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苏三千

13、第十三章 审问

　　“秦俊，我记得你说你父亲对你说过最像样的一句话是要走的直、行得正、坐得端，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可算得上行得正？”秦白伸出手，用指尖摸着秦俊面前的桌面，“你若担心我，那倒不必，我这个长辈该担的事，自然是担的起的。”
　　“姑奶奶，我知道现在问可能不合适，但我想我还是要问清楚，您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到底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秦俊站了起来，身高已经和秦白差不多。
　　“不过是个守墓人罢了。”秦白抬眼看向秦俊，微微一笑，“其实你该担心的是你，我的路如何难走我都已经走过来了，而你的路刚刚开始，我却帮不了你什么。”
　　秦俊似懂非懂的看着秦白，不明白她到底要说的是什么，但隐约知道，她在暗示会在什么时候不再帮助自己。可是自己的路到底是什么呢？秦俊仍是迷茫着。
　　“穆先生，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吗？我们还没有审问他啊！这不合规矩吧？”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说话声。
　　接着传来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那好啊，我就等你审完了再把人带走。老武，你就放心吧。”
　　秦俊看了秦白一眼，秦白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绕到了桌子另一边，坐在了桌子上。
　　秦俊看着她坐下，又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坐了回去。
　　门开了，先是进来了一个挺着肚子的秃头中年警官，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点的警察，再后面是一个身高与景先生差不多的年轻男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留着一头半长的头发。
　　“坐好。”老武敲了敲桌子，秦俊回过神坐直了，飞快的瞥了一眼秦白的方向，然后将视线挪到了两个警察的身上。
　　原来是武浩，秦俊看清他的脸，朝他笑了笑，武浩愣了愣，装作没看见，跟着上司坐到了秦俊对面，摊开了记录表。
　　“叫什么？”老武坐在那里像一座冷山，满脸都是严肃。
　　“秦俊。”秦俊清了一下嗓子。
　　“住哪儿？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吗？”中年警官又问。
　　“住在回阳巷。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一睁眼就搁这儿了。警官，我记得我晕倒之前正好路过医院，晕倒之后不是该送医院吗？怎么把我扔这儿了？”秦俊一脸无辜请求指教的样子。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老武的脸似乎更黑了点，粗粗的眉毛都皱了起来，眉宇间的川字更显了。
　　秦白坐在那里，打量完了两个警察，又去打量那个靠在门后的年轻男人，后面秦俊怎么回答的，那警察又如何问的，她都没有在意，而是站来走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仔细端详他的脸。
　　五官俊朗，眼神冷漠，整个人的神态与岁景有几分相像，但是，岁景的眼睛更润一些，给人温润的感觉，那才是上位者的目光，既有高傲，又有仁心。
　　秦白抬起右手伸向穆长亭的眉心，穆长亭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朝后退了一步，鞋跟撞到了铁门板上，发出咣的一声。
　　老武回头看了一眼，秦俊跟着看过去，他这才发现秦白抓住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的手，他先是震惊，后是想到要是让景先生知道，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武浩记完秦俊说的话抬头，发现他脸上惊悚的表情，发声道：“秦俊，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没想到还有男的能长这么好看的。”秦俊随后附赠上了一串干笑。
　　穆长亭闻言，眯着眼看向秦俊，秦俊被看的背后一凉。
　　“严肃点。”老武回过头敲了敲桌子，秦俊立马乖乖的坐好，像个准备上课的小学生。
　　穆长亭咳嗽了一声以掩饰尴尬，然后摸了摸手腕，刚才感觉怪怪的。
　　秦白站在那里瞪了秦俊一眼，秦俊有点怂的低下了头。
　　老武接着问了几个问题，秦俊一一似是而非的回答了，气的老武想掀桌子，但是穆长亭拦在了前头：“你们警察做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嘛，你现在又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他可以走了。”
　　老武敢怒不敢言，只得放人。
　　秦俊跟着穆长亭走出警局的时候，他朝站在老武和武浩身边的秦白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先离开。
　　秦俊和穆长亭的身影一消失，老武就转头问武浩：“你认识那小子？”
　　“我今天在医院见过他。”武浩回答，然后看了周围一眼，“他当时告诉我，李萌身上有六芒星的标志，还说这事儿我处理不了，所以我才打了那个电话。”
　　“这么说，这个坑是你小子挖给我的！”老武一巴掌把武浩的帽子拍歪了，“他们那种人，以后你离远点！”
　　老武掉头走了，武浩站在那里扶正自己的帽子，跟在老武屁股后面进去了。
　　秦白站在那里目睹了两个人交流的过程，转身打算跟上秦俊的时候乌雀捧着只碗跑了来，“你怎么丢三落四的？好好的碗都丢了。”
　　“你能看到？”秦白愣住了。
　　“不能啊！但我能感受到你，你忘了？不过，这只碗我是真的看到了。”乌雀跑过来，献宝一样拿着碗在秦白脸前晃。
　　秦白拿着那只碗顿时有些不淡定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穆长亭，他有没有看到这只碗，有没有产生怀疑呢？为什么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看到他的曾经？
　　“要我跟上秦俊去吗？”乌雀化为猫形蹲在地上摇尾巴。
　　“不，你去太危险了。现在，我们只能等秦俊回来了。”秦白转着那只碗，低着头道。
　　“那个人会放秦俊回来吗？秦俊能应付的来吗？”乌雀怀疑的道。
　　“能不能应付的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是不是我，如果是，那秦俊的小命还不用担心。”秦白把碗丢下去，好好的白碗变成了一堆白瓷片，然后变成齑粉被风吹走。
　　“我们要去哪儿？”秦俊跟在穆长亭后面走了半天，眼看着快走出城区去，秦俊站在路口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