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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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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荣被楚爸爸拎回家,一张大红的请柬差一点直接pia他脸上,还好楚荣反应快闪到了一边。
是他前妻蒋月嫦的结婚请柬。
楚荣搞不清他爸爸意思,敌不动我不动的翻开请柬看。
邀请的对象是楚爸爸楚妈妈,没有楚荣的份儿。
至于新郎单某某,楚荣还真认识,原来代蒋副市长开车的,后来调到质监局去当了个小官,可以说是蒋副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
请柬里面的照片,两人肩并肩坐在古色古香的大红背景前,男人长袍马褂一脸敦厚,女人凤冠霞帔妩媚动人。
“看出什么名堂了?!”楚爸爸一开嗓子就跟打雷似的。
“没,挺好的。”楚荣有点心不在焉,想着今天周末,不知道邵海鹏是不是又去福利院了。都快过年了,到时候厂里放假,他能去哪儿?
“楚荣!”楚爸爸撒摸一圈,没找到趁手砸人的东西:“蒋月嫦都结婚了,虽然看过去是下嫁。你呢!那个邵什么,那点破事就解决不完了!?”
听到邵海鹏被点名,楚荣一激灵,连忙坐直腰板:“快了快了。爸不是你说认错要诚恳吗?”
楚爸爸指着他鼻子:“我现在是年纪大脾气好了,你换十年前折腾这种幺蛾子试试?老子不打死你算你捡便宜!”
“爸我错了。”楚荣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这些,就是心理乱糟糟的,不吐不快:“邵海鹏是个特别好的人,我真不该那样对他。前几天分局去孤儿院送温暖看着他,我才知道这人陆陆续续赞助那边的孩子有七八年了,自己连房子车子都没买。他妈嫌他丢人,也跟他断绝关系了……”
楚爸爸是爆竹脾气,可是心底特别纯善:“你别跟我说这个,说这个我又想揍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擦干净屁股!回头我去见人家,但凡听到一点你威逼利诱让人点头原谅的话,我回来扒你的皮!”
楚妈妈刚好从厨房洗了菜出来,一边擦手一边看丈夫脸色:“荣荣嘴笨,不会说话。那孩子也可怜,他妈都不要他了。要不,荣荣你问问他,三十晚上来咱家吃饭?正好我们也替你道个歉。”
楚荣大喜,呼的一下站起来:“我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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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荣你是不是有病?”邵海鹏简直忍无可忍:“没完没了了?你这是在我身上找什么存在感呢?我都这么骂你都不走,走了又回来,阴魂不散的。你想干嘛?”
“不干嘛,”楚荣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的:“不是说了吗?我爸妈把我臭骂一顿,说我不干人事。那啥,不是你妈也不认你嘛,大过年的你总不能一个人还住这破地方,孤零零的。就过去吃个饭,真的你别多想,他们都是特别好的人,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是不相信灵异事件,我得怀疑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邵海鹏冷冷的:“谁说我过年一个人孤零零的?”
“难不成你还跟那个男人回家去?!”楚荣嗓门一下大了,脸色涨红:“还是他也不回家在这儿陪着你?!”
邵海鹏给气笑了,上下打量着脸红脖子粗的男人:“幸好我知道你有多厌恶同性恋,不然你这样真让人误会你对我有意思了。”
“……”楚荣什么话都说不出,活像喉咙口被塞了个大鹅蛋。
“我春节都在福利院过。”或许是楚爸爸楚妈妈的好意让邵海鹏有了点感触,清隽的男人缓和了神色:“不是一个人。大家庭热热闹闹的。”
“邵海鹏。”那股冲动顶着,楚荣脑子一热,直接脱口而出:“你别跟那个姓严的在一块儿了,真要解决生理需求,我不行吗?我保证不会再那样,不懂的我学!”
楚荣又被扫帚打出宿舍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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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说出口,那些迷茫混乱像是杂乱的线团找到了线头,楚荣反倒不郁闷了。
居然就这么弯了。
想来自己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对方是邵海鹏,认真想想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犯浑了半辈子,楚荣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目标明确思路清晰立场坚定过。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在他心里的认知都是特殊的,不一样的。
就好比那夜酒醉,被同伴撩骚拱起的那团暗火,包间里有个脸生的什么徐总叫少爷陪,李冰在边上瞎起哄,撺掇楚荣也找个玩玩。
李冰把小少爷都叫进来了,挺好看水嫩个男孩子,乖巧的想往楚荣怀里靠,楚荣看着却只觉得恶心,一下子差点把人推的摔到地上去。
不是装腔作势,是真心不想。
那点念想,从被撩起来开始,就只有一个名字,固执的盘旋在心间——
邵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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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出现的令人猝不及防,甚至楚荣不厚道的想,是不是老天都在帮自己,给自己机会。
虽然这机会让人心疼又愤怒。
那个严工,在老家有妻小,却一直瞒着邵海鹏,只说自己是单身,喜欢男人,是top。
厂子大了,自然有人嘴碎,也不知道七大姑八大姨怎么传的,反正严工那个泼辣的老婆听说厂里有男狐狸精勾引自家男人,满脸凶悍的带着儿子杀了过来。
行将过春节,厂区大门口挂了红灯笼,插了一排红道旗,一派喜气洋洋。
楚荣车子刚停在门口,还没来得及熄火,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一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闹哄哄的往大门口这边簇拥着过来了。
伸手摸到的烟盒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楚荣眼角一眈,先于咒骂看到了人群往两边一散,一个人踉跄着被推倒在地。
紧接着是挺身而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婊-子!勾引我家男人!”
