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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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带这些材料来质问我，我当时怕事，问他这是不是全部，他说其他的他要再查验过上报。但他被我劝住放弃追查，有没有往诚明备份我也不清楚。
脑海中不断闪回许骕的话，若愚低着头，恍惚中差点撞上门玻璃。
手臂被人拉着往后带了一下，若愚猛醒过来，一回头就见秦准笑眯眯地调侃道：“我认识的医生全都是教导主任型的，您这种有点冒失的还是第一次见。”
若愚鼻尖还有点红，闻言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又被后面的台阶别了一下，避开秦准的手自己抓着栏杆稳住了。
尽管回国不算太久，但秦准已经成为是这家餐厅的常客了。老板是个五官精致的混血儿，大概对他有意思，正俯身为他上菜，见若愚走过来神色暧昧地偏过头问秦准：“你的新欢？”
“开什么玩笑，这位是我上司的恋人。”秦准敲敲桌子，老板悻悻地回了前台。
对面若愚的脸色勉强好看一些，秦准把热牛奶推到若愚手边：“我就开门见山了。诚明和恒沣唱了很多年对台戏，下午恒沣和宏图的合作谈崩，我爸特地发来贺电嘲笑我，我想到您说你的事，就顺带问了一句。”
“宏图当然有问题，不过除了温挚以外没人认为这点问题能够拖垮它。我爸当年……确实收到过令尊提交的一些材料”眼见着若愚紧张起来，秦准勾唇笑笑，“但他也不觉得那点勾当足够令他自毁。它势头那么好，未来指不定怎样，何必得罪。所以他也没有往下查。”
“那些材料还在吗？”若愚紧紧地靠着背后的文件盒，几乎屏住呼吸。
秦准有点为难的样子，“在是在吧，但我爸应该不会愿意给我。”
想来也是，这属于诚明的内部材料，虽然没有再往上报备，但大概率也已经作为档案封存。就算在秦父手中，也不太奢望能够辗转拿到。这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早在顾氏成立之前，贺凌峰在卓越更不可能查到。但这些东西又和温氏破产直接相关，也是父亲当年努力调查所获。尽管时过境迁，线索导向的痕迹极有可能已经被展越善后抹平，但它对于温挚和自己都意义非凡。
若愚还想再争取一下，他攥紧了桌面下两只颤抖的手，“是这样的，秦先生。我知道宏图现在想要改找银行借贷了。如果那些材料真的和宏图一些放不上台面的龃龉有关，银行想必会改变态度，到时候除了恒沣，宏图没有更好的选择。而把材料掌握在恒沣手中，恒沣也有了更多的筹码。”
秦准不置可否地搅拌着手边的咖啡，明朗的轮廓被笼罩在餐厅橙红的灯光下，眼神难以捉摸。
“这对您、对温挚……都是一件好事。”届时，作为扭转局势的功臣，秦准高升板上钉钉，温挚也多了一个线索，各得其所，没什么不好。
小勺被端正地搁在碟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秦准往前倾身，表情在探出昏暗地带后瞬间明晰起来，“温挚知道这件事吗？”
若愚微微向后缩了一点，蹙起眉头沉默不答。
“温挚和我的关系可不太好，竞争对手嘛。”秦准单手支着头，重新拿起勺子浸入咖啡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
桌上气氛凝滞而尴尬，若愚不堪重负，想要喝点东西定定神，颤着手差点把杯子碰倒，被秦准眼疾手快地扶住，手正覆在若愚冰凉的手上。
若愚触电一般缩回手，眼神警惕如同戒备盗猎的小鹿。秦准笑了笑，满不在乎地把杯子收回手边。“有点凉了，”他召来服务生重新点了一杯，“我考虑考虑吧。”
餐厅之外，展容斜靠在楼梯阑干上，挡在温挚身前。他收回落在餐厅内的视线低头看温挚，“你的小可爱还挺有主见。”
他对温挚的熟视无睹和闭口不答早已习惯，凭一己之力就能唱一出大戏，“他干嘛去找你的对手啊？你难道没有跟他强调过不要和秦准搅在一起吗？”
“我猜他是为了顾青山当年向诚明上面递交的宏图的材料，”展容惋惜地叹着气“都是些没用的旧料，这么多年自查早弄清楚了。”
“听说恒沣有搞砸项目就要去南美开荒的传统，诶你听我说完，你是个有抱负的人，不论是去南美还是留在A市给秦准当小弟都太委屈了，”他抬腿架上对面的扶手，把温挚再一次挡回去，倾身逼近温挚，眼睛在夜色里黑沉得如同深渊，“我能帮你。只要宏图在我手中，我第一时间和恒沣签合同。合作期间，你可以想办法查宏图，只要你能查到，我没有二话。”
温挚没有躲闪，反而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始终淡漠的目光里久违地有了探寻的意味。展容眼睛一亮，像在深渊中央的洲渚上点燃一把火。
身后突然炸开一朵烟花，漆黑如墨的夜空骤然被照亮。
