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逍闲

4、Chapter 4. 戴鹏燕案（4）

　　有些哺乳动物，他算不得人的行列。
　　——戴鹏飞

　　皖城地处南方，是南方难得的山城之一，站在城北的天堂寨峰顶，北可望中原，南可瞰楚地，巍巍群山尽收眼底。

　　白善林一众人一下车，当地国安部门的人便在出口接待。负责接待的人员叫苏定南，是当地国安处的处长。

　　一众人在当地国安部门小憩片刻之后便踏上了戴鹏飞住处的“征程”。按照苏定南提供的情报，戴鹏飞背景深厚，戴家几代都是国安人员，戴鹏飞的父亲还是烈士，早就去世了，虽然算不算高层，但在当地颇有影响力。戴父去世之后不久戴母也郁郁而终。戴家在当地算大家族，但依旧容不下两个并不费粮食的孩子。可以说，戴鹏飞兄妹算得上相依为命。

　　一众人“跋山涉水”半个小时，才到达天门寨峰顶，那里有一个边防连，戴鹏飞在里面的身份是工程师，实则是国安局的暗线，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蒙汀虽然不懂其中的道道，但依旧不明觉厉，于是偷偷给魏锡山打了电话。

　　魏锡山觉得一个小小地方国安处去动国安局的暗线确实不合适，于是就近派了正在皖城执行任务的云清寒前去帮忙。

　　几人没敢将戴鹏燕遇害的消息告诉戴鹏飞，只是简单问了戴鹏飞对李卓了解多少。

　　戴鹏飞说了解不多，大概4年前，他妹夫闹着要离婚，他这才知道妹妹又谈恋爱了，还是插足别人婚姻。他很不满意，也劝解过，但没有什么收获。后来似乎又断了，他以为早就结束了。但是半年前，妹妹突然打电话说受了委屈，他便连夜去了一趟金城，参与了处理。

　　“怎么处理的呢？”白善林慈眉善目地问。

　　“就收拾了一顿。”戴鹏飞的声音小了下去。

　　序席皮笑肉不笑：“兄弟，咱也算是文化人，怎么收拾的呢？”

　　“你们谁呀，你知不知道我哥是干嘛的？”正说时，门被推开，有人冲了进来。

　　来的人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典型的南方小白脸模样。

　　叶明岩喝蒙汀相互递一个眼神，果然，纯纯的小白脸，是戴鹏燕的的菜。

　　“皖城公安苏定山。”苏定山不想暴露身份，他可不想国安的人在自己的地盘出事，于是笑着说。

　　“老苏，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哥他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啊？”小个子抬手拍着苏定山，用眼神警告苏定山。

　　“是，我们就例行调查。”苏定山点头哈腰，对那人很是恭敬。

　　叶明岩有点看不下去，真是山高皇帝远，猴子称霸王。轻咳一声开口：“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莫然。”

　　“他就是我妹夫。”

　　小白脸和戴鹏飞几乎异口同声。

　　序席毕竟工作经验丰富，人脉也比较广，他若有所思地问：“国安莫云天是你什么人？”

　　“我爸，怎么了？”莫然依旧是鼻孔看人的状态。

　　序席点头，朝白善林递一个眼神，询问他怎么办的意思。

　　白善林眉头微皱，轻轻摇头。

　　“师弟，清寒师兄他马上到了，我们就是路过执行任务，顺便看看你。”蒙汀反应很迅速，话语间软硬兼施，算是给大家吃了定心丸。

　　“你谁啊，我们认识吗？”莫然依旧很傲。

　　“小然。”戴鹏飞皱眉警告。别人他不知道，云清寒他可了解，出自西山门，目前在MNM当秘书，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得罪的起的。

　　莫然这才消停。

　　云清寒来的很快，一帮人这才松了口气。

　　鉴于都是大人物，边防连的领导也很重视，连忙换了大的接待室。云清寒只说是路过，代表莫老来看看师弟，没有说来由。

　　云清寒到了之后莫然乖了不少。

　　“莫老师让我代他问问你啥时候回家探亲去？”云清寒靠在椅子里，交叠着他那双大长腿，问的和煦。

　　“不去，就说我死了。”莫然翻一个白眼，靠在椅子里瘫着。

　　云清寒点了点头，示意蒙汀看看门口。

　　蒙汀拉开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朝云清寒点了点头。

　　“鹏飞，有件事情，你和莫然必须做好心里准备。”云清寒突然神色严肃道。

　　将戴鹏飞和莫然吓得不轻。

　　“不会又说要撤了这个点吧？”莫然定力不够，瞬间火冒三丈，“云秘书，麻烦您告诉老大，我说过了，再给我们两年时间，如果我们还无所获，爱撤不撤。”

　　云清寒抬手示意莫然坐下，然后转向白善林说：“小白，你说。”

　　白善林环视一周说：“是这样的，咱们的戴鹏燕同志出事了。”

　　白善林话落之后，莫然和戴鹏飞两个人愣在那儿成了雕像。

　　“殉职了？”良久之后戴鹏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白善林看一眼云清寒，有些不忍开口。

