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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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愚挨着温挚坐，电话那头孙秘书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听个大概。他立刻紧张起来，像只竖起耳朵的小兔子。温挚揉揉他的发顶，直接夹了块咕噜肉喂到他嘴边。“秦准在和他们交涉？”
孙秘书那边文件翻得哗哗响，“是，邮件午休时侯来的，项目组加班的人直接上报给了秦副总，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温挚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轻描淡写地交待：“整理好这几天没批的文件，一会儿会议我会到场。”
他说着挂了电话，见若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若愚捉住他的手，“展越不和恒沣合作了吗？这样是不是会影响到你的升迁呀？”
“没事，不止着这个往上爬。”温挚搂着他的肩膀重新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果然话音刚落电话又催命似的响起来。
“温，老板对你在宏图项目上的不作为很失望，如果这个决定无法扭转，你可能会被改调到南美哦？”总部财务长的嘲讽电话果然第一时间打了过来，他幸灾乐祸地表示：“我已经再次向他举荐了秦，下次回总部述职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那我们南美再会。”
财务长啪地把电话挂了。
若愚还想说点什么，刚一张口温挚的筷子就凑到嘴边，只能就被迫乖乖地咀嚼着温挚不断投喂过来的食物，鼓着两颊，露出求饶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温挚。
“别怕，去南美也不会丢下你，”温挚有心逗他，“前两年我在里约的海滨买了一套房子，到时你可以在那里的医院继续当医生，等下了班回来我们还可以一起带着宝宝去海边玩。”
若愚的脸果然肉眼可见地迅速红透，从温挚的角度看他垂着脑袋只有两颊还在一动一动。
“那栋别墅有三层，还附带一个小院子，足够两三个小家伙上房揭瓦，四个也够，五——”
“不要说啦！”若愚气哼哼地去捂温挚的嘴，思绪却顺着他的话天马行空地想象着他所描绘的画面，枫糖的甜味一时不受控制地跑出来一缕，温挚一挑眉，若愚赧得一把把快要冒烟的脑袋扎进温挚怀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啊！”
“也行，”温挚对他关注点一带就跑的属性了如指掌，摸摸他最近开始有点小肉的下巴，“许愿有一颗小小珍珠。”
若愚脑补了一下一家三口在里约的海滨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啧，居然该死的吸引人！
他默默陶醉了一会儿，才感觉到环着自己的温挚正看着自己，努力压着嘴角。
若愚挫败地栽回去，用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眼神埋怨地瞅着温挚，被温挚遮住眼睛隔着手掌吻在眼睑上。“别担心。展越怕我挟私报复，一直以来都对恒沣有所保留，撤是迟早的事。能介入其中，我多一个调查渠道，但没有它，我还有卓越。凌峰已经找到了点线索，证据到手以后，没有银行会乐意贷款给他，他只能心甘情愿地向恒沣低头。那时候合同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宽松了。”
雅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菜品附带的小炉子烧煮汤盅时咕咕的滚沸。
若愚天生没点生意头脑这种技能，温挚的手心干燥而温暖，若愚在他的掌下眨眨眼睛，果然温挚配合地把手拿开，任由若愚握着他的手指把玩。
这双手修长有力，中指关节上覆着薄薄的一层茧，是高中时候就有的。
温挚始终是强大的，和他在一起时，若愚常常懒于操持很多事情，窝在温挚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做呆呆。但这不代表他对此心安理得，温挚逆风大步前行的时候，他跟在后面，望着温挚修长挺拔的背影，也总是想追上他。
摩挲温挚指间的薄茧，若愚抬眼，语气期待又郑重，“我能帮你什么呀？”
他这样子温挚根本无法拒绝，仔细想了想才说：“许追和沈鹿鸣家的公司在宏图情况刚好转那阵就和展越合作密切，顾氏被长泽带着起步，凌峰最近在翻那段时间的旧账。”
若愚立刻坐好，更加期待地看着他。
“长泽和沈氏已经合并，由许追接手管理的事你是知道的，”温挚揉揉他因为紧张显得有点紧绷的下颌角，唇角微微勾起，“凌峰和他很久没有联系了，这毕竟是内部机密，不好贸然找上门。宝宝替我打探一下？”
