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老狗》断章zr

2、铁公鸡您有事儿吗？

　　皇宫，金鸾殿
　　“陛下，臣已寻遍宫城，未发现四殿下。”禁军首领陈靖跪在阶下，对着龙椅上的皇帝说道。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皇帝没有出声，手指轻敲着扶手上的龙头。
　　“但四殿下寝殿中少了一把寒光剑，殿下柜中的常服也少了几件。”陈靖又说。
　　“皇宫禁军一千人，暗卫五百人，四殿下寝宫中太监宫女一百五十人。”皇帝开口，声音毫无波澜，不知喜怒。“最后只有一句‘不知所踪’告诉朕！”怒气骤然爆出，阶下众人乌泱泱一片，以头叩地，齐声“陛下恕罪！”
　　“陛下，您不该将这气，撒在这些奴才身上啊。”一只手挑开了内室的珠帘，一个身着素白锦衣的女人走了出来。“叩见皇后娘娘。”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
　　“陛下，老四师承前镇国国师。论功夫，在皇子里是排头一位；论才智，就连今年恩科状元都略逊一筹。若想拦住他，陛下，您这是在为难谁呢？”跪着的人纷纷瑟瑟发抖，但心中依然不由自主地想着‘皇后娘娘真好。’
　　“你这是强词夺理！照你这么说，那他出走还算是朕的错了？怪朕给他找了老师？”皇帝偏头冲着皇后怒道。
　　“陛下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臣妾只是说了实话，怎么能说是臣妾强词夺理呢？”皇后走到了皇帝的面前，施施然福下了身。
　　“你起来说话。”
　　“陛下的气还没消，臣妾不敢。”
　　皇帝对这身边的掌事太监八斤使了个眼色，八斤立刻心领神会，跑下台阶，俯在陈靖耳边说了句话。陈靖颔首，领着手下一干人等和太监宫女行了个礼退出宫外。
　　“人都走了。”皇帝将皇后扶了起来。“你想说什么就放心说。”
　　“陛下，老四这次出去，您不是早该料到的吗？”皇后坐在皇帝身边，拿起皇帝的茶杯，很自然地抿了一口茶。“您让镇国国师授其武学玄术，丞相教他诗书谋略。不是早就在为他做准备吗？”
　　大辽帝后，恩爱非常，为市井间佳话。
　　故而皇帝对她的态度已然习以为常。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朕，确实有私心。”皇后吹开了浮在水面的茶叶，“但朕，又有些后悔。老四固然聪慧异于常人，文韬武略亦是上乘。但他，在这宫中待得太久了，心智纯良。可他独自一人，擅出京都，所有的事就变成未知了啊。”
　　皇后放下了茶碗，看着皇帝，“陛下，您在担心什么呢？您还在害怕。”
　　皇帝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带着数年沉积的难以言说的苦痛。“是，朕在害怕。朕，已经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现在朕怕，老四是第二个。”
　　大辽皇室继承人，有祖定的规矩。凡继大统者，需破江湖六件悬案。一是历练，二是收敛江湖各派人心。
　　“他们是皇家的子孙，那是他们既定的责任。不可抛却。这是命。”皇后的目光投入了皇帝的眼底。这个他二十年前在苏州认识的江湖侠女，依然如当年一般，坚韧，清醒。“陛下，他们要经历痛苦于雄鹰百倍的磨砺，他们不是雄鹰，他们要比雄鹰更加凶猛、果敢。这样才配得起大统，担得起大辽！”皇后的目光坚毅，甚至是有些无情。但皇帝看见了，透过皇后的眼睛穿过她的心，看见了远胜于自己的伤痛。
　　“老四跟老大，真不愧为亲兄弟。”
　　江南，吴家巷，风月客栈
　　“店家，要两间上房，备两桶热水送到房里。”“不必，一间就够。”老狗按住了连展珏掏荷包的手。“你这样花钱，不出七日就得风餐露宿。”连展珏挣开他，嘟嘟囔囔道：“行吧，铁公鸡。”
　　“那就要一间。”连展珏朝着店家改口道。“好嘞，小的这就跟您备着。今天我们店里啊，住上房的客人送五两桂花酿，还有一只瑶花鸡。”店家态度依然热忱。
　　“换成普间。”老狗又开口。店家脸色微变。
　　“你想做甚？”
　　“浪费，两个大老爷们儿，住上房做什么？”
　　“你懂不懂！你会不会算账？一间上房送酒肉，不比叫一间普间买酒肉要划得来？”连展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抠门的男人。
　　“你非要酒肉不可？”老狗杠上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中邪了吗？”连展珏从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有点生气再到现在丈二和尚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昨天分明还坑自己酒肉，今天就突然为自己精打细算，疯了吗？
　　“别理他，上房。”连展珏说着将银子摸了出来。
　　老狗藏在帽兜下的脸写满了一言难尽。
　　跑腿的小二殷切地将二人领上三楼天字房。门一开，连展珏就一跃上了榻，抱着包袱滚了一圈。“二位客官，热水一会儿就送上来，二位稍等。”小二说完便转身带上了门。
　　“老狗，你今儿个中邪了不成？”连展珏翻身坐起。
　　“你记得前两日那个乞儿说的醉仙楼吗？”老狗边说边解开了身上的黑袍。“醉仙楼三日后会在瑶花节开馆，彼时每日有十份琼脂玉露。瑶花节有七日，七日后醉仙楼便闭馆。”
　　“那又如何，跟你突然铁公鸡有什么关系？”连展珏盘腿托腮，“等等，不会吧？”他又猛地抬头看向老狗。老狗同样看着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昨天我帮你拿荷包的时候掂了掂，差不多够一份儿琼脂玉露。”老狗摇了摇连展珏解下的荷包，“现在再花多二两银子就不够了，所以这三天咱们要缩衣节食了。”
　　连展珏了然，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幡然醒悟了什么。起身去老狗手中夺自己的荷包。“谁要跟你去什么醉仙楼，你喝酒吃肉还要小爷掏钱！你想得美，花你自个儿的钱！”
　　荷包被连展珏勾走，老狗举起手，说：“我可没钱了，上回的仅有的铜板救了某个小崽子，现在可是一贫如洗。”“我真是到了血霉！早知当时就让那黑店掌柜拿走那金子，省的现在被你这黑心肝的纠缠！”连展珏恨恨地将荷包收进包袱，对着老狗的一张俊脸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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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啦，还是没有小可爱·······好寂寞哦。
好想体会一下被地雷鱼雷砸的感觉