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药》古木旧月

4、退学谈判

　　“啊，为什么？”小丽的眼睛开始变红。
　　“没啥，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个，”顾宁本想继续说下去。
　　“哦。”小丽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没再说什么了。顾宁知道小丽哭的原因，本想给小丽一个拥抱安慰，可是两个出身农村的姑娘只是用最简洁的语言来互相安慰。
　　“我回家也会经常跟你联系的，咱俩不是加了□□吗？你有事可以跟我说说。算是萍水相逢一场，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嗯嗯。别说的这么矫情啊，哈哈。。。。。那你回去要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一个比这里好的大学，其实我也想回去复读，可是我没有这个勇气，也没这个机会。总之，你加油吧。”小丽忽然转变了情绪。
　　“我会的。”
　　回到宿舍的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顾宁还不想跟其他几个室友说自己回家复读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军训正常进行，中间休息的时候，顾宁找到训练场边上的辅导员，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准备回家复读，退学手续需要走什么流程。
　　“你为什么要退学？军训太累了？”辅导员的眼睛从手中的名单上移向顾宁，眼中充满对跟前这个姑娘所说的话的惊讶，年轻的辅导员可能是第一年做辅导员，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学生在军训的时候提出自己要回家复读。为了掩饰自己的惊讶，他低头继续看他手上的名单。
　　“不是，累我不怕，主要是这个学校有点不是我理想中的大学，所以想回家复读，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跟你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你想象中的大学是啥样？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事情不可能就是你想的是怎样就是怎样的，并且回去复读是有风险的，你保证你明年一定考的比今年好吗？”
　　“不知道，但是也不一定我明年就一定考的比今年差啊。”顾宁回答道。
　　辅导员抬头又看了顾宁一眼，这次眼睛里面似乎直接在说“真是幼稚！”接着继续低头看他手上的名单。
　　“我就是想回家试一试，给自己一次机会。我也知道有风险。”
　　“退学申请需要家长亲自来签字。”辅导员抬头，用眼神逼问着顾宁说道。
　　“啊？”
　　“是的。”
　　“可是我爸的脚在工地砸住了，还不能走路，我妈没出过远门，不会一个人坐火车，她会迷路的，也不行。”顾宁说完抬头看辅导员，辅导员也正看着她，这次眼神中没有了惊讶也没了幼稚，多了几分沉默。
　　辅导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辅导员继续看手上的名单，顾宁抬头看天上的云。天空很蓝，湛蓝的天空下，有一朵白云好像逃跑似，离天空很远，就那样半空悬着，顾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两个人就那样站了一会儿，教官的集合哨声响了起来。见顾宁还没有回到队列训练的意思，辅导员说：“那你下载一下那个退学申请表，打印一下，去找校长签字吧。校长在新校区，你搜一下地图。他给你签字的话就可以退学”
　　“嗯，好的，谢谢导员。那我今天下午军训就不来了？”
　　“哦，知道了。”顾宁回到军训队列，只感觉天更蓝了，云更白了，太阳也不热了，看着地上的水滩都想嘴角上扬跟它说goodbye。
　　转眼就到了中午，吃过午饭，顾宁在宿舍宣布了自己要回家复读的消息。
　　“你一定要好好好学，回头考一个好大学，进一个好的公司，然后我们都去给你打工，哈哈。。。。。。。”
　　“回去复读，可别像我，复读还考的这个学校，加油吧。”
　　对于这些顾宁只是笑笑，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小丽一直沉默，没有说话。
　　下午顾宁跟室友们一起走到了军训场边，只是顾宁拐弯去了公交站，她要去找校长签字回家了。可能辅导员是想搬出校长来镇压顾宁，让她知难而退，可是谁会想到高三的时候顾宁已经接受过此类挑战，所以没有一点犹豫，就像那片云一样，就算一直就在天空的眼皮子底下，不是一样飘了吗？
　　新校区距离老校区大约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程，刚刚建好的校园的唯一一个特征就是大，大的荒凉，没有树荫，只有一栋栋崭新的楼房。“校长办公楼在校园后面拐角的一栋楼里”大门口的保安告诉顾宁，按照保安指的方向，顾宁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办公楼。一楼的大厅还没有值班人员，门开着，灯也没有，有些阴森，幸好墙上有指引，不然十几层高的楼，如何去找一个办公室。
　　水泥渣，包装的纸盒，沾满灰尘的胶带，散落在通往电梯的道路两旁，没有人打扫。顾宁突然有点害怕，因为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这栋楼缺少人气，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让她觉得心惊肉跳，生怕身后会传来脚步声。
　　“都已经到了，只需要坐个电梯，就差那么一两分钟了。”顾宁在心里告诉自己，理智指挥着自己的手指按开电梯的门，接着按了楼层。
　　“叮！”顾宁赶紧冲出了电梯。还是满地急需处理的垃圾，顾宁顺着那条没有垃圾的道，想着这应该是通往校长办公室吧，走到头抬头，果然蓝底白字的牌子上写着“校长办公室”。
　　深呼一口气，
　　“砰砰。。。有人吗？”“有人吗？”没人吗？顾宁打算去旁边的楼道站一会儿，那里有阳光可以照进来，有清风透着窗户吹来，可以让顾宁忘掉身后阴森森的大楼。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顾宁又去敲门，仍然没人回应。可是顾宁好像听到楼道里面传来脚步声，步子很轻，好像踮着脚尖一样，顾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砰砰砰的乱跳。
　　完了完了，这里面有藏的逃犯吧，我咋办啊？跑不跑？跑了我跑不过，不跑就这样了？脚步声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