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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当年火 ...
“吃不好喝不好,堂堂危楼,牢房里居然还有耗子!半夜都是惨叫,一声一声的,吓死人。”
“用刑?这倒是没有的,想来他们也不敢,咱好歹是学宫弟子。”
“我都饿瘦了,看看,衣服都宽了一圈!我现在完全就是‘形销骨立’这四个字……”
“刑满出狱”的纪明卿坐在水榭边,一只手拿面饼,一只手抹酱料,一脸面对食物的欣喜与满足,还不忘不停叨叨,像是要把在危楼里没法说的话都补回来。
钟镜抱着胳膊背着弓,站在他旁边,闻言哼了一声:“你还不是活该!”
纪明卿也不反驳,专心吃饼。
两个人都没说话,水榭上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钟镜才幽幽说道:“少了一个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纪明卿叹道:“是啊……见月说江不恨有事先离开了,他能有什么事?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没人拌嘴,还真有点寂寞。
晨风吹过水榭边的芦苇,一荡一荡,荡开铺满水面的朝霞。一个人沿着河岸走过来,长剑在手,墨发飞扬。
纪明卿挥挥手:“练剑回来啦?”
花见月“嗯”了一声,路过水榭,走向舍馆:“早饭我回屋吃了!”
纪明卿来不及挽留,眼睁睁看着少年远去,疑惑地啃了一口酱香饼。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纪明卿小声嘀咕,“我不就是狱中几日游么,一回来怎么哪里都不对劲呢。”
钟镜摸了摸下巴:“他从前天就成这样了。先是江不恨彻夜未归,花见月去找人,后来听说人是找到了……但江不恨还是没回来,连见月也奇奇怪怪的。”
纪明卿三两下吃完了饼,站起来掸了掸衣服:“肯定有问题。镜子,要不要跟上去去看看?”
钟镜瞥了纪明卿一眼:“打个架能把自己打进危楼去,我觉得你也有问题!”
纪明卿:“别打岔,现在重点是我的事吗?跟上。”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对了个眼神,一齐把耳朵贴到窗户上。
只听得屋里断断续续有声音传出来:
“我有按时吃药,伤恢复的很快。练剑倒也不碍事,就是动作幅度大了还是有点滞涩。”
“我要去找师兄一趟。我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得问他。以前我不在意,总想着普通生活也挺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现在……谁在外面?”
窗户“咔嗒”一声被打开,纪明卿与钟镜一个激灵站直,尴尬一笑。
花见月眼皮跳了跳,想起江不恨在临别书里的嘱咐,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还听墙角,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进来吧……走门,谁让你翻窗啊傻子!”
纪明卿一进来,和花见月、宴长临打了个招呼,十分不客气地往椅子上一瘫:“呦,正喂鸟呢?”
宴长临也在屋里,正拿着一柄玉如意逗啾啾——这东西还是学宫上次赏赐的灵宝之一。啾啾现在食量越来越大,而且渐渐从吃金银进展到吃灵宝,每次花见月看见这个只知道吃的傻鸟,心中就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云惨雾。
花见月正坐在桌边喝粥,都是熟人,他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没好气道:“有事直接说,鬼鬼祟祟,我还以为谁来了,差点没直接动手。”
钟镜看了纪明卿一眼,示意他来说。
纪明卿轻咳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自从江不恨离开,你就不像平时一样轻松爱笑。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让你如此害相思病?”
他本是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哪知话音才落,就察觉到不远处宴长临抬头看了他一眼。纪明卿觉得自己背上一冷,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花见月沉默半晌,说道:“他回家探亲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所以有点感慨。”
纪明卿愣了一下:“回家?我居然都不知道他是哪个地方的人!”
他老家长安,住在光墟,想不到吧。
花见月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仿佛不经意地问道:“我也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呢。”
他话音刚落,钟镜的目光飘到了纪明卿身上,宴长临也若有所思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纪明卿一怔,有些尴尬地开口:“我就普普通通小地方来的人……唉,你们别这么看我啊,这都是什么眼神!”
