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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母子叙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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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司贞安起身下了马车,冷淡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进了车内,“送蜀王回府!”
“是主子!”
站在司贞安身侧的南风道,“主子是担心九殿下会陷入皇权斗争中。”
“身在皇家,人在淀京,他如何逃脱得了算计。”司贞安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身后无一物,当真掺合进去,只会尸骨无存。”
“但愿殿下能明白主子的用心!”主子话说得狠,心头对九殿下的在意一点都不少,九殿下离开也好,至少主子能少些顾虑。
南风又想起司贞安对司瑾西说的话,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主子,九殿下和上次您遇刺一事有关系?”
司贞安不愿多言,淡淡地撇了南风一眼,“此事到此为止!”
“是主子!”南风心头不免起了波澜,竟真是如此,九殿下竟这般糊涂,为着那点私欲算计主子。
司贞安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开口说了句,“南风...小九也是被利用的。”
“可他到底做了伤害主子的事情!”
“所以本郡主让他离开!”司贞安朝着南风认真道,“他终究是本郡主的弟弟。”
“奴婢明白!”
与此同时,东宫亦在深夜会谈。
太子开门见山问道,“四弟与贞安郡主交情如何?”
司瑾钰面不改色道,“母妃与已故的定郡王妃乃故交,贞安郡主是本王幼时的玩伴。”
太子似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她就是当年跟在你身后讨吃的小女孩?”
“是!”谈及幼时光景,司瑾钰神情柔和了几分。
太子眸色深了两分,秦王这神情对司贞安怕不只是幼时玩伴的这般简单,“既是儿时玩伴,贞安郡主又是孤身一人,四弟该多多亲近贞安郡主才是。”
“太子是想...”司瑾钰脸上透着丝犹豫。
太子抬手拍了拍司瑾钰的肩膀,轻声道,“因着柳家的过错,贞安郡主定然是与东宫生了嫌隙,孤不好亲自出面,四弟与孤为一体,由你出面调和再好不过。”
司瑾钰这才明白太子这是刺杀不成,又想了迂回的计策,只为定郡王府不倒向三皇子,“太子的意思,瑾钰明白了。”
太子压低声量道,“无论如何,定郡王府都不能成为韩王的助力!”若非刺杀一事折了柳家一员,又引起众人的视线聚集在东宫,太子更想保险的除掉司贞安。
现今父皇又因着那个小东西册王封地,彻底将朝中的派系打乱,太子现今的对手已不止韩王,还多了个十一皇子和紫宸宫。
文德帝对紫宸宫那位的重视无人不忌惮,如今不出手,待那小东西成长了,焉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太子为何有此顾虑?”司瑾钰面露疑惑,“贞安妹妹与韩王所无交集,怎会与之联手?”
太子闻言,脸色微沉,“照孤的吩咐去做便是,旁的无须多问。”这桩事的缘由皆因他一时疏忽导致的,太子如何愿意与之细说。
“是太子!”
“夜色不早了,四弟趁着还有时间去瞧瞧盛妃娘娘吧!”太子给点甜头使唤人的手段用得如火纯青。
司瑾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东宫。
“占先生,你说秦王如今对孤有几分真心?”封王并非只是个头衔,更重要的是这头衔后头的权利。
父皇既封了皇子们王爵,接下来就是皇子们进六部历练了,那里面可是涉及朝廷的运转,秦王会否因此也心生二心呢?太子亦未全然信任司瑾钰。
占世杰细细分析着,“盛家在朝中得用之人寥寥无几,盛妃又不得宠,十年来如同隐形人,秦王不依附殿下亦难独善其身。
秦王是个聪明人,只要殿下还是太子,他定然不会生出二心的。”
占世杰的话不无道理,况且秦王将巡抚司管理得极好,上次刺杀司贞安一事,他让底下的人做的事情秦王未必没有察觉,但他选择默不作声。若非那些暗卫愚不可及,藏了腰牌,也不至于折了柳远法。
太子想起种种迹象,那点疑心暂且搁浅了下来,“秦王尽忠职守,孤日后不会亏待他。”
“殿下这番心意秦王定然会明白的。”
太子言罢,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西北爆发疫情,灾情四散,底下那群废物究竟在做什么,真把事情捅到朝堂上,摘了他们脑袋也难以平息父皇的怒火。”
占世杰道,“矿石一事挪用大部分的钱,下面的人处事不当动了赠灾粮,未料到旱灾来得如何凶狠,一时间这空缺也补不上,这才闹出了乱子。”
“灾情不平息下来,这让朝廷的人去到西北,那些东西也瞒不住人,孤的心血就白费。”太子道,“占先生可有什么法子解孤眼前的难题。”
“殿下可在江南处调动部分粮食先平复灾民情绪,其余的事情再一一做计较。”
太子担忧的可不止这么一件事,“那时疫又该如何解决?”
占世杰沉默片刻,斩钉截铁道,“断绝病源,防止时疫传出西北!”
