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逍闲

6、Chapter 6. 戴鹏燕案（6）

　　我看不到未来，因为我在等你出现。
　　——云清寒

　　蒙汀是在新生聚会上见到的云清寒，师门那么多人，他觉得唯独云清寒身上有那种贵气与疏离感，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关于云清寒与魏依潇的纠葛，他也听说过一些，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云清寒居然喜欢男生。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一时间有点没法接受。

　　起初的时候，云清寒将叶明岩叫走，他以为蓝泽的那个事情泄密者找到了，想听听到底是谁，结果倒好，让他知道了一个这样的“惊天秘密”。

　　下午刚一上班，蒙汀便接到电话，说又要云清寒去参会。

　　谢怡说还以为接到了要放假的通知。因为，次日就是农历龙舟节。

　　蒙汀摇头苦笑：“提都没提，又让去开会。”

　　谢怡笑着说国安处就是个倒霉悲催的部门，每到节日都会有事情发生，自从云清寒来了之后更是。应该将云清寒称之为最倒霉悲催的领导，一来就各种事情接连发生。若得叶明岩等一帮人纷纷开怀大笑。

　　蒙汀听着难得有的笑声，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他将写好的资料夹在拉杆夹里，调整一下状态，敲门进去向云清寒汇报。

　　云清寒刚睡醒，嗓子有些哑，接过材料后让蒙汀站在一边等。

　　“那个——师兄，您先看，我去上个卫生间。过会儿三点在MNM有个会，不要迟到。材料有问题你打电话给我说，我再改。”

　　“好！”

　　材料写的很好，云清寒很满意，但他的情绪始终无法高涨起来。

　　就在他有些烦躁的挠头的时候叶明岩推门进来了，笑道：“又有会？”

　　云清寒点头。

　　叶明岩：“我和韩处下午再去查，范围已经很小了，应该就在建国南路那几个基站。领导那边你再顶会儿。”

　　云清寒复点头，情绪不是很高。

　　“诶，要不咱别演了，你直接跟他说。”叶明岩用肘子戳了戳云清寒道。

　　云清寒：“万一他不喜欢男生呢？我怕他讨厌我。老魏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传出我俩不和，他能弄死我。”

　　叶明岩：“你总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时候能有对象？要不还是咱俩凑合得了。”

　　云清寒抬手搂了叶明岩，叹息一声：“没感觉，就像我的左手摸我的右手。”

　　叶明岩翻一个白眼：“滚！”

　　云清寒：“请尊重老人。”

　　“为老不尊！”叶明岩面皮僵硬道，“我走了，韩处应该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万一顶不住了发消息，我可以给他们汇报汇报最新进展。”

　　云清寒点头，目送叶明岩离开。

　　蒙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的是云清寒“痴痴”盯着叶明岩的情形，于是悄眯眯地凑过去：“师兄，你喜欢他呀？”

　　蒙汀这一声将云清寒差点吓出病来。

　　“你走路没声音啊？”云清寒皱眉抱怨。

　　蒙汀：“......”

　　他不觉心想，明明是你被情所困好吗？我走那么大声，楼下的猫都听见了。

　　“今天下午跟费书记去杨帆那边，将案子的进展再跟一下，继续充实材料。”云清寒垮着脸说，活活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发布机器。

　　蒙汀点了点头，准备回工位拿本子和笔，去找费嫣宁。

　　“你跟我去开会吧！”云清寒又改变了主意。

　　蒙汀：“那案子进展的事情——”

　　“我让蓝泽去跟。”

　　蒙汀点了点头，拿了包，亦步亦趋地跟着蒙汀去开会。

　　开会的人很多，但都是一二把手，没有带助手的。蒙汀有点尴尬，不知道坐哪儿！

　　“就这儿，坐。”云清寒指了指身边的空椅子，然后转向另一侧的领导解释，“我们办公室的小伙子，我让他也来听听，好写材料。”

　　领导明了的笑笑。

　　没一会儿，又来了好多人。都是安全部门的领导，乌泱泱坐了一会议室，将本来不大的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

　　会议依旧强调的是安全问题，还宣布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公布蓝泽事件的基站是移动的。

　　云清寒有些懵，看向白善林，白善林指了指手机。云清寒拿出手机一看，是费嫣宁刚发的消息，说基站的范围又变了，她紧急请了MNC的人过去，初步判定是移动基站。

　　也就是说，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领导的态度很坚决，成立专班，专班就设在MNM，必须两日之内锁定基站。

　　会议开到了晚上八点才散。

　　云清寒的头一个有两个大。散会之后，根据上级指示，云清寒连夜从各处抽人，成立了专班。抽的都是各部门的一二把手，还抽了MNC的人，他的师姐——王亚楠。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蒙汀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叶明岩下车帮他提了包，示意他将人抱下来。

　　他刚弯腰要抱，蒙汀便醒了。

　　师兄弟三人都住的是人才公寓，蒙汀说要回自己的房间，叶明岩急中生智道：“咱先到师兄跟前去，有工作要讨论。”

　　“还有啊？”蒙汀不满地嘀咕一句，很不情愿。

　　“你俩住一起？”云清寒问。

　　两人点头。

　　“那去你们那儿。”云清寒说。

　　两室两厅的房子，进门右手边是客厅，左手边是厨房，被收拾的很干净，电视柜上没有电视，几盆蟹爪兰开的正盛。云清寒在叶明岩的招待下换了鞋，坐在沙发里看——花。

　　“我们俩基本不做饭，冰箱是空的，我给咱烧点水吧！”蒙汀说着跑去烧水。

　　云清寒：“你不忙了，咱们再梳理一下材料。”