　　“说话呀！”莫然又跳了起来，“她虽然跋扈，但性格谨慎，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她的身份伪装的堪称我们中最完美的。”。

　　“坐下！”云清寒皱了皱眉，“长不大！”。

　　莫然在云清寒严厉的眼神下缓缓坐下。

　　云清寒用眼神示意白善林继续。

　　白善林轻咳一声，将情况说了一遍，说需要戴鹏飞和莫然配合。

　　两人频频点头。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收拾那个贱骨头的？”云清寒知道戴鹏燕出事了，但具体细节他不知，他也没想到会那么惨。

　　莫然说那天戴鹏燕哭的很厉害，说李卓动手了。他和戴鹏飞两个人气不过，便连夜回了金城找李卓算账。李卓虽然出身贫寒，但在姊妹中排行老小，被家里惯出了有老子生没老子教的性格。戴鹏飞没说他两句，他便对着戴鹏飞破口大骂，甚至连人家早年殉职的父母都带了出来。

　　戴鹏飞父亲的死在戴鹏飞心中一直是挥不去的痛，这个莫然知道。戴鹏飞能忍，他那暴脾气可忍不了。直接给了李卓一顿暴揍，直到揍服帖了才罢休。

　　“师哥，你这性子得改改。”蒙汀没忍住吐了这么一句。

　　“菜鸟，懂什么？”莫然依旧鼻孔朝天。

　　蒙汀尴尬地瞄一眼云清寒，云清寒跟他老师魏锡山一样护短，即便是莫云天的儿子也不行，于是凉声道：“是，蒙汀菜，什么也不懂。可你呢？翅膀硬又干了什么？你那前妻已经死了。”

　　莫然被云清寒怼的闭了嘴，蔫了。

　　“所以，你怀疑是李卓杀了她？”戴鹏飞望向白善林问。

　　白善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目前他是嫌疑人。当然，莫然和你都是嫌疑人。”

　　“我们？”戴鹏飞不解地皱眉。

　　白善林点头，缩了缩瞳孔，问戴鹏飞：“我曾经听费老师说你喜欢莫然，不知是真是假？”

　　戴鹏飞愣了愣，自嘲一笑说：“我导师看谁都喜欢男生，她还看她侄子喜欢她儿子呢！”

　　“曦晨喜欢俊晨？那不正常吗？那是亲情。”白善林皱眉，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云清寒：“俊晨确实有点惯着他弟了，大冬天的奶茶藏腋窝，任谁都觉得有点过了。”

　　序席觉得几个年轻人的话题有点偏，所以忙开口矫正：“二位到底有没有私情，等调查了才清楚，所以，麻烦跟我们回一趟金城吧！”

　　戴鹏飞抬眼看云清寒。

　　云清寒本不想参与，但魏锡山都开口了。再说蒙汀也在团队，他不能不管。最后他点头道：“都回金城，配合调查！”

　　叶明岩是个聪明的，补充一句：“两位师哥也不要有压力，咱主要是为了查明真相，毕竟牵涉国安工作人员，马虎不得。”

　　白善林本以为对方不好啃，所以去的人比较多。结果中途云清寒出现了，一切都好办了。

　　一回到金城，组织上下了任命书，云清寒从秘书处调到了平安警局担任副局长，同时兼任国安处处长，自此，案子调查起来阻力也比先前小了不少。

　　戴鹏飞和莫然两个人被例行询问之后放回了家，但规定不能出金城。

　　戴鹏飞看了案发现场之后情绪很奔溃，说肯定是李卓干的。还说李卓作为哺乳动物，根本算不得人的行列。

　　李卓那边蓝泽虽然啃开了一个缺口，但是犯案细节还是许多对不上。

　　监测科出的结果是戴鹏燕有食物中毒，按照推断应该是中毒失去意识后被杀害，随后分尸抛到第二现场的。也就是说，第一现场还没有找到。

　　云清寒听完汇报，抬指揉了揉额角说：“全部下现场、下社区走访，一是看看现场还有没有遗漏；二是挨家挨户问，沿途商铺都问，没有监控，我就不信还没人看见。”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为了案子几天几夜没睡，吃饭也是凑合。所以一时间怨言四起。

　　对于蓝泽用刑一事，云清寒提出了严肃批评。所以蓝泽对他颇为不满。

　　序席已经盯着处长的位置多年，没想到还是被一个刚工作没几年的小年轻给抢了，他心里也颇为不满。云清寒将工作进度催的紧，他便私下跟同事们说云清寒太年轻，不会工作，就知道揽活。比如莫然、戴鹏飞等人属于国安局，就应该让国安局去调查。

　　蓝泽本科还没有毕业，工作能力自然比不得研究生已经毕业的叶明岩、蒙汀。所以平时报告材料等云清寒不会找蓝泽，直接交给两个新来的年轻人。一来他们动作快，二来同门的师弟，用起来也顺手。一时间，国安处内部传言，连官二代蓝泽都被架空了。云清寒在夺权云云。

　　云清寒只想查清案子，也懒得理会那些谣言。

　　但是他也明显感觉到，单位里的有些人他是使唤不动的，他知道是序席在从中作梗，但又不好抬到明面上，只能默默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