边上有人起哄:“嫂子,男的不能用婊-子形容。”
那些漠然的、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八卦的,是人性里跟自己无关时候最大的恶意。
楚荣眉目一凛,抽出手大踏步往前走去。
是邵海鹏!被推倒在地,被骂被打的那个人,是邵海鹏!
“贱人!”那女人意犹未尽,抬脚要去踹邵海鹏,而且农村女人泼辣,要踢的地方恰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位置。
“你他妈活腻歪了!”楚荣混起来根本顾不上不打女人的什么原则,伸手推开周围不相干人等,拎小鸡样的一把薅住女人脖领子,稍一用力直接甩了出去。
女人不提防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趔趄着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哄的一声,吃瓜群众散开,没人敢搀扶一把。楚荣的满脸煞气吓到了他们。
平日里玩世不恭的面具挂久了,就是陈靖东王越他们也没见过楚荣动怒的样子。
那种阴冷的、森然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真正不屑一顾自上而下俯视的态度——
仿佛眼前的只是一只蝼蚁,用手指碾死都嫌脏了手。
女人一愣,旋即撒泼的放声大嚎,眼泪都没有:“老娘跟你们拼了!”
大门口两个保安过来,拎着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警棍,虚张声势:“干什么玩意儿!都给我老实点!别在厂里闹事!”
楚荣弯腰去扶邵海鹏,冷笑着挨个指:“这会儿他妈跑过来,记得自己职责了?你们厂里职工被外人打,你们躲哪个老鼠窝快活去了?还有你!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谁的责任都没定,你怎么不去管你自己男人!老子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惹急了一样揍!”
楚帅帅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自下而上一撩,终于找到人群后面快缩成鹌鹑的严工。男人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楚荣嘴角斜斜一扯,笑的邪气:“姓严的你个孬种,你给老子等着!看我neng死你!”
邵海鹏呻-吟一声,反手抓住楚荣胳膊,额头冒虚汗:“脚踝扭了。”
“上来,我背你。”楚荣干脆一步跨到邵海鹏面前背着蹲了下来。
“你,你别走。”那女人还不依不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好在还算聪明,知道替人出头这个看过去不好惹,只顾着站在那里泼妇骂街:“你个不要脸的,刚才怎么不摔死你!我诅咒你祖宗八辈,生儿子没P眼!你不得好死!”
楚荣给激怒了。那股不管不顾的、小霸王般的狠劲儿冒了头,连身后拽着他的邵海鹏都顾不上了:“你再骂一句试试看?!”
那女人给吓了一跳,那口气哽了下,滑稽的打起嗝来。
倒是严工,畏缩的走到自家老婆身后,拽了拽女人袖口,低声下气的说了两句什么。
“你滚啊!”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又去打自家男人:“让你在外面打野食儿!让你偷嘴!还找男人!呜呜我不活了!我带着儿子去跳楼!严XX你个王八蛋!”
“走了。”邵海鹏不欲多事,艰难的站起身,拍了拍男人后背:“蹲下。”
那口恶气憋着,楚荣像个炸-药桶,快被点着了。
男人弯下身体,目光不善的盯着面前这群不施援手袖手旁观的人。老子这回不把你们所有人治的服服帖帖哭爹喊娘,老子就不姓楚!
“抱住我脖子。”楚荣站直身体,双手往上托了托男人的大腿。邵海鹏不重,这样背着一掂量,估计也就一百一二十斤。
严工被打的直躲,可是完全不还手。
一出家庭伦理闹剧不肯罢休的继续着,楚荣把人背到百米外的路虎里面,小心翼翼的拉开车门护着脚让人往副驾坐:“你慢点,别碰到脚。”
阴着脸转到驾驶室坐下,楚荣那股要气炸的脾气还没压下去。
男人摸出手机,翻了翻电话号码拨出去:“李局,我楚荣……客气客气,嗯我明天回家见着我爸帮您问好,一定……是这样,咱们新区这边有个XXXX厂您知道吗?……没事,我听说他们厂偷税漏税……没事,我就是尽一个公民知法守法的义务告知而已。”
挂了电话,楚荣啐了一口:“妈的,老子整不死你们厂。都他妈喝西北风去!”
冷不防身侧邵海鹏一巴掌拍到杀气四溢的楚总后脑勺,生生把那点威风凛凛给灭了火:“你还敢更纨绔一点吗?仗势欺人胡说八道!你砸我饭碗?!”
楚科长的嚣张气焰瞬间全无:“这破单位咱不要了,回头我帮你介绍个好的。”
点着了火发动之前,楚荣又看一眼满脸疲惫的邵海鹏:“你看看你,骂我打我一个来一个来的,给那女人挠破相了都不还手,你傻啊?”
邵海鹏没出声,扭头看向车窗外。
过了一会儿,男人稍显虚弱的话语幽幽响起来:“我年终双薪还没拿呢,孩子们的新年礼物都要准备。”
心脏莫名缩的疼。楚荣拍了拍胸口,大咧咧的保证:“放心,这破厂子一分钱都不能少你的!我亲自给你过来要!”
邵海鹏轻笑一声,带点惆怅带点嘲弄:“有权有势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