太子心头一惊,拧着眉没说话。
占世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事殿下要早做决定。”
“孤明白!”太子很清楚西北的秘密如果被发现了,就不是死几个官员那般简单,尤其西北的知府姓柳,父皇定会处置他这个太子。
“就按先生说的去做。”太子思虑再三,终是下了决定,“元定,传信至西北,无论用什么办法,绝了时疫外传的途径,尽快平复灾情。”
“是殿下!”
占世杰扶着须发,称赞道,“殿下英明!”
而离开东宫的司瑾钰已在前往盛妃宫殿的路上。
“王爷,太子让您亲近郡主,咱们要照办吗?”陆三有些迷糊了,太子一会儿要杀人,一会儿又让王爷使美人计,究竟想干什么?
“为何不?”这份特殊任务司瑾钰接得乐意,整好他还愁着太过亲近定郡王府会引起太子的猜忌,这会儿倒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陆三憋了会儿道,“那鲁大小姐...”
“闭嘴!”司瑾钰猛的停下了脚,视线四下扫了圈,朝陆三呵斥着,“宫中人多眼杂,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本王听到。”
“属下失言,请王爷降罪!”陆三明白自己疏忽了,干脆利落地认错着。
司瑾钰亦不含糊,直接道,“回了府中,自个到刑堂领罚。”
“是王爷!”
主仆二人刚进宁柏宫,,盛妃已迎了出来。
盛妃亲昵的拉着司瑾钰,眼眸含着柔光,“方才宫女说你要来宁柏宫,母妃早早就备下你喜爱的糕点了,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
司瑾钰忙拉着人往殿内走,“夜深露重,母妃怎的亲自出来迎儿子了。”说罢见盛妃身上也没件披风,连忙脱下身上的玄色锦袍盖在盛妃身上,“这些侍婢侍候得怼不用心,这般凉夜色,也不给母妃戴上披风。”
盛妃拍了拍司瑾钰的手背道,“莫怪她们,是母妃出来得急,没顾上。”母子二人进了宫殿,盛妃嘘寒问暖一番,才道,“如今你父皇已册封了王爵于你,你心头可有什么想法?”盛妃知晓儿子为着她在后宫能安逸毒活,早早投靠了太子。
可东宫生性多疑,皇后又是个手段毒辣的,绝非明主,盛妃更喜欢司瑾钰能离开淀京,前往封地做一世的逍遥王。
“母妃不必担忧,儿子心头自有打算。”司瑾钰简单带过朝廷上的纷纷扰扰,转了话题道,“贞安妹妹回淀京了,母妃可有见过她了。”
盛妃见状也顺着接了话,“宫宴上远远瞧了几面,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瞧着身子似弱了些,身上的衣服穿得多,像个可人的小团子。”
这形容倒是贴切,司瑾钰思及每次司贞安身上都穿得比寻常人厚些的披风,失神笑了出声,“儿臣记得母妃幼时最是喜爱贞安郡主了,那时你常常招她入宫玩耍。您若惦记她,儿子请贞安妹妹多多入宫陪您说说话。”
这话一落,盛妃目光奇异地看了司瑾钰一眼。
司瑾钰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反问道,“母妃怎的这般看儿臣,可是儿臣哪里说的不对?”
盛妃戏谑地笑着摇头,“瑾钰可是记岔了,幼时召郡主入宫可不是本宫的缘故,而是你时常惦记人家,非得要本宫招人进来陪你玩。”
“有这回事?”司瑾钰倒还真忘了这桩渊源了,闻言也只是一笑而过,“许是贞安妹妹过于惹人喜爱了!”
盛妃忽而问道,“如今也是这般吗?”
司瑾钰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些,随后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母妃说笑了。”
“那就当母妃说笑了!”知子莫若母,盛妃瞧得清楚,这孩子自个也是迷迷糊糊的,说多了反而弄巧成拙。
盛妃想到陛下下的圣旨,不免吐槽两句,“你父皇也真是的,好好的女孩子非得让她招婿上门,这般条件,贞安郡主挑选夫婿的余地可不多,若定郡王夫妇还在...”
话至一般,盛妃忽而停下了话,随即幽幽地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本宫说这些作甚!”她转而叮嘱司瑾钰,“贞安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她既回京,你这个做哥哥的多多照看着,莫让人欺负她了。”
“有定郡王的情分在,父皇定不会亏待她的。”司瑾钰若有似无提及这这份情义,当年的定郡王对文德帝可是有着从龙之功。
盛妃眼中闪过抹鄙倪,语气讥讽又嘲弄,“陛下若真顾念这份情义,贞安也不至于病弱远离淀京多年!”
“母妃在说什么呢?”司瑾钰抬眸看向盛妃。
盛妃垂眸抬着茶杯掩饰着心头的情绪,淡淡地摇头,“没什么,这时辰也不早了,再不走宫门要落扎了。你如今刚封了王,这几日上门恭贺的官员不在少数,你自个注意身子,凡事让底下的人去操劳,别累着自己。”
“儿臣记下了!”
“早些回去歇息吧!”盛妃又让侍婢将司瑾钰喜爱的糕点装了食盒,亲自将人送出了殿门。
陆三拎着食盒,司瑾钰唤停了盛妃送人的步伐,径直出了宁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