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从窗口进来》九个

3、第 3 章

　　“我记得小时候，妈妈会带着我去水族馆，指着水箱里的鱼问我它们的名字……”奇怪，为什么我要这么说？明明我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小女孩看着一头蓝鲸从她身边游过，目光在一刹那间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会生出这么古怪的想法呢？她没看到，就在此时，她手中的玩偶一下子变得破旧了许多，女孩娇小的身体也开始长高长大，短短的头发迅速长长，在身后柔顺地披散开来。女孩，哦不是，少女抓着男孩的手，抬头看向几乎被鱼群遮挡住的天空，嘴边绽开了一抹笑容：“谢谢你，我觉得好幸福哦。”她先男孩一步走到了街对面的台阶上，脚下生出一片白色的光点，它们将她包在其中，随后慢慢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男孩莞尔，转身顺着斑马线返回，绿色的小人在屏幕上原地踏步，表示此时是可以穿过斑马线的。当他回到长椅上坐下时，只见方才还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出现了一个脸朝下趴在那儿的身影，赫然就是那个抱着玩偶的小女孩。
　　鲸鱼低低地鸣叫起来。
　　绿灯，车水马龙，人行道，斑马线，汽车的鸣笛声，尖叫，白色，红色，黑暗……
　　“不是你的错，你可以走了。”睁开眼，男孩隔空向女孩说道，语气极其平静，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地缚灵，而是一个在地上耍赖不肯离开的孩童。听了这话，趴在地上的女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又回头看向男孩，似乎在问“还有车吗”。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女孩苍白的小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她向着斑马线的对面走过去，然后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仍然住在家中，一住就是十年，方才那少女的模样是她成长的灵魂，而躯体却永远没有办法长大了。
　　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出现，街上的鱼群渐渐消失，夜间发生的事情仿佛只是一场梦一般，新的早晨，新的生活，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