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软肋[延禧同人]》温柔爆栗

29、御船对弈

　　明玉回到纯贵妃住处，回了纯贵妃话

　　“看见那女子长什么样子没有？是婉约秀丽还是妍姿艳质？”

　　纯贵妃站在案桌前，细细地描画山水，笔法飘逸

　　明玉垂下头，小心说道:“奴才进去时她还在沐浴，奴才不便久留，并未看清。”

　　“都这个时辰了……”纯贵妃头也不抬地自语，冷笑了一声，没看明玉，“你下去吧。”

　　入了夜，嫔妃们谁都没见着皇上，从魏璎珞住处出来后他就去与大臣商议河工之事

　　弘历走之前命人给魏璎珞备好的都是汉女服，她挑了一件稍素净的穿上，墨玉乌发垂落，鬓间簪花

　　缓缓行来，叫人片刻都移不开眼

　　她在房中待的烦闷，觉得也没有避开后宫众嫔妃的必要，晚膳后就去外面遛弯吹风了

　　御船的坐隐阁中，一人着淡青色，一人着浅朱色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放了棋盘，正在下棋

　　施襄夏许久不曾与范西屏对弈，一段日子不见，他的行棋愈发灵动跳脱，万千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他目不斜视，脊背挺直，对面的范西屏一会儿喝个茶，一会儿叫着肚子饿了要吃点心

　　施襄夏习以为常，要茶给茶，要点心给点心

　　魏璎珞第一次登御船，被繁复精巧的结构吸引了去，一路走一路看，不觉行至范西屏与施襄夏对弈的阁楼处

　　施襄夏供职于翰林院，前些年就有“棋圣”“第一国手”的美誉，现下棋仙对阵棋圣，每一局都有小太监站在一旁记录，装订成册后交给皇上赏阅

　　魏璎珞往前，一个小太监正捧着墨迹未干的棋谱走来，她拦住小太监，取过棋谱看了看

　　正看着，阁楼内一阵噼里啪啦的落子之声，

　　“师兄……不怪我，怪这酒太好喝……”

　　范西屏端着酒盅嬉皮笑脸，刚刚光顾着喝酒，喝到微醺，突然诗兴大发，大手一挥，正要吟诵李太白的将进酒……

　　噼里啪啦，棋子散落一地

　　施襄夏头痛，却拿他无可奈何，面上依旧温和:

　　“无妨，重新复盘便是。”

　　范西屏朝他眨眼:“施大人就是大度量，不和草民一般见识！”

　　魏璎珞见那施襄夏虽被范西屏口口声声唤做“师兄”“施大人”，但言行中没有一点敬重之意，反倒竭尽所能地戏弄

　　她将棋谱放回小太监手中，提着裙袂上前，蹲下去将棋子捡起，对施襄夏说道:“我来帮你复盘吧。”

　　范西屏正靠着椅子摇扇，只看得见女子的脑袋，不忿道:“你谁啊你谁啊，我和师兄下棋关你什么事？”

　　魏璎珞暗暗咬牙，这个范西屏，真是讨厌！

　　她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说我是谁……”

　　“嚯！”范西屏乍看见她的容貌，一蹦三尺高，“我道是谁呢，仙女！”

　　魏璎珞直起身，也不理他，一边复盘一边压低嗓子缓缓道:“公子，天香楼赊的酒钱还了么？”

　　范西屏一听，分外耳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悚然道:“魏鹰？魏鹰？？？”

　　“魏鹰，你扮女装干什么……”

　　魏璎珞将棋子丢进棋盒中，正要训他一顿，身后突然一阵响动，十数人的脚步声行来

　　“施襄夏乃我大清第一国手，岂是民间所谓的棋仙能比的……”

