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鼠猫》白长生

140、第 140 章

　　自那之后，赵翎便不再来了，展昭的身体日渐好些，也下不了床，对那日之事闭口不言，包拯等人也只是保持沉默，依旧无知无觉、欢喜度日的是白玉堂。不知何时起，展昭看白玉堂的眼神也变了。
　　这一日，开封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众人都一脸戒备地看着这位一身华服，珠钗环佩的公主，虽然涂了脂粉，依旧盖不住红肿的双眼。下人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地盯着她进了展昭的院子。
　　“你便那么不待见我？”
　　赵翎推门就问，展昭正在床上半坐着看书，突然一道强光刺进来，照得他眼睛生疼。
　　“本宫自问没有什么配不上你。”
　　“公主值得最好的人。展昭，不值当。”
　　展昭将书卷放在一旁，也不行礼，笑了笑，完美无缺的脸，依旧温润如玉，却像再剐赵翎的心。
　　“你知道当日若不是本宫求情，真跪上三天三夜，你这双腿便是废了。”赵翎尽量平复心情，将视线移到屋内摆设上，正当中挂着的巨阙惹人眼，黑沉的颜色像一块磁石，引着人去细看。
　　“多谢公主搭救之恩。”
　　赵翎如梦初醒，停住脚步，再看展昭，却已经是端正姿势跪在床上，双手交叠覆于额前，真是再端正不过了。
　　“好，好得很。”赵翎大笑，“你且看现在的白玉堂还有没有当初那么在乎你！这样你还要守着他？”
　　“守。”
　　“你别去，我不逼你了还不行吗？”赵翎突然的转变，红肿的眼含着泪，直直地盯着展昭，“我去求皇兄。”
　　“唉……”展昭叹气，“公主，无缘何生厮事？”
　　之后，赵翎没有再来过，展昭也能下地行走了，这日阳光正好，白玉堂不知在哪淘了束花来看他，展昭便约他午后去游街。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兴许是又快到年底了，骑驴的，打马的，上货的，卸物的，摩肩接踵，络绎不绝。白玉堂以前最不喜人多的地方，现在却哪里热闹往哪钻，遇见街边耍大刀的都要挤进去叫声好，看得展昭直摇头。两人上了一座桥，才晓得已是逛到日落时分了。
　　“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展昭道，理了理白玉堂挤乱的衣角，将他手上的玩物一一摆好了，才摸了摸他的头离开。
　　展昭回来时遇上一支迎亲队伍，徐徐的从河道北边拐过来，当头的新郎官骑着一匹枣红马，马后面是一位挑着新娘嫁妆的脚夫，马前一人抱着新娘的梳妆物品盒，一乘轿子用各种草木花卉装饰着，很是别致，应是新娘坐的，轿子后面一挑夫挑着一担鱼肉，表示女方娘家祝福夫婿富贵有鱼。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展昭贴着河道走，还有些挤不过去，放眼看向白玉堂，正在桥上张望，身上的绫罗衣裳飘起遮住了落日，整个人也镀上一层金色，惹得来往的人频频回首。展昭低笑，真叫在哪等就在哪等，往日他要是这么乖就见鬼了。
　　看见了展昭，白玉堂欢喜地在桥上挥舞着胳膊，示意他快过来，展昭笑着招手回他，却被看热闹的人挤了一下，脚下一个没站稳，手虽挨住了阑干，却没有抓，整个人向前栽去。
　　“有人落水啦！”
　　“快救人啊！”
　　喜乐因为呼救声嘈杂起来，展昭在水里扑腾，手中的油纸包已经飘到别处去了，他听到有人在喊，也听到有人下水，透过朦胧的水珠，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白影向他飞速游来。展昭心里暗自苦笑，他的玉堂不会游泳，他还在奢望什么？河水过分的凉了，展昭的意识逐渐散去，后面的事情，他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已经入夜，屋里点着灯，还算亮堂，展昭隐约看见白玉堂抱着个油纸包在床角窝着掉眼泪。没错，在掉眼泪。
　　“你哭什么？包里的窝丝糖怎么不吃了？”
　　展昭半支起身子，抬手招他过来，抚着毛茸茸的头，手指掸去还挂在脸上的泪，将油纸包打开，露出一枚枚兔子形状的窝丝糖。兔子形状，第一最喜欢了。
　　“爹你知道了？”
　　这声爹听着很别扭，毕竟是白玉堂的脸，展昭还是应了，“嗯，怪我知道得太晚，这些日子很害怕吧？”
　　白玉堂抽了抽鼻子，“不晚。”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怕。”
　　“但是爹你不怕吗？”
　　展昭笑而不答，“今晚我们回白府睡。”
　　“可是……”白玉堂眼睛一亮，又露出难色，“公孙伯伯说再不让你出门……”
　　“没事，我们悄悄地～”
　　展昭狡黠地眨了眨眼。深夜，公孙策来查房时，就只能对着一座空屋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