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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新媳妇 ...

  •   查子吉的丹青图送的委实晚了些,但时辰却是卡的好——谢陵休整完毕。

      将军府豁然贯通的长廊尽头,一方笔直的长案上竖着铺开十六副丹青画像。

      “本王记得只有十五具尸体,怎么有十六副图?”

      查子吉看着眼前金质玉相的锦王,犹豫再三道:“下官做个假设,假如扶昃联合突厥大王子成功刺杀您,加上章台楼那个后来死的埙,一共应是十七个。”

      十七?谢陵不明所以。

      亓御却看向查子吉:“别卖关子。”

      闻言,查子吉端正了姿态:“下官要汇总案情以呈圣听,自然要查清十多人为何而死。”说着话,查子吉又掏出一本老旧泛黄发黑的古册,他一下便翻开了缺失一页的地方,将书呈给锦王,示意其从缺失处往后瞧。

      “岁祭?以岁龄之数人命祭奠亡魂以催其归魂?”谢陵把册子转给亓御,看着查子吉道“这有可能吗?如此岂不是人人都能死了又活?”

      查子吉莞尔:“殿下势必再想如此之法还有人会死吗,不停地借用此法归魂,人人都能长命无绝衰,实则非也,所能成为岁祭之祭品皆要与被祭奠者有所相似,而且,此法若真的可行,只会死更多无辜之人。”

      长生不死是人人所梦寐以求的,若此法真有用,只会引发更多无义之战,非但不能长生,反而会加速灭绝。

      “谢陵”亓御突兀地喊道,“扶昃一开始的目的只有你,你一个人而已,这些人一开始应该只是挑衅于我或者发泄自我,至于后来,应该还差一具尸体。”

      查子吉并不惊讶亓少将军的话,谢陵对这语焉不详的话很是迷惑。

      “这上面说岁祭所需祭品要与被祭奠者相似,纵观这些丹青画像,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昳王的影子”亓御目光本是在丹青画像,话至此却突然转到谢陵的脸上,顿了一瞬道:“若论相似,你才是与昳王最相似的人。”

      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比孪生兄弟的谢陵与谢陶相似?

      “缺失的那一页,是不是记录了比岁祭更好的让人死而复生方法?”谢陵大约能想到其中隐情,“我才是最合适且唯一的祭品。”

      谢陵心中滋味复杂,原来他以为的代替孪生兄长与扶昃的打算并不一样。他以为只要他冒名顶替,而扶昃却是要原装的谢陶。若非扶明这个远离扶氏谋划的内部变数,只怕扶昃也不会大老远就对其下手,甚至不惜勾结外贼。

      “查子吉,呈给皇上的案宗不必记录这段了,只将这段插曲单独呈给傅少监。”亓御也不知皇上现在是个怎么情状,是否还能承受岁祭一事,总归不能冒险。

      查子吉有些为难,毕竟是十几条人命总要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不是,他有些为难:“凡事总要有个合理的由头,不然...圣上与民众都不甚好交代。”

      “就说,扶昃挑衅于本将所致。”反正时下眼红亓御掌握神机营与禁军军府的人也不缺扶昃这一个了。

      查子吉语塞之时瞠目结舌的看着亓少将军,扶府屠府一事虽暂时被朝堂压下,以免民间再兴风波,这亓少将军又要担下连环杀人案,即便不怕晦气,民声与威望也打算一并舍了?还是想把西南海崖杀神变成大晋杀神?

      “查少卿”一道清朗如泉溪潺潺流动之声将查子吉从自己的思虑中拉回现实,查子吉作揖回应锦王,谢陵才道:“一个以下犯上、毒害天子、暗杀两位一字王的逆贼,连通敌叛国都能作出,丧心病狂的屠戮百姓自然也不在话下吧。”

      谢陵脸上难得有笑意,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和冷着脸的亓御一般,森森寒意。

      “是下官愚钝了,多谢锦王殿下赐教。”

      反正扶昃现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什么脏水往他身上泼都行,更何况杀人的本就是扶昃,至于理由,比起既成的结果,并不重要,若真细究起来,源头还是皇室,怎么也算不到亓御头上,是他犯蠢了。

      查子吉办完自己的事,便打道回大理寺了。

      倒是谢陵在其走后,脸色极差的看着亓御道:“你不许方才那样!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究其根本由我们而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反正不许你再这样!”

      亓御不应话,只是绷着脸。谢陵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又道:“你听见没有!”

      依然无人回应谢陵,一时情急的谢陵靠近亓御伸手就要去拽其耳,却被亓御捉住了手腕。

      亓御绷着脸,乍然一笑,看着略有错愕的谢陵,道:“殿下不要胡闹,我听殿下的话。”

      也不知是不是谢陵心病治愈,竟敢一边直视亓御一边扒着亓御握着自己的手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听话。”

      扒了半天也拔不开亓御的手,反倒被亓御笑看了半晌。

      “咳咳咳!”宇文岁站在长廊上咳嗽了几句,道:“大哥啊,将军府的天气真好啊!”

