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鼠猫》白长生

142、第 142 章

　　是夜，襄阳王府内火光冲天，到处弥漫着大火燃烧的噼噃声，让人眩晕。襄阳府兵除了灭火，还有一批守在冲霄楼前，正与一批人对峙，是朝廷派过来的巡按卫兵，为首的分别是襄阳王和一个年轻人。
　　“襄阳王！你独独不让人灭冲霄楼的火，是怕人看到什么？！”
　　“巡按大人，本王的王府进了宵小之辈，就躲在这冲霄楼里，大人这么急着灭火是否跟那里面的宵小有关系？”
　　“王爷！无凭无据何来宵小？若是有人误入，一条性命岂不可惜？”
　　“本王向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你！”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赵爵的近身卫兵悄无声息地倒下，胸口插着一枚袖箭，接着落下一人，发丝微乱，火光下的蓝衣透着暗红的颜色，雪白的衣领上沾着的鲜血宛若红梅。
　　“展昭！”襄阳王怒道，“你想死吗？！”
　　展昭一剑刺穿眼前攻来的卫兵，鲜血溅在毫无波澜的脸上，侧眼看赵爵，剑尖的鲜血流线滚珠，依旧身长玉立，却再不是温润如玉的风骨。纵使襄阳王半生沙场，也不由得从脚底泛起一股寒意，瞪眼看着展昭只一步杀一人，凡挡路者，皆为剑下亡魂。
　　“杀！取展昭首级者，赐位两班！”
　　年轻的巡按大人见襄阳王已然毫不留情下令，也命卫兵相搏，一时间，刀光剑影，厮杀呐喊声一片。
　　“铮！”
　　一把雪白长剑凌空而下，稳稳插在青石板上，剑柄上挂着一金漆木盒，摇晃不止，剑身嗡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像是被长剑镇住，打斗中止，赵爵变了脸色，染血的脸上沟壑纵横，被火光映得更加狰狞，迅雷不及掩耳，伸手就要去拿木盒，被一道剑锋止住。只剑太快，依旧削掉五指，直插地面，与白剑交叉而立，宛若铜墙。
　　赵爵吃痛倒地，一瞬功夫脖子上就横了两把兵刃，眼中凶光四射，恨不得用眼神剜了展昭。展昭无知无觉，只直直地看着冲霄楼的顶层，想要那里出现那道白衣，然而烧了几个时辰的冲霄楼已经开始倒塌，落下的梁木偶尔会砸中下面打斗混乱的人。
　　“啊！”
　　“救命！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哭喊痛呼声此起彼伏，还有焦糊的尸臭味，所有的人都在往外跑，只有展昭在往楼前走。
　　“展昭！”
　　喊人的是颠破肺腑赶来的公孙策，“回来！”
　　展昭蓦然停步，回头，眼里脸上全是泪水，“公孙大哥，玉堂在里面……”还有他们的第一。
　　公孙策心中一痛，眼前有一阵黑朦，手指用力抠挖手心，声音中带着七分恳求，三分哄骗。
　　“小昭儿，你也发现的吧？那不是他，乖，你快过来。”
　　“他在的，”展昭摇头，答得斩钉截铁，“他在！”
　　公孙策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白玉堂从大火里毫发无损地出现，就站在大火里冲他们笑！
　　“玉堂！”
　　展昭自然也看见了，声音雀跃，朝白玉堂走去，慢慢变成小跑。
　　“展昭！那不是白玉堂！”如此大火，怎么可能有人能活着出来！公孙策撕心裂肺地喊，终究令展昭在大火前停下，火苗已经燎着了他的发丝，白玉堂也近在咫尺。
　　“先生，心却可见，展昭所见是他。这偌大的天地、江湖、日月，属于展昭的只有他，展昭再不会认错。”
　　公孙策昏倒前看到只有慢慢化作火光的白衣，以及没入火海的蓝衣。
　　景佑四年，襄阳平，襄阳王赵爵趁乱逃往西夏，不久被夏王李元昊制成人彘，置于瓮中送回，最终全身溃烂死于途中。但襄阳一战中死伤众多，开封府御前带刀侍卫展昭因公殉职，年二十四岁。锦毛鼠白玉堂亦三探冲霄，盗盟书而死，年二十二岁。予追封二品将军，赐衣冠还乡，其余将士均有加封。
　　那年冬季，开封府某处院子的白梅花终于开了，红白相映，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