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人间共白首》仙鱼余水

9、第 9 章

　　第九章
　　沈西和回到店里把花插好，去帮沈母的忙。她把王淑芬送点心的事说了，沈母叹道:“你王姨这人心善心细也是个难得的妙人，就是...，哎不说也罢。”
　　沈西和难得看到亲妈在她跟前叹气。两人也没有把这个话再接下去说。不过，后来，沈西和倒是知道了为何沈母不说了。
　　此事过去了好几天之后，有一天，沈西和正坐在店里看书，忽而听见隔壁王姨的花店里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沈西和听的清楚，那分明是花瓶落地以后摔碎的声音，她直起身来，支着耳朵听见有人在隔壁吵闹，响动太大，她急忙出去一看。
　　花店门口站着一对年轻男女表情有些忿忿不平，门内坐在一个小女孩，水灵灵的很可爱，就是现在这孩子正哇哇大哭，而王姨在花店柜台跟前，脸色有些冷。
　　沈西和绕过孩子进去现在王淑芬的跟前，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王淑芬看了沈西和一眼，并未说话，倒是门口的那对男女眼见沈西和站了过去，男的开口道:“你是谁呀”
　　沈西和没有搭话。
　　男的有些恼怒，干脆上前指着那个正在哭的小姑娘，对王淑芬怒道:“这个可是你亲外孙，你要是不管她，那她就要饿死了。”
　　沈西和问他:“你是谁？”
　　那个年轻男子横了她一眼:“我是她爸，她女婿”，他指指小女孩，又指指王淑芬。
　　沈西和奇道:“你是这个小姑娘的爸爸，不管她的死活，却让一个老人来管？”，“怎么，你想吃干饭？”
　　那男子听她这番话，当即发怒，“你这哪来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事你管不着，说了也不算。”，“这个丫头我养不起，也养不了，再说我跟她妈早就离婚了，她不归我管，如今跟着我，还不如就在这跟着这个老太婆好”。他一连气说了这许多事情，沈西和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
　　正预备说什么，王姨上前把她挡在后面，拉起了哭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慢条斯理地拍了拍她身上弄脏的衣服。“你一进门，就把姝寒推在地上跟我大吵大闹，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原来，你是不要姝寒了”，她眼睛慢慢的盯着那个门口男子，“你不要她，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不要为难小孩子，我是她的亲人，她我自然是要养的，这是我女儿拼死生出来了，我怎么着，也不能把她放在坏人手里。”
　　“那你还让她来找我干什么？”
　　“姝寒说她没见过爸爸，我想让她见见。”
　　男子哑然。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王淑芬淡然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发难。
　　那个男子身边站着的女子一直没说话，此时，她站了出来:“本来，我不应该说这个话的，但是今天过来就是想跟阿姨你说一声，我们准备搬家了，以后别让姝寒过来了。”
　　“你这声阿姨，我当不了，虽然我很恶心你跟前这个男人，但是更恶心你。”王淑芬说完这些话，也不管这对男女什么表情，直接“滚”。便把花店的门关上了。
　　门外的两人相互看了看，男子手上拳头紧了紧，转身就走了，女子跟在后面追了上去。离得远了，沈西和还看见那个女人一边回头看这里一边跟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
　　沈西和想说什么，却忽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只喊了一声“王姨”。
　　“别搭理他们。”
　　王淑芬低头摸着小姑娘的头顶，“好了，别哭了，你现在知道你爸长啥样了没”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知道了”，“外婆，要抱抱”
　　王淑芬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轻拍她的背，大概是哭累了，不一会儿趴在王淑芬肩头睡了过去。
　　沈西和见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告辞回去了，王淑芬也没挽留，她脸上显现出了一层疲惫，歉意地沈西和说跟她说这几天不营业了，订的花等下次过来拿。
　　沈西和点点头说了些没关系，让王姨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就走了。
　　回到店里，沈西和心里不舒服，想跟余周聊一聊，便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发现这个家伙正在外面玩，还挺高兴。沈西和不想坏了他的好心情，两人匆匆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挂了。
