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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皇子（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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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菱寻思着，墨离这么怕他，若是自己长时间和他同处一室肯定会搞得病人吃不好喝不好休息不好的，去隔壁吩咐春儿守夜的时候机灵点多关照里边的动静，按时给人打水洗澡等等等等，同老妈子一样嘱咐了一堆之后就离开院子了。
皓色当空，皎洁的月光铺满王府，秋风萧瑟，落叶簌簌。当朝皇帝提倡“民为先，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政治风尚，全国上下都流行一股勤政廉洁之风，臣子的互相攀比的不是谁的吃穿用度更奢华，也不是谁的妻妾更美貌，更不是谁的宅子更有排面，而是谁省钱更厉害。
若是张主簿说，我的衣服都是过年的时候买的，店铺搞活动，棉袄足足比平时便宜三成。
杨侍郎就会鄙夷道，你这个算什么，我上次挑仆人，专门去托关系、走后门，原产地直销不说还买十送一，可划算了！
一旁王监正更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哎！你们那些都是毛毛雨！我买宅子的时候，可专门等了近十年，终于等到京城房价地价暴跌，才入手了一块我看中好久的地皮，一举拿下！可节省了好大一笔钱呢！
张主簿和杨侍郎听到这番话之后纷纷表示自愧不如，羞愧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并表示今后要向王监正看齐才行。
受全国上下节俭风气的影响，偌大的王府里总共也没住多少人，大家平时都比较忙，一个人起码要做两个人的工作，其中安公公这个总管最忙，除了要照顾主子之外，每天府里的杂事，银子的进出打点，就连脚下卫生情况，都要操心一下。
顾天菱百般无聊，在园子里晃了一圈，踩了青石板小路，摸了亭中小筑，欣赏了鲤鱼游动聚集处，觉得古代人的生活实在是颇为无趣，只得反身折回院子。
“冬儿，快，趁热吃，我专门偷偷给你留的晚膳。”
这声音...顾天菱放轻了脚步，换了个方向，从院外靠近声音的来源地--柴房。
“谢谢春儿哥。”伴随冬儿略带哭腔的语气，是接过碗筷的碰撞声。
果然是春儿，顾天菱在心里默默地想，她就说呢，为什么春夏秋没有冬呢，原来冬儿是被关进柴房了。可“自己”当初为何要关他呢？她又往墙根的窗户缝隙处贴近些，好在这里地处偏远，离主院还有段距离，两人不太顾忌，不用刻意偷听也能听得清楚。
“唉，冬儿你，你说你怎么就...”春儿恨铁不成钢地说。
“春儿哥，冬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冬儿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应该是嘴里包了饭。
“你且慢慢吃，别噎着了，听我说就成。”春儿又说。
“唔嗯！”
“冬儿，你记住了，奴才永远只能是奴才。说白了，你我二人都不过是这王府养的一条狗罢了，生或死只在主子的一念之间。殿下虽然平时严厉了些，可对待下人，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责罚。你可知隔壁那条街有个李老爷？每隔三五个月，便有草席裹了尸体从后院抬出去，有人偷偷瞥见过那尸身，上面的伤痕触目惊心，简直惨不忍睹啊！据说都是虐待致死的！”
春儿啊春儿，你个傻妞，人家冬儿饿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吃口热饭，你却在人家扒饭的时候说这些。知道的以为你来送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送恶心的。
果然，听声音是冬儿放下了碗筷，还跺了跺脚，娇嗔道：“春儿哥，你在说什么呢！”
春儿倒是丝毫没觉得自己描述的场面有多血腥下饭，继续严肃地说道：“冬儿，你能不能答应哥，以后不再犯了？”
“春儿哥！”
“难不成你心里还揣了异样的心思？”春儿拉高了声调。
“没..没有”冬儿缩了缩脖子，明显放软了语气，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冬儿只是，怕殿下还在气头上...”
“你放心吧！”春儿怜爱地摸了摸冬儿的头，“墨离公子大病了一场，今天才醒过来，我仔细观察过了，殿下这两日心情还算不错，我寻思着，等过两日墨离公子身子骨好些了，我便去求了殿下放你出来。”
“墨离公子...”冬儿喃喃道。
“冬儿！你莫不是还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放心吧，春儿哥，冬儿以后一定安分守己。”
“没有便好。”春儿似乎放下心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起身推门走了。
蹲在墙根的顾天菱听到开门关门声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膝盖一软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蹲...蹲太久，腿麻了...