　　纯贵妃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婉可亲，轻柔可人

　　魏璎珞退到一旁，纯贵妃看了看复到一半的棋谱，顺着朝那身着汉服的女子望去，嘴角勾起冷笑，想必她就是那个被皇上带上船的汉女了

　　用完晚膳后，嫔妃们一起到外面赏灯解闷，听说棋仙棋圣在坐隐阁对弈，便好奇来了

　　路上碰见捧着棋谱的小太监，纯贵妃还接过细细看了一番

　　纯贵妃收回审视的目光，转而落在棋盘上，这原先的行棋已经被复盘至一半

　　施襄夏恭敬道:“微臣见过各位娘娘。”

　　“这是谁在复盘？”

　　施襄夏望向师弟口中的“魏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纯贵妃了然，走到她跟前，女子的头垂得低低的

　　她高高在上地冷笑一声:“江南女子擅琴棋书画，复盘自然不在话下，算不得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魏璎珞平静地抬起头，一双明眸望着她:“奴才魏璎珞给纯贵妃请安。”

　　纯贵妃骤然看见她的脸，心脏像突然被一只手攥住，脸色煞白，永琮和富察皇后的面容倏然浮现

　　“你……你……”

　　她惊慌失措，身旁的玉壶连忙扶住她，微不可见地拽拽她的衣袖

　　纯贵妃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稳住心神，将目光从魏璎珞身上移开，转而到棋盘上:

　　“接下来的复盘，由本宫来吧。”

　　“世人都道范西屏乃当世第一棋手，但在本宫心中翰林院施襄夏棋力才堪当的起天下第一之名！”

　　纯贵妃捡起一枚棋子，看了一眼魏璎珞，眼中俱是寒意

　　她走到棋桌前，魏璎珞微微躬身退到一旁，

　　范西屏依旧坐在桌前，往嘴巴里塞东西，冷不丁被一只手揪住领子，往后一拽，施襄夏面无表情地叱道:

　　“在纯贵妃面前不得无礼。“

　　“本宫刚刚看了棋谱，复盘不在话下。“

　　言语间已经将棋摆好，手指在一颗黑子上道：

　　“第四十着的黑夹是整盘棋的关键，从第七着白镇神头至三十九着，白子都掌控着绝对优势，第四十着施襄夏以一手夹，成功扭转局势，这违反常态的行法打乱了白子的步调，从这里开始，范西屏完全被黑子牵着鼻子走，彻底失去了主动权，等待白子的命运不过是全军覆没，似乎从一开始范西屏所走的每一着都在被施襄夏默默地利用着，直至到一百零八着，范西屏才看穿了施襄夏的意图，但为时已晚。”

　　范西屏抓抓耳朵，刚想对纯贵妃说，不懂您就闭嘴……却被施襄夏暗暗狠掐了一把，顿时眼冒泪花，不敢吱声

　　“咦，不对呀！”

　　魏璎珞上前，手指着一处白子道，

　　“白子这里已经突破黑线封锁，这里一冲，局势立刻扭转，黑子反被包围……”

　　纯贵妃看着棋盘，再看看魏璎珞，带着蔑视地意味：

　　“不可能的，黑子计算幽邃，一叶知秋，无一步差错……”

　　魏璎珞看着那盘棋，黑棋与白棋交互错落，棋局的战火从左下角开始的吧，

　　一步一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手，在棋盘上缓缓落子，铿锵有力

　　一步一步，在不大的棋盘上走出千变万化的形状

　　一步一步，印刻着自己的足迹，向世人展示着自己在这个茫茫众生中存在过的痕迹

　　就是那里！

　　她的目光落在第九十六着处的黑虎，九十五着白长气，九十六的行法应该是挡，纯贵妃想必是这里摆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还以为自己是赢家

　　“那里！”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黑棋的虎型

　　“没一步差错，白子走得完美至极。”

　　弘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众人回过神，连忙跪下，他随意抬抬手让众人平身

　　然后看着魏璎珞，忍不住拿扇柄点了点她的脑袋:“算你比以前有长进，在宫外这段时间没赌棋吧？”

　　范西屏不由嗤笑一声，没赌棋？

　　她整天拉着我去闹市摆摊赌棋赚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