　　有些无聊，沈西和捧着书，却也看不进去了，她就靠在椅子上发呆，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中感觉到似乎有人推她，她睁开眼一看，椅子旁边站着那个叫姝寒的小姑娘。她朝她笑了笑，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一晃一晃地站在沈西和跟前，见她醒来有些局促地拿脚尖蹭了蹭地面，声音糯糯地“我想跟你玩。”
　　沈西和愣了一下，笑道:“好啊”，“问问”
　　沈问问听见西和叫它，屁颠颠地跑了过来，站在跟前摇尾巴。
　　“我叫西和，这是问问”，沈西和微笑地看着小姑娘，小姑娘见着狗狗，显然有些害怕，但她鼓起勇气说“我叫林姝寒”，
　　“狗狗会咬人吗？”
　　“不会，它很乖的，不会咬你。”
　　“你可以摸摸它的头”
　　沈问问很配合地把头伸了过来，示意可以摸。沈西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好像鼓了很大勇气才把手伸了过去，快摸到时，她把手又缩了回来背在身后，有些悻悻地看着沈西和“我还是不敢”
　　沈西和把手放在问问头上摸了摸，问问闻弦音而知雅意，躺下，翻了肚皮出来，一副任你处置的表情。西和揉了揉问问的肚子。姝寒见问问真的像沈西和说的那样，便大起胆子凑过来摸了一下问问，问问扬起脑袋嗅了嗅，准备舔她的手，她眼疾手快收了回来。一人一狗就这么玩了起来。
　　等王姨找过来的时候，姝寒已经跟沈问问打的一片火热。熟的不能再熟。
　　临走了，两小只还在门口依依惜别。
　　沈西和直感叹这友谊建立的速度真快。
　　晚间回去以后，沈西和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沈母说了，沈母沉吟片刻把事情跟沈西和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王淑芬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在乡里镇里都有名的那种。但是，素来以美貌闻名，似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王淑芬的家里条件很好，从小接受教育。上完学之后，在镇上当起了老师，到了适婚年龄，家里给安排了相亲，但其实她的追求者一向都很多，在一次相亲过程中，认识了陪朋友来的林先生。两人一见如故，后来不出所料，两人结婚了。婚后，夫妻和睦，相亲相爱，很快育有一女，就是后来姝寒的妈妈。
　　王淑芬在镇里教书，家里孩子有老人照看，先生在一家不错的单位里上班，按理说这应该是很幸福的家庭了。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女儿四岁那年，被拐子骗走了，家里是老人在看顾，发现孩子丢了以后方寸大乱，在周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等王淑芬从学校回来知道事情以后，二话不说就出去找，这一找就是十多天，学校的工作是顾不上了，干脆她把工作辞了，出去找孩子，家里老人因为把孩子丢了心生愧疚之下就病了，这一病竟然没好起来，没到开春，就逝去了。这下子，好好的一个家，突然就蒙上了阴霾。
　　事情过去五六个月之后，有一天警察上门了，说抓到一个拐子团伙，救出来了几个孩子，让他家去认领一下有没有自家孩子。
　　当时，王淑芬听了这个消息以后，整个人激动的不得了。丈夫跟她一起到警察局，这一路的忐忑不安，直到她见着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小人影之后，一下爆发出来了，她流着泪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小小的身影，嘴巴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她感受着怀里真实的触感，内心百感交集。
　　怀里的孩子的在感受到温暖怀抱时，有些抗拒的挣扎了起来，王淑芬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哼着歌谣哄她，小身影安静了下来，嘴里低低地喊了一声“妈妈”。
　　王淑芬顿时泪如雨下，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哑声说道“别怕，妈妈在。”
　　林先生就站在妻儿两不远处，看着眼前这温情的一幕。小女儿找到了，她此刻头歪在妈妈的怀里，仿佛不知世事。
　　事情到此时应该已经结束了。一家人回到家里，似乎也没人再提这件事情。
　　林家女儿被拐走了，现在又找到了的消息一夜间在街坊邻里之间传了个遍。
　　有人登门来访问候，有人来看稀奇，还有人事不关己。
　　林家小女名叫林静媛。周围的孩子也大多是她这个年纪，孩子之间总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有的孩子知道父母说过林静媛被拐的事情，暗自里父母都以林静媛为例子，告诫他们不允许贪玩，不允许太晚了在外间玩耍等等等等。
　　小朋友们对失而复得的林静媛是好奇的。他们追问林静媛是怎么走丢的，追问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在被拐的时间里都干嘛了。
　　林静媛回答他们不知道，渐渐的，他们也不跟她玩了，说她是骗子。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大家都长大了，开始上学了，学校里林静媛是陌生的，没人知道她被拐子拐走过。她跟新认识的小伙伴玩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