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人间共白首》仙鱼余水

10、第 10 章

　　第十章
　　日子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自从上学之后林静媛的性格有些变化不像之前那样沉闷，变得有些活泼，对于这个发现，林家的人是非常的开心。林先生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内心是无比开心。拐卖事件引发的后续影响，在孩子们上学之后便销声匿迹。
　　林静媛开始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小伙伴，在学校她是乖巧懂事的，学习也十分好，常常受到老师的表扬，不出所料，林静媛考上重点高中，之后又上了大学。
　　大学期间，她认识了一个男生袁亭，开启了一段恋爱。恋爱里的袁亭是体贴的，无微不至的，林静媛迅速掉进了热恋期。袁亭比林静媛大两级，当林静媛还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袁亭已经开始在外面找工作了。
　　很快，袁亭找到了一份工作，并且收到了第一份薪水，袁亭请林静媛吃了一份大餐，趁着这个机会，两人温存了许久，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袁亭跟林静媛提了等她毕业之后就结婚的打算，林静媛有些羞涩的点点头，等晚上回去之后，她把这件事情跟父母说了，林家父母想着既然女儿愿意，那就挑一个时间让林静媛把袁亭带回去相看想看。
　　大四的寒假，林静媛带着袁亭回去见了父母。王淑芬对袁亭的印象还可以，有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袁亭的表现确实是很不错的，两人的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年，林静媛毕业了。毕业之后，林静媛就搬过去袁亭住在了一起，两人住在一起半年之后，林静媛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袁亭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二话不说就跟家里报备，两家人商量好了结婚的时间。
　　林静媛把工作辞掉了，准备结婚事宜。结婚那天来了很多人，热闹非常。
　　席间，有个人喝醉了，感慨道：“静媛这个丫头是个命好的，小时候走丢了，后来又找回来，现在嫁的这个新郎人好，还是个有出息的人……”，诸如此类的话云云。
　　席间这件事情突然被翻出来，林父林母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是碍于今天的日子都没有发作，只是找人把这些个喝醉的人都扶走了。
　　当时，袁亭父母也听见了这些话，相互对视了一眼未作声，袁母准备私下问问袁亭。袁亭听说了这件事，除了笑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等宾客都走完了之后，小两口回到卧室，袁亭问林静媛席间那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林静媛对袁庭询问这件事的的态度一无所知，满脸疲惫的说是。林静媛在袁亭问她这个事情的时候，一直在注意袁亭的表情，袁亭得到答案之后，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奇怪，他低声反复说“没事，没事”，像是在对林静媛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后来，两人一阵无语，似乎是气氛有些奇怪，他叮嘱林静媛早点休息，他出去陪刚到的几个朋友。
　　结婚之后，还是很甜蜜，但是林静媛却感觉有些东西变了，说不出来哪里变了，但就是有些东西变了。
　　直到她怀孕七个月左右，袁亭似乎有焦虑，林静媛猜测可能因为他现在属于工作上升期，压力太大所以有这些情绪，她一直安慰他不要紧。
　　后来，她发现是她天真了。
　　袁亭有外遇了。
　　有一天晚上，袁亭快晚上十二点了才回来，林静媛因为肚子不舒服加上浅眠一直没有睡着，听见门口有声音，她起身把灯打开，有些费力的起床去客厅，袁亭喝的醉醺醺的手里的包一进门，就甩到了沙发上，去了卫生间，林静媛听着里面传来呕吐声，她感觉也有些反胃想吐。
　　从袁亭回来之后，房间里就弥漫着酒气。
　　林静媛去了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出来，袁亭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正歪在沙发上，眼神迷蒙。
　　林静媛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他，他喝了一口，好像舒服了一些，把身上的外套脱掉，随手放在一边，又侧躺在沙发上，林静媛冷眼站在一边看着他脱掉外套之后，衬衫领子翻出内侧有一个口红唇印。
　　林静媛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的进了卧室带上了门，屋内一片安静，只有沙发上躺着的那个人或深或浅的呼吸声。
　　第二天，日子什么也变化，林静媛打开卧室门之后，毫无意外，外间的沙发上已经没有人了，似乎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幻觉，餐桌上那只空杯子，昭示着有人用过它。
　　她平静的站在桌前，目光无所依靠，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暖暖的，此时客厅里面有一半都笼罩在阳光里，阳光下空气中细碎的灰尘安安静静地浮动着，忽然一滴泪水打破了那个微妙的平衡，滴落在地破碎成了一顿荒凉。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生了。
　　晚上，袁亭回来了，他放下包，走过来伸手环过林静姝的腰，似乎是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僵硬，他弯腰，头轻轻放在林静媛的肩上。