回到墨离的房间的时候，呸明明是她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漆黑一片，明显烛光熄灭人已熟睡。
...这种有家不能回的悲凉感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只能去睡客房。
至于是哪间客房，本来刚来这没两天，又是大晚上不敢随便推门而入的原则，只能去那间唯一熟知的用来宠幸墨离的那间了。
毫无睡意的顾天菱偷偷把床头的蜡烛点燃，悄悄咪咪摸索起这架功能齐全的床来。
雕花床头上有一个凸起的地方，按下去之后果然会弹出四条粗细不一的锁链，卡住手腕脚腕的圈都是光滑圆柱的样式，用力并不会磨伤皮肤。各式的大片轻纱反倒不如想象中的柔软，而是粗糙的磨砂质感，还有别的按钮，有的按下去会从底下伸出来圆柱体，有的按下去甚至能喷小水柱出来。
床边的墙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暗格，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
稍大的暗格里装的是大捆大捆处理过的麻绳，皮鞭，和特殊样式的工具，细细嗅过还伴有清香沁人心脾，小一点暗格装有各种药丸，各种作用的膏药，处理外伤祛疤的伤药...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忍直视。
天呐！就赫连子丞这个尿性，玩起主受大人来，那肯定花样繁多层不出穷啊！但凡是个正常的、活人，被他玩上十天半个月的，不精神失常也得人格分裂啊。
突然有点理解主受大人的厌世心态了。赫连子丞那个变态，把伤药准备的比工具还齐全，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长期战术，彻底击垮对方的意志，让对方完完全全臣服于自己。
这些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吓人，实际上连皮外伤都很难造成，就连唯一抽打助兴的皮鞭都是纯粹的宽皮带做的，表面平滑光整，不带任何倒刺。
更何况还有安公公之流帮忙私下调教，墨离这段时间一定受的是她无法想象的非人折磨，不是身体上的伤痛那么简单，是长期处在想死死不了，想活的念头生不出的煎熬之下，就那么反反复复的用等死的心态吊命，就等着好的时机，结束自己耻辱的一生了。
这下麻烦可大了！顾天菱有些头痛地揉揉脑袋。
【主受精神不佳时常寻死】这可是个实实在在的课题级别的难题，要是她进剧情的时候是墨离刚进府的时候还好，对他关怀备至，让他体会一下人间有真情，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下，至于现在...大概没人会爱上把自己拖入地狱深渊的恶魔吧。
算了算了，只能尽力而为了，实在完不成任务，大不了开除我好了。不想了不想了，睡觉睡觉！
第二天起床去找墨离的时候，墨离刚好也醒了，两个人一起洗漱之后，顾天菱顺便带了墨离去用早膳。
“怎么了？”顾天菱偏过头去，望着坐立难安一脸纠结，迟迟不动筷子的墨离。
“不爱吃？那我撤了这些，让厨房重新做些别的？”
“不是...”墨离抿了嘴唇轻轻摇摇头，他不敢说出口，他不敢和那个人一同用膳，光是同席而坐，就已经坐立难安了，更何况要动筷子，他...他做不到。
顾天菱要是知道他心里这么别扭，肯定会惊讶地喊出来：“什么？你竟然见到我吃不下饭？”
“那是什么？不饿，还是吃不下？”顾天菱耐着性子又问开了。
“春儿你带着他们都出去。”等了半天，等不到回应，却只见到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顾天菱忽然抬头，对春儿吩咐道。
“是。”春儿福了福身子，带着众人出去了，小小的饭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墨离的身体突然开始轻微地发抖，看样子，每次和赫连子丞单独相处都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按理说应该是顾天菱自己出去，让春儿一个人留下，劝他吃饭，这样效果最好。但是顾天菱没办法，在主受和主攻相爱之前，她得时时刻刻把主受带在身边，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甚至能让他和正常人接轨，如果主受一直这么排斥她的话，以后的工作根本没办法开展。
“墨离，能不能抬起头，看我的眼睛。”顾天菱强势地用目光锁住墨离的脸，耐心地等墨离和自己的目光相交。
墨离自觉自己可以忍受很多东西，家人的离去，爱人的分离，赫连子丞的怪癖，府上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可是他从来不敢和赫连子丞对视，那是根本连尝试都不敢的事情，太让人害怕了，他宁愿挨一顿毒打，也不愿意看赫连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心里辅导课，当然明天也是。
至于小顾为什么懂那么多，emmm可能是每个宅女的必备技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