若愚没想到自己真能帮到温挚，闻言立刻兴奋了，“保证不辜负组织期望！”
上次来许追家还是过年的时候。许爸爸许妈妈看着若愚长大。刚开始若愚小小一个，拽着许追的衣服哭哭啼啼地跑进来告状说许追给他起“阿呆”的外号，许妈妈二话不说抄起鸡毛掸子对着自家混世魔王狠抽几下，和许爸爸混合双打完了，转身就一脸慈爱地搂着若愚亲亲抱抱。
后来顾家父母去世，长泽和沈氏因为受到金融海啸波及被宏图抛弃，鹿鸣的父母干脆把沈氏交给许追，携手世界各地消遣旅游。许爸爸许妈妈在形势艰难时也没忘记嘱咐许追鹿鸣对若愚时时照应，许家在他失怙失恃后几乎称得上是他的半个家。
个中缘由尚且不论，许追因为温挚当年一声不吭就走的行为对他意见很大，连带着家里长辈知道若愚和温挚重归于好也别别扭扭。初二和温挚一起上门拜访时，许妈妈指着温挚巴拉巴拉地数落大半天，许爸爸面色复杂地坐了一会儿就把他们晾客厅了，临到他们走时才出来送送。若愚感激二老对自己的回护，当着他们的面不敢再疯狂安利温挚，只能在许妈妈说累了中场休息的时候担心地看看他。
回过头想想，许叔叔那会儿的反应是有一点奇怪耶……
许妈妈听说他要来准备了大半张桌子的吃喝，若愚中午被温挚投喂完又被许妈妈安排着吃这吃那，抱着吃撑的肚子歪倒在沙发上。
许妈妈看他这副软趴趴的样子就忍不住心软，摸着他的头叹气，“温挚怎么照顾你的啊，看着还这么瘦，我得说说他。”
若愚爬起来站到客厅角落的称上，竖起三根手指，有理有据地反驳，“我已经长胖了三斤。”
许追有饭局，鹿鸣要加班，若愚陪着许妈妈聊天，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参加同学聚会的许爸爸才回到家。
“若愚来了。”许骕见若愚眉眼弯弯的，往常都爱上来摸摸他的头，这回不知为什么神色不太自然。
他是若愚很敬爱的长辈，若愚来之前想了许多试探他的方法，但到了真要实践的时候，又觉得这样套路一直很照顾自己的长辈实在让他良心不安。
客厅的气氛陷入某种尴尬当中，许骕坐过来坐下，无言地把桌上的点心碟子推到若愚手边。
若愚拿了一块，送到嘴边，停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许叔，我想问问您……爸爸还在诚明时候的事。”
时针走到八点，角落的座钟当当地响起。许妈妈在丈夫进家门后就进厨房交待阿姨准备解酒汤了，两个女人的交谈从不远处传来，琐碎而柔和。
许骕松开握紧的拳头，抬眼看着若愚殷切而信赖的眼神，终于长叹了一口气。
“青山当年在诚明很受倚重，但他对经营起自己的产业非常执着，温氏的项目前，他就已经在为了将来的顾氏按部就班地做准备了。”许骕把若愚领到书房，从保险柜深处取出一个文件盒，里面东西不多，有几张照片，文件零碎地被夹在最后。
“我和老沈先他一步创业，那几年形势好，公司成长得快，业务铺开以后机缘巧合和宏图开始了合作。那时候宏图被温氏拉扯起来，背靠大树，让利也多，做生意大家一起发财就好了，有些无伤大雅的规则，彼此心知肚明也没必要戳破。”
许骕摩挲着他与顾青山年轻时的合照，声音渐渐哽咽，“两三年后吧，温氏不行了。青山认为温氏已经无力回天，为诚明计决定否决申请，但他谨慎心细，专业也过硬，在审核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作为合作方的宏图在和温氏的几个重要项目中动了手脚。”
若愚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你爸爸你是知道的，他很正派，发现不对还想继续查。是我给拦住了。”许骕自嘲地笑道，“宏图已经做大，和长泽、沈氏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几个赌上所有身家的大合作还在进行，一旦展越出什么问题，我和老沈就要倾家荡产了。”
“他是为了我们才放弃调查的。”许骕疲惫地揉着眉心，“所以后来顾氏因为宏图的领先技术必须和展越合作时，他也一直非常谨慎。”
正好赶上A市举办民俗庆典，从许追家出来，第一朵烟花在墨蓝色的夜空里炸开。身边的一位父亲把家里的小朋友架在肩膀上，顾若愚移开视线，把文件盒抱在怀里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
一直到车站他才发现口袋里的手机在振。三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一个陌生号码。他以为是之前经手过的哪个病人，犹豫片刻还是拨了回去。
通话很快被接起，若愚一愣，只听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顾医生？我是秦准，下午我爸打电话来，我想到您说令尊之前在诚明工作过就提了一嘴，我爸居然还顺着说了点，呃……有点复杂，但我想您应该想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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