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苏三千

12、第十二章 杀人啦

　　“所以你吃了一个报信的，得罪了一个门派。”秦俊下了定论。
　　乌雀摇头，“那只喜鹊上又没有写字，谁知道是给他们闲云观送信的啊！”
　　秦俊点头，转头看向那两个道士的方向，确定他们没什么异常才用更低的声音问：“那你问没问他们要传什么信？”
　　“没问。”乌雀站起来跳到了秦俊的头上，“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秦俊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啥都没问就给吃了？他两只手扶着乌雀猫着腰朝山下溜去，一面郁闷一面担心自己走的太快让头上的大爷栽下来驾崩。
　　“出了事就把那些妖怪叫出来，如果驾驭不了，鹿城只会更乱。秦俊，你要小心些。”乌雀忽然开口。
　　面对乌雀难得的关心，秦俊正要感动，乌雀就补了一句：“可别让人吃了。我讨厌别人给我抢食。”
　　行吧行吧，秦俊一边习惯性妥协，一边带着乌雀往下走，到了桥边的时候，看到河边有一半都隔离起来，隔离带里穿着各色制服的人正忙忙碌碌。
　　隔离带旁边围观的人神色各异，大部分忧心忡忡，一脸焦虑。
　　有一个熟悉些的面孔出现在围观的人群里，她没有流眼泪，只是望着源源不断东去的河水，一脸茫然。
　　“她怎么在这儿？”秦俊看到苏姚下意识的问。
　　“她跟这件事儿有关系呗。”乌雀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那后面不是还有一个你眼熟的？”
　　“嗯？”秦俊疑惑的朝周围张望，才发现桥北头停着辆车，车边站着张若。
　　“他怎么也在这儿？总不能警察带他去警局，顺路来看看吧？”秦俊往人群里挤了挤，乌雀直接蹦下去朝着人群那边的武浩跑了过去，然后蹲在他面前卖萌：“喵！”
　　武浩正帮忙维护秩序，听到猫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脚下，就看到了撒娇卖憨的乌雀，微微一愣就转头继续工作。
　　秦俊跑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啊武警官，我的猫不听话。”
　　武浩看了他一眼：“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路过。家里人让我去青城一趟，忘了拿东西正要回去就看到你了。乌雀不喜欢黏人，但看样子很喜欢你呢。”秦俊弯腰去抱乌雀，假装按住了它蠢蠢欲动的小爪子。
　　武浩嗯了一声，“快走吧，这边比较乱。”
　　秦俊连着应了两声转头就走，武浩突然又开了口，“要是方便，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我住在旧城区回阳巷，你到那儿找一个叫秦俊的就行。你一去我就知道。”秦俊回头朝着武浩笑了笑，然后抱着猫走了，武浩回头的时候发现那只带着白手套的黑猫正趴在秦俊的肩膀上朝自己看。
　　“你不该告诉他地址。”等到走远了乌雀才开口。
　　秦俊轻笑了一声，“我只是告诉他在回阳巷，那里离老宅还远着呢。”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况且，本就是个鬼呢。”乌雀趴在秦俊脖子边说话，秦俊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全身的毛发都要立起来了。
　　“你发什么神经啊！”秦俊骂了一句，乌雀冷笑了一声自己走了。
　　秦俊自己一个人摸了摸脖子，只感觉乌雀还在自己脖子边吹冷风，他使劲儿揉了揉脖子，然后继续朝前走，这会儿医院那边没人认识自己，溜进去看看李萌什么情况去。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太阳端端正正盘在天上，悄悄的朝着正南挪。医院前台处依然围着一群人，其他的地方倒是静悄悄的。
　　秦俊混进三楼的时候，三楼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进来出去的医生护士，管不住嘴巴的家属，静的像是老宅前那座走光了房客的小白楼。
　　秦俊站在楼梯口有些迟疑，然后飞快的跑到李萌病房的门口，房门大开着。
　　这是一间双人间的病房，里面只住着李萌一个，所以房内很宽敞，有一片空地。
　　而此时，那片空地上躺着个人，她身下是一个暗红色的六芒星阵，鲜血尚未完全干涸，狰狞的血阵与她脸上的惊恐配合默契。
　　秦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一阵眩晕，恍恍惚惚里听到门外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护士推推车的声音、医生安慰病人的声音、家属抱怨医院药太贵的声音······
　　秦俊回头，看到门外有人走过，他下意识的去看，结果门外瞬间涌进来一群人：“杀人啦！”
　　一直到坐到了审讯室，秦俊都有些迷糊，眼前也像被人盖了一层纱，看什么都觉得模模糊糊的。
　　他迷迷糊糊看到个人影，但看不清楚，只好眯起眼睛来。
　　那个人走到他跟前把什么凉凉的东西洒到了他的眼睛上，他下意识的去摸，发现好像只是白水。
　　凉意过去，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秦俊看到秦白站在他身边，手里端了一只白色的瓷碗。
　　“姑奶奶。”秦俊叫了一声，站了起来，低着头。
　　秦白看着秦俊，她穿着一身烟灰色广袖，一头青丝盘成望云髻，重重叠叠的衣领和半坠的发髻中间是洁白的脖颈。
　　“对不起，姑奶奶，让你失望了。”秦俊的头更低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秦白问。
　　秦俊想了想，“我不能留在这里，一是因为我没办法解释我的身份，我怕牵连出姑奶奶，二是李萌背后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如果鹿城其他的神主教徒存在，李萌出这么大的事，他们会不会闻风而动？我们不确定他们是会逃跑还是出来杀人献祭，一旦他们选择后一个，我们要承受的代价太大了。”
　　“把你弄出去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你确定要做一个逃犯吗？”秦白用陈述的语气的问。
　　“我不是犯人，况且，他们把我抓来也只是怀疑我有杀人的嫌疑，不是吗？”秦俊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既不是畏罪，为何潜逃？”秦白把秦俊问住了，呆在这儿等着被审问问题不大，但姑奶奶就不怕自己不小心泄露她的行踪？虽然没有人告诉过他秦白的身份，但这些年来他从秦白的深居简出和景先生的小心翼翼里感受得到秦白处于一种阴影之下，让她不得不随时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