最后他自暴自弃一摊手:“好吧好吧,你们早怀疑了是不是?我都说,总行了吧?”
果然有故事!花见月迅速摸出来一把炒瓜子……在宴长临的眼神下,委委屈屈地都递给钟镜和纪明卿,抱起自己的粥碗。
炒瓜子上火,养伤期间一律被忌口。
纪明卿无奈说道:“我的故事没什么意思,你们听了可不要失望。”
钟镜一巴掌拍到他肩上:“行了行了,你快说吧!”
纪明卿瞪了钟镜一眼,展开自己的折扇摇了摇,语气唏嘘道:“这还要从十年前大雍的一件旧事说起……”
“十年前那场宫变?”拿着被啾啾啃了一半的玉如意,宴长临忽然插话。
“你知道?那事在朝中闹的不小,寻常人知道的却不多。”纪明卿一摇扇子,打量了宴长临几眼。
花见月也有些惊讶地看向宴长临:“以前的事,你记起来了?”
花见月猜到宴长临出身不凡,知道些朝廷秘辛本来也不奇怪。但他自称已经失忆,此刻却对这些历史事件表现的了如指掌,让花见月不得不有所怀疑。
再想到江不恨专门在信中提醒自己多长点心眼儿,花见月更怀疑了。
这人不会早就恢复了记忆,在自己这里骗吃骗喝吧?花见月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虽然说过要给他一天三文,但至今还没结过工钱,不亏。
花见月安心了一点儿,骗人骗色骗感情,至少不骗财。
宴长临脸色微变,察觉到自己不小心说的有点多,悄悄看了花见月一眼,轻咳一声:“只有一些零星记忆,大部分事情还是记不太清楚……你继续说吧。”
看花见月的眼神,他开始默默思考之后怎么和自家老板解释。
纪明卿也没深究宴长临的身份,磕着瓜子,语气似怀念似惆怅:“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别看我这个样子,当年也是皇太孙……的伴读。”
几人一愣,钟镜脱口而出:“你居然还是个官家子弟?怎么混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还有,皇太孙是指前太子的独子?他不是失踪了么?”
“前太子?”花见月好奇。
钟镜解释道:“前太子是当今陛下的哥哥,在夺嫡之争中落败,身死道消。皇太孙是他的独子,如今养在宫中——说的好听是当今陛下体恤晚辈,谁不知道这就是幽禁?”
纪明卿怒道:“别打岔,你还听不听了?”
钟镜立刻安静下来:“你说你说。”
花见月想到江不恨信中提及的十年前皇族旧闻,也放下碗,认真听起来。
哪知纪明卿想了想,尴尬道:“唉,那些年的阴谋我其实也不大清楚,我那时候还是个纯洁的孩子啊。就记得忽然烧了一场大火,然后就变天了。”
钟镜若有所思:“郦王府的那场大火?我记得怡明郡主就是郦王的独女。”
……
十年前,长安皇城。
“小国师都入宫了!就远处看不清脸的那个,瞧见没有?”穿着华贵衣衫的半大少年一脸严肃,“完了,事情要糟。”
旁边伴读在一边有气无力:“事情已经很糟了,殿下。”
他衣服有些凌乱,身上青一块红一块,似乎才和人打过架,而且还打输了。
华贵衣衫的半大少年有点戒惧地说道:“不,只要见了这位小国师,事情还能更坏。”
红衣伴读撇撇嘴,心想这小国师虽然看起来沉默寡言,但不像不讲理的人,碰见他能比被许家王家元家那几个龟孙子套麻袋还不能反抗更糟么?
半大少年咬牙道:“你不知道,这位是有名的扫把星,谁见他谁倒霉!而且听说他有病,煞气很重很可怕,要离他远一些。我都没见过他正脸,每次远远瞧他一眼,都要倒霉好几天!”