      语毕与与宇文岸交换了个眼神:御表兄那柔情的能死人的笑是认真的吗?

      “嗯?天气是挺好的。”宇文岸看不到谢陵脸,只能看到绛红色一字王服制的谢陵素腰袅娜,倩影约绰。

      便给宇文岁回了眼神:我看御表弟好事不远了。

      宇文岁拍着大腿回应宇文岸:擦,咱们没给新媳妇带见面礼啊!

      宇文岸给宇文岁回了个既来之则安之的眼神。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亓御脸色阴沉了不少,这二人几步路的距离小动作良多。

      闻言,二人蹭蹭的加快速度到了亓御面前。谢陵本想回身正面以对二人,哪知他刚回首,便见二人垂首作揖声洪如钟道:“见过弟媳/表嫂!”

      “吭...咳咳咳”谢陵呛得鼻尖涩痛,且酸泪盈眶,一时不知如何说话。

      宇文岸与宇文岁垂着头相互偏头对视一眼,他们这可是标准中原见礼,只是亓御的新媳妇儿似乎不太喜欢?

      亓御也不提醒二人,只是勾着唇语气不明道:“带见面礼了吗?两手空空也敢来见我的人?”

      闻言,谢陵不能自控的用另一只手掐了亓御还攥着他手腕的手,亓御依旧不放手。

      宇文岁素来是宇文家路子最野,仗着年纪最小,拽天拽地野惯了。听了这话再看了亓御与谢陵的小动作,不禁看着亓御道:“御表兄跟表嫂这么浓情蜜意了,也不跟我们提前说一下,也好让我们兄弟有所准备,也不至于这么猝不及防哈!”

      ???浓情蜜意?谢陵欲哭无泪,这暗紫色额饰的异族小哥是不是对中原词汇有什么误解?

      不知何时抬头的宇文岸胳膊肘捣了宇文岁两下,这个弟媳长得俊俏不假,只是他怎么觉得那里不对。

      宇文岁顺着大哥的引导看了谢陵的脸,黛眉雾眸,潋滟秋波,双颊匀红,皓齿胭唇,脂肌凝如玉。果真是亓御表哥的新媳妇,堪当大晋国色天香。难怪三哥当年不愿意回东鲜卑,非要在大晋浪,早知道有这样的尤物,他也不走。

      大哥,没毛病啊!宇文岁回应宇文岸。

      宇文岸觉得头疼,一时没忍住道:“你看新媳妇的衣服!大晋一字王的服制!八团升龙纹!”刚才离得远没注意到,宇文岸近看才发觉。

      宇文岁细细瞅了两眼,僵硬的转着脖子看向了心情脸色甚好的亓御,不可置信道:“御表哥,你还有这种闺房爱好?非要嫂嫂穿这么正式的衣服配合你?!”

      宇文岁心中翻江倒海,天崩地裂,亓御表哥莫不是打仗打多了养成什么不良嗜好?

      亓御没忍住轻微笑出了声,道:“嗯,确实有点。辛苦你嫂嫂了。”

      “亓!九!哀!”一直在等亓御说清事实的谢陵觉得还是不要指望魔怔的亓御了,忍不住的谢陵深呼呼一口气一下子吼醒了脑子不在正轨的宇文岁以及正在思考弟弟话可成立性的宇文岸。

      “本王乃是大晋一字王,锦王谢陵!”谢陵觉得不够便又补充道:“谁是亓御的新媳妇!”

      亓御仍旧不给两个迷糊的表亲解释,只道:“嗯,我从来没有旧媳妇,这个确实不是新媳妇。”

      宇文岁和宇文岸缓了缓两个人的话,宇文岁神色好似在憋着什么,宇文岸回味着亓御的话,没有旧媳妇也没新媳妇,言下之意是一直都只有眼前这一个,哪来的新旧之分?

      宇文岸沉沉的凝视着自己这位少将军表弟,他严重怀疑自己三弟可能就是眼前这个表弟带弯的。不过,这个锦王做亓御表弟的新媳妇倒也挺合适,郎才...郎貌,整好。

      此外,宇文岸不禁纳闷,为什么他三弟不是娶个而是倒贴给人家?

      “御表弟,你们大晋的神兵局似乎被人打劫了!”宇文岸懒得理会还在打量锦王的宇文岁。

      “神兵局出事了?”谢陵慌忙看着亓御。

      亓御却道:“你们见过林揽风了?”而后又侧头示意谢陵无需担心:“即便盗走也未必做的出,顶多能改进一些火.药。”

      若能轻易地制作火.器,大晋也无须在兵仗司之外在单独设立一个耗费巨资的神兵局。好在,大晋底子尚可,亓仪打仗向来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良好习惯,也攒了不少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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