“你可以继续疯，但我还清醒。”温挚索性也靠到扶手上，从风衣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机，点了却并不吸，只夹在指间，“秦准知道你把他耍得团团转吗？”
展容却不回应，只站起身贴近他，透过隐约的烟雾，不动声色地捕捉着空气中几不可察的杜松子酒味。
温挚嗤笑一声，突然扯过展容的领子将他一把丢到楼梯下，展容仓皇扶着路灯站住，懵然抬眼，却见温挚已然走到门边，嫌恶又悲悯看着自己，就像在看路边已经塞满的垃圾桶。
他突然怒不可遏，追着温挚快步铺进了餐厅。将坐在前台的老板饶有兴味的审视甩在身后，气急败坏地抬腿奔向若愚所在的餐桌。
却见温挚在若愚的座位旁停下来，绕过揪了揪一脸惊讶的若愚的耳朵，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似乎也随着迷蒙的光线一起倏地柔和下来。
若愚被他的手一冰，身体一激灵习惯性地往他的身上靠，仿佛察觉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注视，似有所感地回头，在见到展容黑着脸站在不远处时下意识地捉住了温挚的另一只手。
温挚摸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拉开空着的椅子坐在若愚身边。服务生围观了一会儿才怯怯地跑上来送热牛奶，温挚接过来塞到若愚手里，盯着他小口小口地喝下去，开口却是对对面眉头紧拧的秦准道：“宏图的太子党可不好当，安心做恒沣的区域副总，对谁都好。”
秦准的目光在温挚与不远处的展容间来回，沉默着深呼吸了几次，神色晦暗难明地起身离开。若愚被温挚管着，没能回头确认展容在什么时候离开。
深夜的别墅，水声刚停，温挚披着浴袍在床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翻开床上胡乱团着的被子，颇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将藏在里头哼哼唧唧的若愚挖出来。
“没和你说一声就去找秦先生是我不对，可是你不能这么罚我呀！”若愚捂着屁股很没骨气地爬进温挚张开的怀抱，身体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贴上温挚的胸口时忍不住细细打颤，“许叔叔手上的东西不全我才去的。”
温挚接到展容的电话时正在和贺凌峰开视频会，当即放下所有事驱车赶到了餐厅。展容在他心里已经被归类为危险分子，九年前展容还可以两面三刀把他和若愚拆散，现如今温挚却不允许自己再留任何空子令展容可钻。
若愚见他在走神，气鼓鼓地他转向窗户的脑袋转回来，冷不防被他偏过头稳在脉搏跳动的手腕处，只好羞赧地缩回手，虚张声势地挺了挺酸痛的腰杆。
温挚揉了揉他眼角的薄红，抱着他走进浴室，在暖湿的雾气里亲吻着若愚的耳朵，“中午还夸你乖，晚上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在咿咿呜呜的□□中含住若愚的耳垂，“秦准和展容之间暧昧不清我说没说过？”
“呜……说过，”若愚可怜兮兮地抹眼泪，“可是，可是……”
温挚叹了口气，将他翻过来整个包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与若愚额头相抵。他的目光缱绻如水，若愚却依稀能够察觉到他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的不安和忐忑。
他已经在如今一日胜似一日的甜蜜和温存中逐渐放下往日所历，但当年的不告而别和长达八年的分离已经成为温挚心里始终铭刻的训诫，像个杯弓蛇影的酒客，恨不得把他摆在任何危险都无法靠近的地方，全方位地保护起来。
“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怎样都可以。”他覆在若愚耳边喃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能解决。”
若愚禁不住有些愧疚，他鼓起勇气扶着温挚的肩膀稳住身子，“你，你也要信任我一点，”他在温挚的唇上落下细碎的吻，被温挚捧着后脑用力吻住，缠绵许久才分开来，顶着红透的脸坚定地说，“温挚，我相信你可以解决所有难题，你那么厉害呢。但我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啊，我能帮你的。而且爸爸一定是被展越抹黑的，现在有线索了，你又在处理这些事，我作为顾家的儿子，当然也要担起责任，查清真相还他清白。”
温挚目光闪动，亲了亲他侧脸，眼中柔情满溢，“好，我们一起努力。”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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