他忽然一脸警惕地压低声音,等到那位小国师走远,才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他听见,我可打不过……而且他还是国师府的人,父亲不让我惹着他。”
少年又嘻嘻笑道:“好了,不提他,老规矩,今日先生留的文章你帮我写一份,晚上给我送过来,我抄一份好明天给先生交差。我先去玩了!你快点写啊!”
说罢他很快跑走了,只剩下伴读在原地愁眉苦脸,连自己今天被揍的胳膊酸疼没劲儿提笔都没来得及说。
伴读认命地叹了口气,决定就近找个亭子把文章写完,早点给那位小祖宗送去,他也早点清闲。
他记得附近有一处临水凉亭……伴读走近记忆里的地方,惊讶地发现凉亭里居然已经有人,那人背对着他,正提笔蘸墨,写写画画。
伴读一愣,这不是那位小国师么?
看对方画的认真,伴读心想对方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而且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嘛!他想着杂七杂八的事,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扰,在一边静静铺开纸笔,开始写文章。
等到文章胡扯完了,对方的画也终于画好。伴读心想不如趁机拉进一下关系,于是悄悄瞥了一眼画,出声夸赞道:“好画,这是……是个人吧?写意风流,不拘一格,形不似而神似,厉害厉害。”
对方:“……”
小国师沉默一瞬,把画纸团吧团吧扔了。
不,我没有在嘲讽,虽然画的确实不太能看出来……伴读尴尬一笑,心想看来自己又说错话了,试图补救:“不知画中人是谁,能让小国师如此牵挂?”
在伴读惴惴不安的时候,对方居然回答了。
“忘了。”
忘了?这也行?伴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觉得我应该见过他,或许是在梦中……但是现在已经忘记了。”
“其实样貌也不大记得了,不过应该很好看吧……可惜我画不出来。以后要是再遇见他,或许能想起来。”
小国师小声喃喃两句,忽然换了话题:“我刚刚看见你和皇太孙在一起,你是他的伴读?”
伴读愣愣点头,瞥见天边红色夕阳,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天色不早,我还要把文章给他送去……”
他正想说“先走一步”,就听见对方淡淡说道:“不用去了。”
伴读一怔:“什么?”
对方说道:“起火了,他顾不上你。”
伴读扭头,只见远处火光明亮,与天边晚霞交融一色,瑰丽又刺眼。
“……起火了?”
“嗯。”
……
“当初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纪明卿唉声叹气,“忽然就起火了,郦王就薨了,然后前太子就倒台了,后来南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就上位了,莫名其妙的。”
花见月:“就这样,几句话就讲完了?还我瓜子。”
钟镜:“你酝酿半天,就说了个着火?”
纪明卿:“我都说了我的事没什么意思,你们还不信!我一个在学宫混吃等死的咸鱼,能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从当年做伴读的时候我就天天混日子,得过且过,和如今也没什么差别。”
纪明卿又叹道:“再说了,其它的我也没途径打听啊!我家本来就是前太子一脉,而且根基浅薄,前太子倒台后我父母被下狱审查,不到半年就故去……还好没有株连九族。”
纪明卿顿了顿,垂眸道:“我家里和大祭酒多少有一点旧日情谊,有学宫出面回护,倒也没人为难我。”
“我也想知道仇人是谁,可那场宫变牵扯太深太广。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查过,但国师府、随陵王府、南王党、学宫一脉互相牵扯,甚至还有先皇的影子,线索纠缠不清,实在难以入手。”
“只能揍一揍当年的仇人出气,比如许家元家那几个龟孙……这些年不见面,他们可能已经忘了我,但我可不会忘记他们那时候落井下石、攻讦父亲,气的我一想就肝疼。”
纪明卿讲到难过处,有些怅然,起身叹息道:“我先出去走走。”
他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忧伤地出了门。
宴:失忆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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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当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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