　　“宝宝今天好吗？”，他伸手摸了摸林静媛的肚子，声音柔柔的说“你要乖呀，不要折腾妈妈”
　　他在林静媛的侧脸上轻啄了一口，“我去洗澡”，脚步远去。
　　林静媛抬起手，用手背在脸上慢慢地蹭了一下，脸上顿时泛红了。
　　她把做好的菜和饭拿到餐桌上，然后坐下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
　　袁亭洗澡出来之后，看林静媛已经开始吃了，笑了一下“你等我等饿了吗，叫你早点吃不用管我，你不听。”
　　林静媛听着他说着这些话，不知道心里应该做和感想。吃着吃着，她憋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哭的狠了，抽泣着连碗都拿不住了，她拿着筷子，看着眼前的菜，眼前泪水不听话地一颗连着一颗的落。
　　她突然这样，把袁亭吓了一跳，急忙过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也不答话，只是控制不住的想哭。
　　袁亭站在她跟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她安静了下来。
　　袁亭平静地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了”
　　她问：“多久了”
　　他答：“三个月”
　　空气沉默了。
　　她平静地问：“为什么”
　　他突然有些愤怒：“你为什么以前不跟我说？”
　　忽然间她有些懂了。
　　“没有必要”
　　他看着她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事情一样。
　　“痛苦的事情，不适合拿来分享，何况这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
　　她还是不太懂他在想什么。
　　“林静媛，你真自私”。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我说了，你要怎么样？你要安慰我吗？我不需要安慰，也不想把已经结了疤痕的伤口撕开，再跟人展示，这是我的事情。”
　　她看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挣扎间的都是取舍。忽然内心空落落的。
　　他像是刚做了一个决定一样，不管不顾地跟她说：“如果，我知道事情是这样，我们应该分手，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同事和领导知道，我的妻子曾经被拐卖过。”
　　林静媛脸上忽然就有了表情，她笑了，笑容一点点变大，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扶着腰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没有流血”，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甚至还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林静媛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她似乎是疲惫极了，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感觉脚下有些虚浮。她进了卧室，拿起外套，细细的把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拿着包包出了门。
　　袁亭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看着她离开。
　　林静媛回了娘家，她给王淑芬说袁亭出差了，她在家里没有事情，就来这里。王淑芬当然高兴，什么也没有再问，林静媛心里觉得真的很对不起父母亲。
　　两周之后的一天，林静媛感觉到要生了。
　　在医院的产房里等待的时候，她听见母亲在门外给袁亭打电话，袁亭不知道说了什么，气的母亲在外面哭，后来母亲进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歉疚，父母年龄大了，她这一生让他们操碎了心。
　　进了产房之后，本是顺产，后来她疼的实在生不出来，就转为剖腹产了，迷糊中，她听见医生说有血崩的迹象。在后来，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不知道的是，母亲在手术室外面听见医生说她血崩，情况危急的时候晕了过去，父亲手忙脚乱的把母亲扶到一边，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顾不上周围人的眼光，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手术室外，除了这两个亲人，再无其他人在。
　　手术室的门开了，她的面上盖着白布。王淑芬已经扶着床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嘴哆哆嗦嗦地轻声呢喃“囡囡”
　　没有动静。
　　哇，她哭的已经没有了眼泪。只剩了干嚎，她不敢大声，也不敢揭开白布看一眼，心里已经是痛的极了，只剩下木然。
　　林静媛走了之后，袁亭去了情人家里，王淑芬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跟情人在外面玩。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知所措，随后知道林静媛要生了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淡淡地说一句：“我们已经离婚了。”然后，挂掉了电话。
　　林静姝走的时候，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就放在卧室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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