　　但蒙汀没有听，依旧跑去烧水。因为他想给自己的师兄制造独处的机会。

　　水烧好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将材料撒了一茶几，正讨论的热火朝天。

　　蒙汀心想，工作狂，能将谈恋爱如此上心，也不至于快三十了还单着。

　　“放那儿吧！”云清寒说完继续讲案子。

　　三个人又将工作梳理了一遍，按照现有的材料，李卓很可能确实不是杀死戴鹏燕的凶手，充其量就是个抛尸助理。而戴鹏燕被杀、蓝泽审讯记录泄露，这些都是有人一手策划好的，目标是国安处，甚至更高的部门。

　　案子梳理完毕已是凌晨三点，三人在蒙汀的张罗下每人喝了一杯热牛奶，三人边喝边闲聊。叶明岩很巧妙的将话题引到了戴鹏燕身上，接着又说到戴鹏飞和莫然。

　　“师兄，你说戴鹏飞师兄他真的不喜欢莫然师兄吗？”叶明岩不着痕迹的问。

　　云清寒叹息一声：“老戴说他不喜欢，我也看不懂。”

　　“蒙汀，你说喜欢男生会是什么感觉？”叶明岩似是不经意的问。

　　蒙汀皱眉，想了片刻，靠在沙发里伸一个懒腰道：“应该跟喜欢女生是一样的吧。”

　　叶明岩悄悄朝云清寒递一个眼神：“难道不觉得别扭吗？”

　　蒙汀笑了，拍了拍叶明岩的肩道：“大哥，都什么年代了？”

　　叶明岩点头：“哦，大概是我狭隘了！”

　　云清寒顺势说：“上次我还看网上说K国已经有法案通过了。”

　　蒙汀点头：“对啊，人家那边都可以登记结婚的。”

　　叶明岩笑眯眯地看着云清寒，云清寒也报以微笑。

　　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个人，蒙汀觉得自己牛奶喝的有点饱。

　　“不早了，师兄，你睡我的卧室吧，我睡沙发。”叶明岩起身，说着用眼神示意云清寒。

　　云清寒瞄一眼蒙汀说：“没事，我睡沙发就好。”

　　“我卧室的床是大床，”蒙汀说，他说完之后见云清寒和叶明岩两个人相互递着眼神，忙补充道，“哦，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睡我的卧室，我睡明岩的卧室。我那个是大床，你俩睡得下。”

　　“去吧，晚安！”叶明岩推一把云清寒，说着已经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了门。留下云清寒和蒙汀两个人面面相觑。

　　“要不，我回去。”云清寒有些尴尬。

　　“别，这天都快亮了，我睡沙发。”蒙汀说着抱了抱枕，准备要躺。

　　云清寒尴尬地点头。

　　临进门的时候只见蒙汀追了过来，低声说：“师兄，你要真喜欢，就主动点，别怂，我支持你！叶明岩那家伙虽然嘴贱，但本质还是不错的，关键还长得帅。”

　　云清寒：“......”

　　蒙汀拍了拍云清寒的肩膀：“快去睡吧！”

　　云清寒一脸淡漠，强装镇定：“你真能接受我喜欢男生这件事情？”

　　蒙汀笑道：“这有什么？我不是说了嘛，年代变了，没必要遮遮掩掩。今天中午你俩在办公室我可都听到了哦！”

　　云清寒：“......”

　　“快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活等着咱。”蒙汀说完，要回沙发睡，怎料被云清寒在后领上揪住，揪进了大卧室。

　　蒙汀见云清寒躺下之后指了指空出来的半边床让他躺，于是皱着面皮问：“明岩不高兴了咋整？”

　　“我让你躺你就躺。”云清寒面色黑沉，比给他改论文时还难看。蒙汀只能默默躺下，心想，凶什么凶，有本事去凶人家叶明岩去。

　　外面下雨了，敲打着玻璃，将夜衬得更加安静。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搅的云清寒久久无眠。

　　“傻瓜！我喜欢的是啊！”他转身，对着蒙汀，抬指，在虚空描着蒙汀的鼻梁骨，自言自语。

　　他的话音刚落，早已“睡着”的人突然睁了眼。

　　“骗子！”良久之后，他笑了，笑声清浅柔顺中夹着悦耳。

　　蒙汀的脑袋有些胀，他刚真的是睡着了。只是因为素来瞌睡轻，云清寒翻身的时候他才醒的。

　　“我是蒙汀不是叶明岩。”半晌之后，蒙汀开口强调。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明岩。”

　　这一次，蒙汀听的很清晰。

　　“毕业的时候，你说祝我前程似锦。我说祝你事业顺利，前途无量。你却说你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意思？”蒙汀问，“是因为你喜欢男生这件事情而苦恼吗？”

　　云清寒摇头说：“你只听了半句，那句话的全部是：我看不到未来，因为我在等你出现。”

　　蒙汀心下嘀咕，这都是什么骚话，感觉不明觉厉。

　　“天快亮了，快睡吧！”云清寒说着搂了蒙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了眼。

　　蒙汀的硕士论文时云清寒带的，因为他写的烂，被收拾过不少次。所以，蒙汀打心底里怕他。难得他如此柔软，蒙汀靠在他怀中美美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叶明岩敲门喊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