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麻烦了》雷霆鸽

4、第四章

　　（12月23日）
　　平安夜的前一天，就有商贩在第二中学的校门口售卖平安果了。十元三斤的苹果在进行一番包装后卖到了5元一个的价格。
　　伴随着钢琴曲《致爱丽丝》，二中高三的走读生开始整理他们的书桌或者书包。第一轮复习进度已经过半，元旦过后他们将迎来一次测试。二中是市重点，中招第一批次，算是市里好的学校，虽说和省重点一中还是有些差距。
　　许平合上了那本已经看了两节自习的人教版新课标化学选修四，因为是周六，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晚自习进行小测。元旦和测试，许平只想选择元旦，虽说只有短短一天假期。物理和英语都是他的硬伤。高三以来，许平英语的最高分仅比及格线高出两分，这是在原始成绩乘以一点二五的情况下；而对于物理来说，力学一直是他头疼的地方。
　　连着睡了两节课，许平的腿已经麻了，听到熟悉的下课铃声，他撑着课桌艰难的站起身来。三年前许平就放弃了背着书包上学。之前他常常背着一个又鼓又沉的书包，但是里面大部分的书他都用不到，偶尔里面会夹带些小说漫画之类的“私货”，那些才是他可能用到的。许平提起了他的帆布提兜，里面装着一些生物还有化学的习题集以及答案，这次也是有夹带的，里面还有一本从化学老师那里借来的故事会。
　　“嘿，老毛子，一块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每天许平都能听到这个声音重复这句话。
　　许平停下脚步，等着说话的那个人。是四班的关天宇，他的死党。“老毛子”是许平的外号，并不是许平长着一张有着斯拉夫特征的脸，也不是他的酒量在同龄人中大的惊人，而是他在一些方面向来很吝啬，并且有着很多的外债，这使他不得不在同龄人享受美好假期的时候去寻找一些低入门的工作，比如清洁工或者服务员。
　　两个人，一个是军迷，另一个是军宅，同属于校电视台，这使他们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及爱好，今天从教学楼到车库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讨论的话题是关于即将发射的天舟五号。
　　许平推上自行车，仍和往常一样等一个人。
　　关天宇推着车来到许平旁边。“老包，你想好明天给人家妹子送什么了吗？”许平问到，“明天就平安夜了。”并不是许平最早叫关天宇老包的，那是他的同班同学最早叫的。相传包拯皮肤黝黑，铁面无私，关天宇是他们班的纪律委员，但对同班的同学毫不留情，即使是那种小的课堂违纪情况他也会记录下来。一开始只是他们班里少部分人称呼他为“包天宇”，后来发展到整个班，成了他的外号，再后来许平也开始称呼他“老包”了。
　　关天宇笑了笑没有回答。
　　车库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车库中就剩下他们俩和零零星星的几辆车。
　　“老毛子，快打铃了，咱到门口等吧。”关天宇抬起左手凑近看了一下，“就剩两分钟就打铃了。”
　　许平蹬开自行车的支架，看向教学楼方向，“再等等，再等等。”
　　一个身影从教学楼中跑出，近了，更近了。“终于来了。”关天宇也蹬开了支架，调整了自行车的朝向。
　　那是个妹子，气喘吁吁的。“抱歉抱歉，收拾书包晚了。”她麻利的打开锁，三人推着车朝校门跑去。
　　那个妹子是理科重点班七班的郑皓月。三人放学同路，并且住的挺近，所以经常放学经常一起走。
　　许平和关天宇在一起的时候常谈论军事与游戏相关的话题，但是妹子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三人同行的时候他们的话题多为考试阅读与动漫。今天的话题没什么特别的，是关于即将到来的考试。郑皓月又在说自己没复习这些天特别颓废什么的。许平和关天宇只是笑笑，不做评论。郑皓月常年稳居段理科前二十，二人排名在她之前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郑皓月扭过头问二人。
　　“just so so.”许平回答到，“依旧是老大难的那两科。”难以及格的英语及忽高忽低的物理让他的排名起伏很大，上次还在前50下次就可能200开外了。
　　“凑合吧。”关天宇给出的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气氛有些尴尬了。
　　关天宇在十字路口拐弯，许平和郑皓月继续直行。
　　报社门前，二人停了下来，郑皓月的家在报社对面那条岔路上。
　　“明天送你什么好呢？”郑皓月问到。
　　“随…随便吧。”许平愣了一下，这本是他想问她的。
　　“那我就真的随便送了。呐，我先走了，明天见了。路上小心点。”郑皓月蹬起车，向岔路拐去。
　　“明天见。”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路上的对话都显得那么尴尬。
　　郑皓月的背影消失在了岔路的尽头。许平仍呆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走。报社门前的电子钟显示现在已是21:47。“还有时间。”
　　回到家已是十点半多。
　　“小平，回来了啊。饭在厨房里，我看你一直不回来，我怕饭凉了给盖上了啊。”声音来自卧室，是许平的母亲。
　　许平“嗯”了一声，径直走向他的房间。他好久没有给别人写过贺卡了。
　　（12月24日）
　　天上还挂着月亮。
　　早自习开始的时间是七点，规定的到校时间是六点四十五，但是许平六点十分就离开了家。天很冷，还刮着风，许平用尽全身力气把车蹬的飞快。
　　学校的伸缩门仅开了一点，看门的大爷在用大笤帚扫着校门口的水泥平台。许平推着车走了进去。高三教学楼的一楼二楼都亮着灯，看来有人来的比许平更早。车库昏暗的灯光下，七班的停车区孤零零的停着一辆自行车。
　　许平提着袋子朝教学楼走去。二楼亮着灯的不是别的班，正是七班与许平所在的五班。走到五班的前门，他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面看，班里并没有人。拉开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空调是开着的。在许平桌上堆的那高高一摞书边放着本刘和平的《北平无战事》。他翻开书，书的扉页那夹着一张明信片。
　　教室的后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哟，老毛子，来的这么早。”进来的人是关天宇，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个纸袋，看样子他没回班直奔这里了。
　　走到一个座位前，关天宇将纸袋放在了凳子上。“你也来的很早啊，给妹子送礼物来了？”许平合上那本小说，笑着朝关天宇那走去，“给我说下你送的啥。”
　　“我说是五三（即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你信吗？”他回答道。关天宇把身后背的书包放到地上，厚厚的衣服使他的动作显得笨拙了许多。他拉开拉链，从书包中取出了一张贺卡与一个平安果，将其放在课桌上。
　　这个座位是许平班上一个叫李梓彤的女生的。
　　许平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关天宇，“你一会过去把校电视台的门打开，今天晨会校长要讲话，把设备开一下，我等会就过去。”
　　“好。”关天宇提起书包向后门走去。
　　许平回到座位，再一次翻开那本《北平无战事》。他拿起那张明信片，转到反面。反面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三行字:
　　“许平，圣诞酷爱乐！离上个圣诞节已经过去一整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我们还在傻呵呵地装饰圣诞树呢2333。这一年快过完了，新的一年也请加油吧！梦想总会实现哒⊙▽⊙”
　　2023年12月24日，署名，郑皓月。
　　许平又将明信片放回书的扉页处，合上了书。他提起提兜，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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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瞎jb写，文中若有谬误欢迎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