错了。”

　　“哦”度伯逸继续说道：“那就是外面的人现在看邙山就像一只狗在看一只香喷喷的大肉包一样，恨不得都来咬上一口。在这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的时候，悄悄潜入，定没好事。”

　　“说的有道理。”度亦点点头。

　　“对吧，所以我们该怎么做？”度伯逸有些期待的问道。

　　“问你五叔！估计也快到了。”说完毫不客气的踹了椅子一脚，度伯逸直接蹦开好远。

　　刚站稳，就听到门外报：“族长，执法长老求见。”

　　“直接让他进来。”

　　度伯逸站在一旁，听着弟子禀报声向度亦拱手道：“族长料事如神！”

　　“嬉皮笑脸的，滚过来。”度亦坐好，嫌弃的说。

　　度伯逸笑嘻嘻的站到一边，假装咳嗽两声，瞬间严肃脸。

　　执法长老度武进来时就看到族长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伯逸严肃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进来时挤眉弄眼的。

　　“族长！”度武见礼。

　　度亦点点头，“坐”

　　“参见执法长老。”度伯逸跳出来冲着度武行礼道。

　　“不必多礼。”度武看着伯逸，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度伯逸笑嘻嘻不说话，又蹦回去老实站着。

　　度武看着他，又疑惑的看着族长，问道：“他？”

　　“不用理他，没安好心。”度亦给他倒上茶，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哦，是这样的，最近外面不太安稳，我特意吩咐值守的弟子要时刻警惕。刚刚有弟子来报，有人突然偷摸进山，我怕不太妙。”度武说道重要之处不由得严肃起来。“族长，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怕是有人在故意针对邙山。不得不防啊。”

　　“邙山，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啊。”度亦悠悠叹道：“带人都清理了吧，不用留活口。”

　　“不留活口？”度武有些疑惑问道：“不需要审问一下吗？”

　　“审问什么？”度亦挑眉问道：“外面不是都说邙山有宝物出现了吗？既然有宝，自然就要来看一看的，若有机会，抢夺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此，还需要审问什么？”

　　度武点头道“族长说的是。”说完又有些愤愤道：“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造谣。要是让老子知道非得捏死他。”

　　度亦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垂下眼帘，“好了”他开口道：“去吧，多带些人手，不能让那些人跑了，放开手脚。”

　　“是族长。”度武拱手道。

　　“对了，带上伯逸一起。”度亦随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眼巴巴瞅着的度伯逸。

　　度武恍然道：“哦，怪不得这小子呆在这里一脸跃跃欲试，原来是这样。”

　　度亦看不得度伯逸一脸兴奋样，撵人道：“行了，都走都走，没事都别来烦我。”度亦说完毫不客气的把人都撵了出去。

　　他听着两人离去的声音，低头默不作声，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令牌，自言自语道：“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无论知道多少，也都应该把嘴闭上。”

　　“十一，跟上去看看。”

　　这边度武召集人手，问跟在身边的弟子，“人到哪儿了？”

　　“回长老，人都盯着呢，刚才传来消息，目前茫藤山有一队，一行四人走的颇为小心。”回答的是今天负责巡视的弟子度叔涯。

　　“盯梢的人小心一点，等待会到了都不用顾忌，直接上手干。”度武一边赶路一边吩咐道。

　　“不用抓个活的吗？”度叔涯问道。

　　度武一摆手，嚣张道：“不用，族长说了，不用留活口了。注意别打草惊蛇，让人跑了。”

　　“是，长老！”

　　嗖嗖嗖，几道破风声后，森林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茫藤山中几道身影在林中穿梭。

　　“大人，这雾气好像越来越浓了。”

　　“先停一下。”季青末皱眉吩咐道。

　　他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心里越发的不安。张开手指，看着雾气逐渐附在手上，、模糊不清。

　　季青末挥手，将身边的雾气打散，看到它们转眼间又聚在一起。

　　“大人，怎么了？”属下问道。

　　“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在附近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季青末吩咐道。

　　“是，大人”，周围三个人答道。

　　季青末拿出一件物什，东西倒是不大，不过这外形似龙似凤，流光溢彩又轻巧无比。

　　季青末一只手轻巧握住，开始注入灵气。

　　“大人，那边有一处空旷一些的地方。”一属下来报道。

　　“好，我们去那边。”无一拿着东西刚想走，心中突然一惊，立刻滚向旁边，原先站的位置被轰出一个大坑。

　　“要去哪里呀？”度武背着手，站在树上看着下面的人问道。

　　季青末抬头，看着每个树上几乎都站了人，暗暗的握紧了手里的东西，“阁下们可是居住在邙山的人。”

　　“正是”，度武点头。

　　季青末道，“外面一直说邙山环境恶劣，无人能居，看来都是谣言。”

　　度武轻蔑的看了一眼，“若有本事，大可告诉外面的人，看他们到底信不信。”

　　季青末继续周旋，问道：“阁下来的方向可见了其他的人？”

　　度武说道：“不曾见过。”

　　“哦，说来也巧了，在下正有两位下属，去了与阁下来的方向。不知阁下可否指点，他们去了哪里？”季青末盯着度武，缓缓问道。

　　“自然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度武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季青末的心往下沉，“在下竟然不知，这邙山是进不得的？”

　　“进倒是进得，不会拦着诸位，但是能避开重重陷阱，身上带着解毒剂的，倒是不多见。”度武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微笑，：“对于不安好心之人我们一般是不必客气的。”

　　季青末低头，回想起走之前父亲说的话，无论是注入灵气还是收到巨大灵力的冲击，都会让凤鸾吟碎裂。

　　他想到这里，计上心头，暗暗地打了个手势，他身后不远的下属看到后毫不犹豫的大喝道：“看招。”

　　此刻，大部分的目光都被引走，趁着这个机会，季青末将手中的凤鸾吟向后扔出，他自己直接向前冲去。

　　度族的人直接出手，各样的招式齐齐攻击，灵力在季青末身后爆开，凤鸾吟受到巨大的灵力攻击，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轻微的裂开声在巨大的声响中无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